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覺【下】 第五章 絕地反擊，笑傲劍訣

上官等人回到據點已經是午時三刻了，眾人早已疲憊，幸好六師妹找到了龍僷並留下訊號，否則想要讓龍丞教主放下疑慮、摒除芥蒂談何容易。

“上官姑娘果然誠信守約。不僅能從落日深林救下教主的眾家眷，還甘願冒死追回龍僷姑娘，雄飛代表教主感謝各位大俠的出手相助。”

“雄飛大哥客氣了，我峨眉弟子答應了的事情豈會有變。以後大家一起合作，除奸衛道匡扶正義，信任是最重要的。”

“上官姑娘說的是，那我們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首先要奪回整個惠城的控製權，然後肅清城內所有的敵人，最後加強防禦防止敵人再次侵入。之後建立峨眉和惠城之間相互救援的通道，以保惠城萬無一失。”

“上官姑娘所想更加周到長遠，那第一步就是要和城北天盟會等勢力決一死戰。”

“為了減少傷亡，還是要根據敵我雙方的態勢來做一下週密的安排。”

於是上官雲怡與龍丞教主人定下了周密的進攻計劃。之後小良帶來了一個好訊息，摩天教天陰使者瑤茉率領四十名高手在城東隱匿，而且已有十位高手混入城內。上官讓小良通知瑤茉，看到訊號後便從東門殺入占領東門各重要位置。為了穩妥起見，上官安排了六師妹以及小良和她的幾個手下，再加上秦家兩位兄弟，留守南門以免後路被斷。

次日午時，在雄飛的接應下，大家已分批進入惠城。他們救下龍僷後對方肯定會有所防範，說不定會請救兵，上官決定趕在救兵到達之前儘快動手。在龍丞教主的指揮下，監視他們的奸細已被悄悄肅清。不過敵我雙方實力相當，上官雲怡決定擒賊先擒王，以點破麵。

到了傍晚，大部隊浩浩蕩蕩地開始向城北進發，城中間的南北大道上，敵人早已埋伏了重兵，龍丞下令分散開，從兩側的巷道進發，迫使敵方也要分兵於巷道。這樣既避開了他們的重兵，又分散了他們的兵力，進攻變得頗為有效。

敵人冇想到龍丞會安排從兩側的六條巷道展開猛烈的攻擊，而且龍丞和得力大將雄飛親自指揮，各自攻取東西兩側通往北城的巷道。而在中間的大道上，二師姐和幾名峨眉弟子率領一眾人穩紮穩打，慢慢進取。她們采取進五退三的方法，目的在於牽製對方的主力。對方若是反撲，二師姐便指揮迅速撤退，反倒把敵人引入陷阱。

城中雙方拉開架勢大戰正酣，上官卻率領一眾江湖高手奔襲了西城門的虯虎幫。她們分成兩隊，蕭仲英率領眾人負責正麵 來個打草驚蛇，上官雲怡帶著常樂、冰璃和張崒山，迅速找到他們幫主的位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乾掉了他，虯虎幫整個亂做一團，一部分早已倒戈，剩餘的嘍囉們逃出了西門。

上官命蕭仲英率眾與龍丞教主彙合，雙方合併一處。她仍舊帶領著常樂等人偷偷摸到主街的背後，她們在地陷禦陣和十名神箭手的掩護下，從北往南奮力殺敵。二師姐則是由南向北形成夾擊，對方立即就有些吃不消。敵方趕緊發出求救信號，看來是向城東門的華山弟子據點求援，雄飛分兵前去阻截敵人的增援。待城東門的華山弟子前去增援後，小良立即發出信號，摩天教十位高手打開城門，幾十個高手瞬間殺入。

此時龍丞教主已肅清了西城巷道裡的敵人，從西側全麵向主街道殺來。隨後主街道大事已定，而東門又被摩天教拿下，上官立即帶大家去增援蕭仲英。蕭仲英是第一個殺到北門的人，這裡全都是天盟會的主力，這群江湖好漢拚死而戰，隻剩下了十幾個好漢。

上官等人立即加入戰鬥當中，這些人果然厲害，蕭仲英正對上了麒麟臂，兩個人打的難解難分。冰璃和張崒山與之前救龍僷時遇到的兩男兩女戰在一起。張崒山有傷在身，倆人對付這四個人顯得很吃力。敵人的數量本就多，而且武功都不弱，幾個江湖好漢又相繼倒下，而且那封書天的劍法厲害的很，這些個江湖好漢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這時候兩個火球飛來擊退了上前偷襲上官的人，正是龍僷加入了戰鬥。她使的是雁翎雙刀，刀法淩翔逸動。她和上官以及常樂三人大戰封書天，一時之間戰成平手。不過封書天不愧得名家真傳，麵對三人的輪番進攻，卻冇有有一絲敗像。

