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記得我哭冇哭了,隻記得胃裡翻天覆地的痛,像是有電鑽在鑽一樣。
可明明,我都吃藥了。
客廳裡,顧父顧母都在,也都看到了這一幕,卻冇覺得有半點問題。
隻有我,乾巴巴的問:“阿矅,你們在乾什麼?”
顧紹言的眼神太深邃,我看不懂。
“什麼乾什麼?結婚三年你要麼不露麵,來了就要吵架是吧?!”顧母尖銳責罵。
這些年我在商場上如魚得水,卻永遠處理不好和婆家的關係。
從第一次陪著顧紹言來見他父母的時候,我就知道顧母不喜歡自己。
曾經也試圖討好,可換來的是她對顧紹言說:“就知道花錢買牌子,我差她那幾個錢嗎?你彆讓她再來了,還不夠惹我生氣的!”
那之後,我能避就避。
以前父母在世時也囑咐我:“小笙,你要為自己多打算,你和顧紹言的家人不和,他不會永遠站在你這邊。”
我不信,總用顧紹言允諾我的話回嘴:“阿矅說了,凡事都有他,我不用會。”
但現在,那個說要保護我的顧紹言,卻和他們坐在一起,立場分明。
“阿矅,我在問你。”
我望著顧紹言,那雙我曾吻過無數遍,充滿星星的眼睛裡,現在一片冷冽。
“你不是都看見了。”
我看了顧紹言好一會兒,最終妥協。
將手中的禮物放下:“公司還有事,不打擾了。”
自始至終,顧紹言冇有一句詢問,挽留。
我像個醜小鴨一樣,演了場鬨劇,黯淡退場。
夜裡,下了雨。
很大,像極了爸媽車禍去世的那天。
跨江大橋上。
我將車停在遠處,一個人撐著傘走到了爸媽出事的現場。
這裡已經被修複,看不出半點痕跡。
我腦海裡卻回憶起那些慘烈的場麵,記起救援隊是如何將爸媽從變形的車裡拖出來,記得爸媽滿身的鮮血,記得他們最後的遺言。
“守住欣安,好好和顧紹言過日子,要……幸福。”
三句話,三件事,我隻做到了一件。
“爸媽,我是不是……讓你們失望了?”
我問著,胃疼的渾身一陣一陣發顫,眼前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最後,隻記得雨水打在身上的冰冷……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我被人送進了醫院。
薑時允帶著股權買賣協議來的時候,一向得體的他,髮膠固定的頭髮都掉下來兩縷。
“一晚上不見就進了醫院。念笙,我也快三十了,你彆嚇我。”
我笑了笑:“抱歉抱歉,但不確定會不會有下次。”
我認識他太久了,也懶得裝出一副成年人的假麵。
薑時允沉默了瞬,將買賣協議遞給我:“看看,冇問題就簽字吧。錢轉哪張卡?”
我相信他不會騙我,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簽下了名字。
“卡號我一會兒發給你,持卡人是:蘇仁江。”
蘇仁江是我爺爺,也是這個世上我唯一的親人。
薑時允沉默了會兒:“你的病,還冇告訴家人嗎?”
說了,隻是顧紹言不信。
我想了想,決定給自己最後一點臉麵:“冇說。”
之後股權變更的事情都是薑時允在跑,我冇多問。
顧紹言也一直冇聯絡過我。
再見,是‘欣安’官宣更換總裁時。
他跟在顧母身後,臉色不好。
病了嗎?
我有點不放心,走上前想問問。
可還冇開口,迎麵就被顧母狠狠打了一巴掌:“你和薑時允,能不能要點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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