徐家近七點才吃晚飯,徐嵐要出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放電影的地方在鎮中心,徐家住得偏,到時候看完電影回來路都看不清。
不過徐家四口人,冇有一個提醒徐嵐拿手電筒這事。
至於徐嵐自己,她雖然知道,但架不住王鳳霞把手電筒藏了起來。
徐母連連擺手,示意徐嵐趕緊走,“你們年輕人看完電影逛逛再回來。”
徐嵐眉眼淡淡,最後打量一遍她的表情轉身就走。
王鳳霞的算計簡直不加遮掩,巴不得她晚上直接不回來纔好。
九月白天溫度宜人,到了晚上冷風吹著卻有些滲人,徐嵐緊了緊洗得發白的衣服。
七十年代的小鎮建設連後世的農村的條件都不如,一路上隻能依靠微弱的月光看路。
徐嵐不是什麼膽子小的人,經過小樹林的時候還順手掰斷一截樹枝拿在手裡。
既然正麵打不過劉滿倉,她決定敲黑棍。
靠近一個轉角時,突然有個女人的聲音,“徐嵐!”
夜晚、小路、轉角、女聲,要素齊全。
徐嵐抖了一抖,下意識揚起棍子朝躥出來的黑影砸去。
“啊——”
棍子末端接觸到**,震得徐嵐虎口發麻,可以想見她用了多大的力氣。
對方的慘叫也證明瞭這一點。
剛纔冇聽出是誰還能說被嚇到,這會兒徐嵐其實已經反應過來被打的是誰了。
但是,這影響她二次揮動棍子嗎?
不影響,一點都不影響!
知道這人是誰後,徐嵐第二次砸過去的動作更用力了。
“啊!彆打了!”
徐嵐眼睛噴火,一棍一棍抽到實處,呼吸粗重,恨得咬牙切齒。
江臨殊聽到呼救聲過來,本來想幫忙,看清是誰後,又退到陰影裡。
換一個人,或許他就幫了。
又打了好幾棍,那人才聰明瞭一點。
“彆打了彆打了,我是甜燕,馬甜燕,快停手!”馬甜燕捂著臉驚聲求饒。
徐嵐聞言,最後又打了一下,不甘心的停下來。
她一捂嘴,驚訝道,“啊甜燕?怎麼是你?!”
馬甜燕說不出話來,身體一片火|辣辣的痛意,右手幾乎冇有知覺。
“你家住另一頭,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剛纔我還以為我遇到臟東西了呢?怎麼會是你?我明明聽到的是女鬼的聲音啊。”
徐嵐臉上堆滿疑惑,任誰看到,都會以為她真的是太過害怕才認錯了人。
江臨殊聽著她睜眼說瞎話,眼裡溢位一絲笑意。
原以為是被綠的大冤種,冇想到是收斂尖牙利齒的野貓。
“你不是馬甜燕,是不是臟東西裝的?”說著,徐嵐拿著棍子躍躍欲試。
馬甜燕見狀,哪裡還顧得上呼痛,就連指責她故意的都不敢。徐嵐下手是真的黑,萬一吵起來被她打死了怎麼辦?
“我是我是,徐嵐姐你彆打了!”
徐嵐這才意猶未儘收起棍子。
剛纔打得一身汗,心裡舒坦極了。她還冇去找馬甜燕麻煩她就上趕著湊上來,不打白不打。
要說徐嵐最恨誰,非馬甜燕莫屬,恨不得生撕了對方。
“你大晚上來這裡做什麼?”徐嵐拄著棍子問。
換作平時馬甜燕可能七拐八繞半天說不到重點,今天嘴皮子飛快,“來找你!”
徐嵐掀了掀眼皮,事不關己道,“找我|乾嘛?”
想到自己的目的,馬甜燕抱著胳膊眼神閃爍,說話結巴,“劉……姐夫托、托我,來來接你。”
說完像是理通了思路,馬甜燕重新組織了語言,“姐夫擔心你走夜路不安全,讓我來找你。”
江臨殊想到下午聽到的那句話,覺得徐嵐剛纔還是打輕了,他還是得提醒才行。
徐嵐聞言,似笑非笑瞥了眼馬甜燕。不說劉滿倉會不會擔心,就算擔心,那和她馬甜燕有什麼關係?她以什麼身份替劉滿倉接她?
破綻百出,她就說徐家那群蠢貨上輩子哪來的惡毒點子,敢情果真有個軍師出主意啊。
這次看電影的主意,八成也是馬甜燕所出。
從被暴打的惶恐中恢複過來,馬甜燕眼中淬毒,“你剛纔是不是故意的?”
徐嵐退後半步,神色受傷,活脫脫被冤枉一樣,“你怎麼能這樣想我?我膽子多小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大晚上的你突然喊我名字,誰知道是人是鬼,我都嚇懵了。再說了你乾嘛不早說你是甜燕,剛纔你說了名字我不就停下來了嗎?”
馬甜燕雖然懷疑,但這麼解釋似乎也說得過去。
她的右手現在動都不敢動,摸著濕乎乎的,絕對受傷不輕。
打都被打了,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計劃還不能成功她纔會氣死。
以後走著瞧,馬甜燕陰惻惻看著徐嵐想。
她抬了抬嘴唇,擠出個半哭半笑的笑臉,“你說得對,都怪我。”
徐嵐見她要哭出來,心頭的鬱氣又舒坦了兩分。
被打了,還得裝大度把錯歸咎到自己頭上,誇仇人說得對。
徐嵐攥著棍子的手有點癢,欠登兒地想試試看馬甜燕為了達成目的底線在哪裡。
既然知道看電影的真相了,她和馬甜燕多待一秒,馬甜燕離鬼門關就更近一步,她怕自己忍不住動手。
但她還有想見的人,可不想把餘生都栽在馬甜燕這種人身上。
“你嚇我我打你,這件事扯平了。”徐嵐蓋棺定論,全然不顧馬甜燕扭曲的黑臉。
“時間不早了,劉滿倉還在電影院等我呢。”
這話一出,馬甜燕嘴裡的不滿又吞了回去。
想到劉滿倉的那些惡劣手段,馬甜燕幸災樂禍一笑,看徐嵐能得意到幾時,到時候有她哭的。
“好吧,徐嵐姐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打擾你和姐夫的約會了。”
徐嵐意有所指,“你走夜路也要注意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