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彆傳 第5章

天氣越來越暖和，村裡的小孩們開始成群結隊出來玩。小孩躲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看著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在一起鬨騰。

也隻是看著。

她現在每天就是找吃的。不餓了，就默默旁觀這些大大小小的兩腳獸。

“她在這裡！”突然有個小孩跑到她旁邊，指著她藏身的地方喊出來。

呼啦！一群孩子全都圍了過來。孩子們都看著她，眼中的情緒各種各樣。

小孩有點茫然。但是她冇有跑開。任圍著她的孩子們看著自己。

那群孩子互相對視，轉眼用眼神確定了什麼。

然後他們手拉著手，圍著小孩轉起圈來。一邊轉，還一起唱著一首她冇聽過的童謠“

發為衣，仙之恥

仙之恥，人可欺”

他們邊轉邊唱，聲音越來越高亢，還夾雜著起鬨和笑聲。

起初，小孩看他們圍著自己轉，還挺開心，也跟著他們轉動自己，邊轉邊傻乎乎微笑著。

原來有人一起玩的感覺，真的叫人快活呢。

“看，她還在笑呢！”

一群孩子笑到不行了，紛紛撿起地上的土塊石子砸向小孩。

小孩慢慢收起了笑。也慢慢停止了轉圈。

她有些疑惑。所以那些土塊紛紛砸身上了也渾然不覺。而且莫名其妙她覺得自己好像很悲傷。

“住手”！突然一聲厲喝，有個大個子三步做兩步趕了過來。他像攆羊群一樣張開雙臂把一群孩子往家裡攆。

一邊攆一邊用警惕和冷靜的眼神不時瞅向那孩子。

小孩也看向他。

那個大個子急促得趕著那群被攆著還要跳著回頭唱童謠的孩子。那群孩子卻渾然不怕，笑嘻嘻得一直將那首童謠唱到她聽不見。

發為衣，仙之恥

仙之恥，人可欺

"嗬！”

一聲嗤笑傳來。

傳來聲音的地方，就在草垛旁的大樹上。那個樹吖上不知道何時斜躺著一個男孩子。那男孩頭和身體都靠在樹上，一條腿卻耷拉在空中隨意擺動。這聲嗤笑還有點含糊不清。因為這男孩嘴裡還叼著一根草莖。

他斜著眼看向小孩，漫不經心嚼著草莖。“乾嘛不打回去？”

“就那群冇膽的貨，你齜齜牙他們就尿褲子了！”

說完。看小孩一臉懵懂得不說話。裝模作樣得歎口氣。

“唉，算了，小爺帶你吃東西去。”

他縱身一跳，剛好跳到小孩身旁，拍拍手，拍拍屁股。把手裡的剩餘的草莖遞給小孩。

這草莖小孩認識，在來村裡之前，她吃過很多。現在她倒是很少吃這個了，畢竟比起真正的飯食，草莖太不經餓了。

但是她還是接過了。

那男孩遞完草莖，就直接脫了自己的外衫。然後把衣裳遞給小孩，又迅速把草莖拿回去了。

小孩看著懷裡的衣裳發呆。心裡理解過來是這男孩要她穿上它。

這男孩又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哪裡那麼多氣可歎。他把草莖歪歪斜斜全叼在嘴裡，一下把外衫抽出來，然後給小孩穿上。

他比小孩高了一個半的頭，所以麻溜得給小孩穿完後，還順手撓了撓小孩的發頂。一邊撓一邊嫌棄“這是從冇洗過頭吧，哎呀爺的手都餿了！”

“走！爺帶你去洗洗。”

這男孩自說自話，完全不管小孩有冇有說話，有冇有同意，就徑直牽了小孩的手向村外的林子那走去。

走一半，突然停住了。對著小孩古怪得笑“小仙子，就不怕我把你拐了？”

他得到的迴應是小孩的一臉茫然。

男孩自顧自又嗤笑了。一邊古怪得笑，一邊恐嚇“還真好騙啊。你看，你就這麼傻乎乎得跟著爺走。也不知道爺是什麼人，也不知道爺會做什麼。唉，作孽啊，你生的這麼好，又啥都不懂，爺要把你賣給村裡那個屠夫呢！”

戲謔得斜一眼小孩，又接著絮叨。“那個屠夫最喜歡啥小兔小狗小貓，但是爺還知道他更喜歡殺小人兒。尤其這麼細皮嫩肉的小人兒。”

“殺了，煮一鍋開水焯一下，然後抹點油抹點辣椒麪，抹點孜然，放火上細細得烤。”

“烤完這一麵呢，”他扳著小孩肩膀讓她跟著她轉了個彎，“然後再烤這一麵。得一直翻麵。一邊烤一邊再多抹幾遍調料，幾個麵翻轉著烤透了，烤到金黃。哇”

他突然俯下身，用那古怪得笑臉對上小孩的，“滋溜。骨肉都分離了，真好吃。”

說滋溜時候，特賣力得拉長了聲音，還舔了舔嘴唇。

“當然啦，在烤肉之前，得先洗乾淨了。”

說著話，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個小湖邊。

“來，蹲下，爺先幫你頭洗了。”就上手要把小孩摁下去。

誰知一下兩下冇摁動。男孩回頭一看，小孩鐵青著臉。眼眶紅紅得裡麪包著眼淚，但是狠狠抿著嘴，不讓眼淚掉下去。因為要忍住，所以那小表情就顯得凶狠了。

男孩又摁了摁，迴應的是一記直拳。

男孩邊躲閃邊嚷嚷著唉唉唉，那孩子突然發起了狠，左一拳右一拳連成片得打過去。

這小孩不是普通人族，她天生靈力過人，雖然這會兒打得冇章法，冇用靈力也冇法術，但是這連綿的速度就叫男孩躲得手忙腳亂。

難為這男孩竟然反應很快，左躲右閃，一邊躲閃一邊嚷嚷“不烤你了，不賣你了，彆打了，逗你玩呢”

奈何這小孩也不說話，也不管眼眶兜不住眼淚，那眼淚劈裡啪啦往下掉，就一個勁得拳頭招呼。

饒是男孩全力躲閃也還是被小孩壓到了身下。

“唉唉唉，停停停，”男孩躺地上，一邊求饒一邊試圖格擋小孩的拳頭。但是看到小孩的小臉上全是淚，就軟了聲音“爺真逗你呢。爺錯了，爺錯了，爺晚上給你捉個兔子烤給你怎麼樣？”

小孩這一陣子亂打十八錘，使的是蠻力，這一陣子下來也氣喘籲籲。但是任然壓著男孩不給他起。

“要加油”

“加油”

“加辣椒麪”

“加辣椒麪”

“還要加孜然”

“還要加孜然！”

“要一直翻麵”

“要一直翻麵”

“要烤到金黃”

“要烤到金黃”

小孩說一句，男孩應一句。小孩這才歇了氣，男孩終於爬起來。

又長歎口氣“還記得挺清。一樣冇落下。”

笑著看向小孩，小孩冷酷得梗著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