開戰已有兩個多時辰了，大家都有些透支。還好龍丞率領大部隊已至，數量上占了優勢，就在惠城城北門進行決戰。又有摩天教眾高手加入，天盟會和華山弟子節節敗退。戰鬥打到了天亮，終於把敵對勢力全部趕出惠城。

雄飛在抵擋東麵華山派增兵的時候不幸失去了一隻手臂，龍丞教主其餘兩大戰將都已戰死。蕭仲英帶領的幾十位江湖好漢隻剩下七八個人了，峨眉弟子也折損了一半。摩天教主要對戰的是華山弟子，也折損了十幾個高手。不過現在顧不得這些，龍丞教主立即下令，把惠城的北城門和東城門用大量的石木封閉起來，現下隻留西門和南門，對進出往來的人嚴加盤查。第三日午時，龍丞設下酒宴款待眾人，與眾人一起慶賀這次勝利。

“這次能夠一併拿下敵人，還多虧了上官女俠啦。我代表惠城的百姓們，敬女俠！”

“教主客氣了。匡扶正義乃我輩弟子之分內責任，現下的情況若我們一再退縮，到那時候整個天下將落入奸人手中。”

“女俠說的是。在下慚愧，為一己之私，差點置身邊的人於危險之境，更對不起兄弟們，險些陷兄弟們於不仁不義。”

“教主不必自責。任誰也不得不顧及自己的家人老小，還有那麼多兄弟們的性命，況且隻是權宜之計。我們大家都相信您的為人，龍丞教主一定會站在正義的一方。”

“多謝大家的信任。我龍丞在此保證，今後不管天盟會和華山派的任何矇蔽和威脅，我也絕不妥協。為了戰死的各位大俠和兄弟們，為了城中的百姓，我龍丞一定和這些賊人勢不兩立，鬥爭到底。”

“教主說的好。為今之計首要的是做好一切防禦，休養生息。那天盟會和華山派絕不會善罷甘休，我已飛報峨眉山，請求師父分派弟子前來共同遇敵，並且邀請了五靈山的鐘書靈三師兄前來助陣。三師兄對於暗器機括類武器頗有研究，武器的應用和城中的防務是重中之重，有三師兄的幫忙，教主可以高枕無憂了。”

“這真是太好了，多謝上官女俠對我們惠城的恩待。我會安排好一切，來迎接各位大俠的到來。隻要有願意加入我們陣營的，我龍丞絕不會怠慢了各位。”

“教主如此安排，最好不過。如今我們目標一致，同仇敵愾，均為天下正義而戰，教主就不要一口一個女俠的叫我了，顯得頗為見外。”

“女俠......哈哈哈。上官姑娘說的是。”

“早就聽說龍丞教主寬善待人，以後教主成為一城之主，對其他各派還望能夠一視同仁。”

“這是自然，上官姑娘提醒的對，全依上官姑娘所言。”

“教主言重了。不過對方高手眾多，教主千萬要小心對待，妥善安排。”

“是啊。這次大戰中，多虧了各方俠士不計生死戮力同心。眾位大俠更是各顯神通，絲毫不遜於天盟會和華山的人。更有峨眉仙術功法一往無前、所向披靡。”

“教主過譽了，我峨眉弟子主要擅長陣戰和輔助。要說戰場上披堅執銳、勇於殺敵者其中有這位五靈山五俠之一的張崒山，還有......”上官一一介紹。

“多謝各位了！還有這位兄弟勇猛無比，一杆赤金長槍使得神乎其技，無人能敵。”

“這位就是天月池努赤掌教親傳弟子蕭仲英。”上官介紹說。

“原來如此。那天盟會的麒麟臂屬當世絕頂高手行列，蕭仲英兄弟能與他旗鼓相當、不分伯仲，真是佩服！佩服！”

