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層下的力量 第3章

張大天看著眼前的陳媚花，彷彿自己是啞巴在吃大黃連。她怎麼知道現在自己要吃兩個人的飯，可又不好意思拒絕她的好意，隻能違心說：“還是花姐對我好。”

陳媚花抿抿嘴，溫柔說道：“傻小子，越餓越不能多吃知道嗎？對了，這時間正是你們活兒多的時候，你怎麼不去出車啊？”

“彆提了，我最近懶得要死。”

他很想告訴陳媚花自己的怪事，可誰又會相信他體內進了個有思想，還會說話的病毒呢？彆說是陳媚花，連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你呀，一下子瘦了這麼多，明天趕快去醫院查一下吧，你瞅瞅你疲憊的樣子，肯定得了什麼病，姐姐不會看錯的。”說完，陳媚花似乎很滿意的站起身，“我先去忙，一會兒再過來，傻小子，彆吃撐嘍。”

張大天點頭，看著陳媚花的背影，一股暖流湧上心來，以後自己要是娶個花姐這樣的老婆就知足了。

他認識陳媚花有一年多，還是第一次發現牛肉館裡這麼多客人。

按理說專為司機服務的牛肉館，在司機晚高峰的時候客源滿盈並不合乎常理，可這一切隻會讓他為陳媚花感到高興。

他隨性對離自己不遠的小梅問道：“冇有我們司機的時候，你們也都是這麼多客人嗎？”

小梅是個隨和女孩，在店裡算是最早的服務員，也是陳媚花最信任的人。

她往張大天這邊靠了靠身子，笑盈盈說：“哪有啊，之前一直都是你們司機的天下，也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吧。就前些天，聽說咱這附近開了一家大公司，而且帶來了幾千名員工呢，這下花姐是趕上好時候了。”

“什麼大公司下班後還有這麼多人來吃飯啊。”

“聽說這家公司白天不上班，隻在夜間工作，管他呢，隻要來吃飯就是好事兒，你吃的是晚飯，可對他們來說，現在就是他們的早餐。”

後廚櫃檯上響起清脆的按鈴聲，小梅不再多聊，急忙去櫃檯取餐。

很快，張大天的飯菜就上齊。

他直接用手抓起餃子塞進嘴裡，拿起牛肉蘸下調料，馬不停蹄繼續往嘴裡塞。

他掰開筷子，這一口，那一口，忘乎所以的吃起來。

這一吃不要緊，他感覺整個身體都活躍了，就好像全身的細胞都在隨著他的進食而進食。

一會兒功夫，桌上就變成了一片白色空碟子。

奇怪，怎麼自己肚子還是餓呢？

不過全身已經不再那麼疲憊，反而明顯恢複了一些體力。

他伸了伸腿，不再那般沉重如鐵，反而好像更加有力。

他又拿起桌上菜單點了些吃的遞給小梅。

“張哥，這些是你要打包的嗎？”

張大天笑了笑：“不，我冇吃飽，去，幫我下單。”

一位推車大媽走過來收拾張大天桌上的空盤子。

小梅倒是有心眼兒，她冇回到吧檯裡下單，而是直接走向正在招呼客人的陳媚花。

她們兩人站在後廚附近，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麼，隻是不時看張大天一眼。

陳媚花喜氣的臉上泛起焦慮，又轉為無奈，最後看似是吩咐小梅去正常下單，因為小梅已經走進吧檯。

她在吧檯裡輸入電子菜單，眉頭一直緊皺。

“你不要慌，正常吃飯就好了。”張大天的腦海突然響起一句令他莫名其妙的話。

“布魯托嗎？你醒了？”張大天在心中問道。

“是的，有了能量我自然就醒了。”

“為什麼告訴我不要慌？這裡的老闆娘跟我很熟，隻是我頭一次吃這麼多，她們擔心也並不奇怪。”張大天心裡有數，頂多一會陳媚花會過來嘮叨幾句而已。

“現在在你的周圍，這些服務員和角落裡的那個男孩並不是人類。你當不知道，正常吃飯就好了。”

“什麼？”張大天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根據生物頻率判斷出來的，每個人的身體都散發著一種活性微波，你肯定分辨不出來，可我是專家，我不僅能帶著一隻鬣狗去5公裡以外偏僻的地方尋找到屍體，還能辨彆出在多長時間後，獅子和非洲野犬會趕過來搶奪。”

張大天此時已不在乎自己吃多吃少，他四下掃一圈，果然在他身後靠窗戶的位置，坐著一個看上去年齡與自己相仿的男孩。

男孩長髮齊肩，一半劉海遮住他的半邊臉，正在吃著醬牛肉。

由於布魯托說這男孩不是人類，男孩的眼神也越發顯得怪異。隻見他雙手抓起牛肉一撕兩半，吃得滿嘴流油，還偶爾瞄張大天一眼。

張大天趕忙收回目光，心說：“你說那男孩不是人類，我看不出來，倒也願意相信，可你說服務員也全都不是人類，至少我認識小梅，她絕對不可能。”

“你要相信我，雖然我現在也不清楚他們是什麼，但肯定跟你不是同一物種。”

小梅有些不情願的端來菜飯，放在張大天桌上：“張哥，花姐讓我告訴你，把胃吃壞了，她可不饒你。”

張大天不以為然，她早就料到陳媚花會擔心，等以後有機會再告訴她真相吧。

不知過了多久，張大天已吃飽喝足，桌子上又留下一堆空碟子。

他從來冇有在吃飽後有過像現在這樣的滿足感，彷彿身體裡細胞們也如活人一般，四仰八叉在他的血肉之間。

他懶洋洋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小梅，無論是相貌還是舉止，都彆無他樣，怎麼可能不是人類。

一盒藥驟然落在他麵前，張大天仔細瞧了瞧，健胃消食片。

“吃兩片吧，咋不撐死你。”陳媚花如女烈士般的眸子斜眼看他。

張大天憨笑中撓撓腦袋：“花姐，我冇事。不過，謝謝啦，我現在就吃。”

他立馬拿起藥往嘴裡丟兩片，就像在軍隊裡聽從命令那般麻利。

天已黑，張大天得意的走出牛肉館，伸個懶腰，吃得確實不少。

現在他想起睡覺就噁心，於是回家拿了車鑰匙，開車直奔健身房。

健身房裡的空氣總是夾雜一種膠皮和汗水的味道。

張大天對前台兩個女接待點點頭，打個招呼，便直接上了二樓。

二樓是瑜伽室和動感單車，現在他吃的很飽，根本不願意去一樓擼鐵，隻想到動感單車室裡聽會勁爆音樂，順帶騎會兒單車。

冇想到動感單車已座無虛席，最裡麵被墊高的位置坐著單車教練，正嗨得起勁，下麵學員們汗流浹背，跟著節奏使勁兒晃動身體，口中還喊：嘿！嘿！嘿！

冇有位置，張大天隻好站在門口看熱鬨。

“這裡大部分都不是人類，隻有少數幾個正常人，由於散發出的微波頻率交織混雜，我無法識彆的太清楚。”布魯托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