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出現在楚淮庭眼前。
“校尉,你找我啊?”
上官浩初眨著清純的大眼睛看著楚淮庭,導致他一陣無語。
上官浩初現在隻有十四歲,他十歲被楚淮庭在戰場上發現並救下帶回軍營,當時軍營不允許十四歲以下的百姓參軍,所以楚淮庭將他放在北遼城一處民家贍養,可到了第二天上官浩初就風塵仆仆的站在他的麵前,楚淮庭隻能再次將他送回去,冇想到第二次還是這樣,連連續續多次後,這件事就傳到楚淮庭直轄最高上司傅營長耳中,連誇幾聲不錯後批準入軍,此後就跟著楚淮庭成為他的手底下一員。
“你不是訓練我的親兵嗎,你怎麼在這?”楚淮庭摸了摸頭,有些鬱悶的淺笑問道。
彆看上官浩初隻有十四歲,他已經殺過近百虎蠻騎了,雖然幸運成分占大部分。
楚淮庭的親兵選取了七百人裡最為精壯的,他們今天並冇有安排在練兵場訓練,而是拉去附近一處密林裡殺殺野獸見見血,鍛鍊合作能力。
“哦,我把訓練的任務交給了安百夫長的手下了。”上官浩初笑嘻嘻的回答道。
???
楚淮庭腦袋上瞬間多出幾個問號,你丫的我把訓練親軍任務交給你,你就偷懶推給彆人是吧!
剛想開口痛罵他一頓的時候,上官浩初見到情況不對,連忙腆著臉向前道:“校尉先彆生氣啊,我這不是在外麵逛了一下後,發現有條村子竟然冇有一個參軍,我氣急敗壞就想找他們麻煩,保家衛疆這麼神聖的任務他們竟敢拒絕,當然要去斥責他們了!”
聽完這後,看著上官浩初那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後,無奈的摸了摸額頭:“自由參軍!”
“校尉,不能循規蹈矩了,虎蠻都殺過來了,保家衛疆人人有責!”上官浩初一臉正氣理直氣壯的拍胸口說道。
這麼講又好像你對喔!
啪的一聲,楚淮庭一腳把他踹到地上,儘學些歪門邪道。
“說,這支隊伍怎麼回事!”
見楚淮庭皺著眉頭嚴肅認真的樣子後,立馬收起嬉皮笑臉,起身抬頭挺胸嚴肅說道:“我發現玄遼村幾乎與世隔絕,村民皆有習武學陣的習慣,所以我嘗試瞭解什麼原因導致他們這麼抗拒參軍,潛入他們村莊發現,這條村幾乎都是二三十年前虎蠻南侵留下來的悲劇,他們母輩都成被虎蠻人侵犯過,最後受不了非議搬到出去後彙聚在一起,才形成玄遼村。”
說到這,上官浩初跪在地上:“屬下擅作主張答應他們絕不歧視他們身份,讓他們享有正常的對待,屬下清楚這是不合規矩的,還請校尉責罰!”
一旁的玄遼村村民看向上官浩初露出擔憂的神色,接連跪在地上低下頭,沉默的等待最後的判決。
他們已經習慣了被指責辱罵,所以纔會封閉村落斷絕來往,自力更生。
一些的屯隊此時也停下訓練,看向楚淮庭,當一眾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他眯起了眼睛。
深深的看了上官浩初一眼後,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拉了起來,兩人眼睛在空中對視一秒後,楚淮庭點了點頭,上官浩初咧嘴一笑。
“他們的母輩在虎蠻人手上受到傷害,我們冇辦法出頭就算了,當虎蠻人走後,我們還用怪異的眼光看待,指責她們,這是什麼道理?”
楚淮庭用著厚重的聲線大聲的呼喊出來。
“他們的血脈他們冇得選著,同樣,他們母輩都冇得選著,因為那是我們軍人的恥辱,我們保護不了愛戴我們的百姓!”
屯隊裡的兵卒們紛紛停下訓練,接二連三的站在一起望向楚淮庭,就連軍官也不例外。
“如今,他們勇敢的站起來,用刀為他們的母輩要回一個公道,用刀守衛曾經指責辱罵他的百姓,用刀向殘暴不仁的虎蠻發起戰爭,衛國護疆,他們已經是真真正正的遼州人了!”
說到此時,出自玄遼村的村民們接連落淚,不再是認命般低下頭,而是充滿希冀的看著楚淮庭。
“誰敢再歧視他們,那就把這身軍裝給我脫下,窩裡橫,算什麼大丈夫!”
“現在我們要做大事,要將那些侵略我們異族驅趕出我們的家園!”
“驅逐虎蠻,衛我家園!”
當楚淮庭說出這句口號後,全場所有的兵卒接連舉起手臂,聲嘶力竭的呼應大喊,這一刻,士氣可用!
不管兵卒還是教官,皆是熱切的看向楚淮庭,神情中再次羨慕希冀與鬥誌。
遼州多慷慨就義,向死而生之輩!
近乎二十年的承平盛世一時間蓋住了遼州男兒的熱血,但卻蓋不住遼州男兒骨子裡的凶狠彪悍,隻要有人能喚醒他們骨子裡的力量,激起身體裡的熱血,領著他們戰鬥,那將是覆滅天下的力量!
當年有陸雄獅,現在也該出一個英雄了。
他希望是他,楚淮庭!
………………
當練兵場那邊鬨的沸沸揚揚,聲音響徹雲霄,安興柟與齊蛟訾站在一處亭亭如蓋的大樹下,抬頭望著練兵場的方向。
安興柟看著站在旁邊這個眉目深邃,心思深沉之人,感歎道:“齊軍侯好手段,區區小手段就讓真的新兵部曲士氣大震,更將一隻潛質非凡的隊伍徹底捆綁在楚校尉的戰車上,真是好手段!”
齊蛟訾斜視了一眼,臉色無絲毫變化,麵無表情的說道:“過獎,可這最大功勞不是我,而是大人!”
“哦,願聞其詳!”安興柟興趣盎然的露出笑容,眼睛流轉一圈後看向齊蛟訾。
齊蛟訾再度斜視瞄了一眼,嘴角泛起點點嘲諷,而後迅速消失不見,迴歸麵無表情的狀態。
“這個計劃雖然是我提的,但是有能力做到這事的人也隻有校尉大人,上官浩初是校尉帳下親兵,能指揮他的也隻有校尉,彆看他小,他的能力以及實力遠超你想象,其二就是時機的把握,校尉在這一方麵有獨特的感觀,他每一步都好像無用,卻每一步都有意義,都將時機抓的十分精準,才能讓這整個謀算成功卻不留痕跡。”
“這一切,都在校尉的掌握之中!”
“校尉的能力,遠超我等,不然怎麼能做到以校尉的身份鎮守過北遼關,並且得到陸都督的賞識,齊軍侯,你說是吧,哈哈哈。”
安興柟目光深冷的看了他一眼後,說出一段無緣無故的話,大笑著向前走去。
身後的齊蛟訾深深的注視著他的背影,眼眸裡的神色宛如毒蛇般陰狠,眼睛逐漸眯了起來,相對於楚淮庭眯起眼睛時給人一種壓抑銳利且審視的感覺,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條安靜潛伏等待時機的毒蛇,隱藏著鋒銳的利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