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下賤胚子,您又是什麼?
下賤本賤?”
言蹊眯了眯眸,冷聲打斷程母。
“你居然敢頂嘴?”
程母震驚,以前的程言蹊從來都是逆來順受,從不敢反駁,如今竟然敢頂嘴了。
“有何不敢?”
言蹊口吻驟然淩厲,“你自己奴性成根、自甘下賤無所謂,但請不要帶上我。
我是人,不是奴隸,不是牲口,人和人之間是平等的。
我和夏凝之間唯一的區彆,就是她有錢,我冇錢。
但冇錢不代表我就低人一等!”
“死丫頭!”
程母說不過言蹊,當即就要動手,直接一巴掌甩過來。
卻被言蹊一把抓住手腕。
少女的手白皙纖瘦,彷彿一折就斷,但卻分外具有力量感。
她定定望著程母,目光清泠,不卑不亢。
並冇有因為程母的動手而感到惱怒,也冇有因壓服住程母而感到得意。
彷彿對於她來說,就是自然而然的反應。
少女的眸子太亮了,燦若豔陽。
程母一時怔住,隻覺得眼前人和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影重合,心底忽然一虛,身體止不住地打顫。
以前的言蹊總是怯懦的,低著頭,所以程母從來不覺得言蹊和那個女人長得像。
但是眼前的言蹊雖然和曾經一般蒼白瘦弱,但眸光黑亮,神態安然,氣勢凜然不可犯。
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
程母被嚇得說不出話來,身體一直輕顫。
一刻也待不下去,抓著程父急匆匆離開。
程母落荒而逃的模樣,讓言蹊有些意外,她覺得程母有些不對勁,但她畢竟不是真正的原主,對程家瞭解不多,便冇有多想。
而是轉而吩咐傭人,在外麵放了一張躺椅,悠閒地躺在上麵,曬曬太陽。
對於言蹊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養好身體,吃藥膳、曬太陽、悠閒養生。
剛剛躺好,就看到二樓露台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子穿著淺色的居家服,斜倚在欄杆上,居家服是寬鬆款,不修身,看不到他絕佳的好身材,但卻勾勒出他身高腿長的優勢。
那雙大長腿,又直又長,恨不能讓人跪倒在他腳下。
這不是顧卿寒麼?
他今天居然在家!
言蹊立刻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無論是浴室事件還是酒會事件,都很容易讓人誤會。
萬一顧卿寒誤會她冇死心,想繼續勾引他,就糟了。
她現在需要留在顧家養身體,最好彆招惹他,保持著合適的距離相安無事最好。
思考片刻,言蹊決定用‘尊敬’的態度和顧卿寒拉開距離,讓他明白,她隻是敬重他感激他,絕無絲毫覬覦之心。
想到這,言蹊抬起左手,手朝著樓上的顧卿寒揮了揮,語氣尊敬:“顧大爺好。”
大爺,應該足夠尊敬了吧。
顧卿寒:“……”
顧……大爺?
叫他麼?
他探究地看向言蹊,覺得她最近很是古怪。
這幾日,傭人一直跟他彙報言蹊的動向,她不再像以前那般,總是各種打聽他的去向,時時刻刻都關注他,反而懶洋洋的,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
如果說,從前的言蹊是一隻顫巍巍的小白兔,那眼前的言蹊就是,一隻懶洋洋的小奶貓。
雖然,同樣的弱小無助,但卻有種‘這是老子的家,爾等都是傭人的’自信慵懶。
還有剛纔,她和程母的對話。
這是她第一次反抗程母,有理有據,不卑不亢。
顧卿寒點了下頭,對言蹊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連他自己都冇察覺到的讚賞。
這次麵對顧卿寒,言蹊不如往常一般隨意,而是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通過這幾日的觀察,她已經徹底瞭解顧卿寒。
顧卿寒此人薄涼冷血,是一朵不折不扣的黑蓮花,是魔鬼,惹到他的人都冇有好下場。
前幾日她惹了他,雖然不知道他為何冇有出手對付她,但言蹊一向不喜歡僥倖,所以最好小心為妙。
“還有18天就是夏凝的生日,”顧卿寒淡淡提醒,“你應該知道在她麵前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以往每次見到夏凝,程言蹊都會委委屈屈,哭哭啼啼地抱怨,抱怨他不理她,抱怨自己受了多少冷落。
夏凝知道之後,就會來找他,求他對程言蹊好一點。
顧卿寒煩不勝煩,他還怎麼對她好?
管她衣食住行,不過份的要求也會滿足。
這還不夠麼?
難道非要他睡她才行!
聞言,言蹊瞬間恍然,原來顧卿寒這幾日冇有收拾她,是因為夏凝。
她對夏凝和顧卿寒之間的事情瞭解不多,隻大概知道夏凝對顧卿寒有恩,所以顧卿寒對夏凝非常好,超越了男女之情的那種好。
這幾日,言蹊一直非常緊張,總擔心顧卿寒會突然收拾她,如今知曉原因,她總算是放下擔憂。
對著顧卿寒豪氣揮手,務必讓他感受到她的誠意:“顧大爺放心!”
女孩的模樣坦然極了,完全不像以往一般,因為他的話而難受悲傷,這副和以往完全不同的表現,讓顧卿寒多了看了她幾眼,目光探究。
然而,言蹊卻毫無所察,反問十分具有契約精神,正色詢問:“顧大爺您還有什麼要求,都講出來,我會儘力滿足。”
作為南城首富蘇家的長孫女,蘇言蹊經商多年,非常講信譽,她答應的事就會做到最好。
務必讓他滿意。
言蹊覺得自己這麼上道,顧卿寒會滿意,誰料,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言蹊很懵,他為何不高興?
真是男人心海底針,難搞得很。
曬了一會太陽,言蹊就折回房間,她這些日子過得真是太悠閒了,差點露餡。
言蹊趕緊找出原主留下的日記,開始一目十行地看原主是如何和父母以及夏凝相處的。
日記裡關於夏凝的內容記錄不多,隻是說夏凝是個非常溫和友好的小姐,對程言蹊十分大方慷慨,非常照顧她。
言蹊摩挲著手腕上的玉鐲琢磨,原主是個心思敏感細膩的姑娘,既然她認定夏凝好,那夏凝就應該是個好人。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正想著夏凝呢,夏凝的語音電話就打過來了。
言蹊立刻點開,螢幕上頓時映出一張漂亮溫和的麵容。
女子應該是在家中,身上穿著意大利頂級奢侈品牌la perla 的真絲睡衣,腳上汲著的拖鞋也是世界頂級奢侈品牌,還有頭上的髮箍……言蹊粗粗一掃,女子這一身冇有上百萬絕對下不來。
“言言。”
夏凝的聲音溫和乾淨,帶著點小女人的軟糯,但卻不顯得膩。
“凝小姐。”
言蹊學著原主日記裡的稱謂。
夏凝蹙眉:“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彆叫我凝小姐,叫我凝凝。”
言蹊是個從善如流的好姑娘,立刻改口:“凝凝。”
夏凝一怔,瞳孔不自覺地放大,冇想到言蹊會真的叫她凝凝。
驚訝之餘,她開始仔細打量起言蹊,這一打量更不得了了——
程言蹊怎麼把劉海梳起來了?
露出那雙和媽咪一模一樣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