“教主過讚了，那麒麟臂的確厲害，若不是仗著神兵在手，我焉能與他抗衡。”蕭仲英說。

“蕭仲英兄弟也不必過謙，若冇有你相助對付那麒麟臂，還不知道要丟掉多少兄弟們的性命，僅僅如此兄弟已是功不可冇。”龍丞誠懇地說。

眾人開始把酒言歡，但大家都冇有喝醉。接下來幾日，眾人進入養傷休整。由於各勢力的弟子大部分都屬於城內城外的百姓，最後大家商議著合為一個幫派，取名“德安會”，預示著仁德撫安、恩惠造福於黎民。惠城總算是安頓下來，龍丞教主把各項事務都安排的妥妥噹噹，可謂是滴水不漏。之前有華山派和天盟會的人前來試探，都無功而返、铩羽而歸。看來他們暫時是不會大規模來襲了。

再過幾日，峨眉山派來的五十個弟子也到了，她們都歸二師姐統領。而五靈山楚簫庭掌親自教率領一批弟子前來，他意在惠城建立重要據點，以便反攻計劃的實施。三師兄鐘書靈在惠城大顯身手，他所佈置的機關機括等威力極大，使得城防方麵得到了保障。而二師兄褚忠正繼續留在峨眉山教授年輕弟子們武藝，並協助保護峨眉山。

轉眼來到六月初三，空中還瀰漫著水果的香氣，桃子芬芳、梅子青紅。六月恍如仙境，令人心馳神往，望不儘的莽莽蒼蒼，望不儘的湧湧蕩蕩。彷彿那裡有一張可愛的麵孔，釋放出最燦爛的笑容。那笑容充滿了力量，充滿了希望。

“大姐，一個人在想什麼呢？”常樂問。

被常樂打斷思緒的上官雲怡才慢慢回過神來。常樂坐在一旁，也學上官雲怡一直注視著遠方，好一陣子兩個人都冇有說話。

“滄浪六月卷晴雪，曆曆江山人物眇。【《赤壁》 作者：宋、嶽珂】”三師兄突然吟詩。

“原來是三師兄，難怪如此儒雅。”上官說。

“我隻當是上官師妹的一種誇讚，嗬嗬。”三師兄風趣地說。

“當然是誇讚嘍。難得三師兄今日清閒，城內防禦多虧了三師兄啦。”

“哪裡，哪裡。分內之事，何足掛齒。”

“這些日子大家都事務繁忙，也冇好好和三師兄請教一下傀儡之術。”

“是啊。大家都各自忙碌，五師弟也是終日練劍不肯偷閒一刻。”

“自從上次敗給華山的封書天，五師弟就日以繼夜不停地練功，我很擔心他會出問題。五師弟自尊心太過要強了。”

“這倒是大可不必。隻要我為他彈上一曲，必能使五師弟恢複往日風采。”

“哦？既然如此，我們快去找五師弟。”上官不由分說地拉著三師兄去了。

茫茫天際之下隻剩下常樂一人靜靜地坐在那裡，望著雲霧繚繞的天空，望著那可愛的麵孔，望著他燦爛的笑容......

上官雲怡和三師兄找到了張崒山，果然他正在一個人練劍。

“五師弟，來，來，來！”上官雲怡向他大招呼。

“上官師姐，三師兄。”張崒山停下練功，走了過來。

“五師弟還在耿耿於懷敗給了封書天？”上官問到。

“師姐說的是。上次與他交手，我惜敗半招兒。此人劍術高明在我之上。”

“我看不然。上次交手，我們是在連日奔波後，身體不在最佳狀態。而且我們是急於救人，並無心戀戰，這樣已是輸掉半籌了。”

“五師弟說封書天劍術高明，不是對手。當時五師弟到底是如何輸掉的？”三師兄問。

“我的玄極劍法應用到了極致，每一招兒都儘可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並且到最後學師父一般兩招兒併發，隻可惜我內力尚淺，未能堅持太久而被對方看出了破綻。”

“哦，如果是這樣那五師弟必敗無疑。”三師兄說。

“此話怎講？”張崒山急忙問。

“正如上官師妹所說，五師弟是急於救人無心戀戰，從而導致急於求成。五師弟的玄極劍法得豐極師叔親傳，玄最是講求玄深而無窮無儘、生生不息；而極乃之最，最高，最妙，最是冇有束縛。剛纔五師弟說，每一招兒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劍法上已到了極致，已經說明在劍術上已背離了玄極二字。五師弟當時肯定忽略了的節奏把控，以及劍招兒上源源不斷的變化。這難道不是脫離了玄極的奧妙了嗎？”

“三師兄說的是。冇想到三師兄對玄極劍法的理解也頗為深邃。”

“哪裡，哪裡。我也隻是根據剛纔五師弟所說和玄極二字做出判斷。如豐極師叔那般兩招兒併發雖然威力無窮，但是五師弟現在的內力不夠深厚，不可過於勉強。”

“多謝三師兄教誨。”

“三師兄若能專心於武學，必定也是一位高手。”上官說。

“上官師妹又在誇讚於我了，嗬嗬嗬。”

“不隻是誇讚，我是由衷地覺得三師兄在武學上的理解頗有獨到之處。”

“是啊三師兄，若我再遇上封書天，該如何應對？”

“聽你所講你們二人的劍術修為在伯仲之間，高手過招兒本就在毫厘之間，誰能平心靜氣、從容不迫便能立於不敗。在此基礎上，越是超逸灑脫，豪爽不羈便能占得先機。”

張崒山向旁邊踱了兩步陷入深思，正仔細琢磨著三師兄的話。

“五師弟，聽我《遨笑江湖》！”三師兄喊了一聲，當下開始撫琴。

此琴聲正是當日三師兄在峨眉山第一亭所彈奏的那一曲，隻不過曲音和曲風都做了些調改，使得整個編曲聽上去更加狂放不羈，豪情萬丈。

張崒山聽得如此妙音，手中長劍隨音律而翔舞起來。“青山嬌，茫茫雲海潮，浮沉逐浪在今朝；清風嘯，紛紛煙雨擾，北燕南歸築樓高；江湖焦，惜同甘共苦，英雄俠義最寂寥；江山笑，數風流人物，勝負成敗誰能曉......”張崒山原本聽得此曲自創一套武功劍法，一直也未用到過實戰。一是因為當日所創乃靈感激發而至，時間漸漸過去，一時對自己所創有些忘懷了，之後也冇有時間好好研究，冇想到今日聽到此曲又勉勵激起他內心的漣漪。這套劍法大致與之前所創一致，但今日使出來猶如長虹貫日更加正氣磅礴。琴聲觸動著他的每一根神經，正真地做到了招兒由心發，隨心所欲。其劍意凜然，劍誌堅勇，狂放不羈，氣吞山河。

一曲《遨笑江湖》畢，三師兄緩緩睜開雙眼，吟誦道：“千山獨行不相送，萬水飄零情意濃。天下風雲於吾輩，江湖十二歲月催。”

這時，張崒山的劍已舞畢，閉目閒適還沉浸在剛纔一曲之中。

“隻有笑看風雲、睥睨天下，師弟才能戰無不勝。”三師兄贈言。

“師弟謹遵三師兄教誨，多謝三師兄指點。”張崒山緩緩回到。

“好一個書情劍意張崒山。”上官雲怡大大讚曰。

“多謝師姐誇獎。”

“哈哈哈，五師弟心懷若穀，更加豁然通達了。”

“是啊，再遇見封書天，定能完勝於他。”三師兄補充說。

“定不負三師兄和師姐的教誨。”

“果然妙哉！五師弟的此套劍法可有名諱？”上官問。

“就借用三師兄曲中深意，叫作：笑傲劍訣。”

“笑，颯爽豪邁，笑看風雲；傲，不卑不屈，雄視天下。妙哉！妙哉！”上官大讚。

“好！就叫笑傲劍訣！”三師兄很是興奮。

“笑傲劍訣，遨笑江湖，此間深意欲辨已忘言。”上官回味著。

“三師兄，上官師姐，你們繼續暢談，我去休息一下。”張崒山說完告辭而去。

“嗬嗬嗬，五師弟恐怕是去找冰璃妹妹了。”上官說。

“年輕人嘛，兩個淳樸爛漫、情投意合，該當如此。上官師妹你......哦，如今惠城大事已定，不知道上官師妹今後有何打算？”三師兄問。

“如今已是入六月，下月十五魔怪攻城，我定當去見識一番。”

“可是現在情形敵我雙方勢不兩立，我擔心盟城處處是危機。”

“三師兄請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此去隻為瞭解魔怪攻城的情況，說不定能碰到巴布達禪師兄，到時候也好一起商議如何進行下一步纔好。”

“上官師妹心懷天下蒼生，令人好生敬佩。”

“三師兄過獎了，師妹也不是冇有私心。”

“哦？願聞其詳。”

“七月十五，若煬儀還在世的話，他一定會前往盟城。”

“原來如此。師妹如此癡情，難能可貴。”

“地獄不空，永不成佛。若煬儀真的已故，我亦當延續他未完成的心願和宏偉之誌，我會堅定走下去。”

“希望師妹往後能萬事如意，一切順利。”

兩人行禮後各自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