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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街車水馬龍繁華似錦，瀰漫著一股醉人的煙火味。
路攤的小販拉扯嗓門吆喝：“香噴噴的包子嘞，三文錢一個……”
也有提著戰利品得意洋洋四處躥踱的獵人。
“走過路過彆錯過，快來瞧瞧新鮮的上品貂皮……”
“官人留步，進來喝口茶吧。”
眼光一掃，妖豔嫵媚的青樓女子又在攬客……
這樣的光景逢年過節通宵達旦。
“小二，來兩壺招牌陳釀。”
一英氣逼人的青年音傳入門茶樓，來者七尺男兒，形貌昳麗不凡，束髮乾淨利落，劍眉下一雙炯炯有神的桃花眼直射寒星，有如北魏高長恭轉世。
這樣氣宇非凡的人卻身穿一身粗布短衣，感覺極不協調。
跟在他身旁的還有一壯士，相比之下要矮小一點，肩膀寬闊，手臂粗壯，似有千斤之力，萬夫不當之勇。濃眉大眼，顯露英雄氣魄。也是一樣的裝扮。
兩人就靠裡的桌坐下。
青年打量了大塊頭一番。
“喲！咱京城三十萬禁軍教頭也有打哆嗦的一天啊～
陳劍峰：“你少打趣我，這樣的天穿粗布短衣，彆告訴我不會冷。”
“還是皮甲暖和。”
“未曾料到今天天氣如此陰冷，確實有點為難劍兄了。”
“不過這樣做情非得已，倘若今天我們穿的是皮甲或綾羅綢緞，不招人顯眼挺難。長服又礙事。”
話音剛落，剛剛還在巴結大款的店小二忽然走過來。“不好意思啊二位，這位置那家員外要了，要不你們挪一下？”
陳劍峰一巴掌拍到桌上，爆喝：“豈有此理，偌大的店也不講求先來後到的嗎？”
小二： “兄台息怒，李員外在此地有權有勢，你我都得罪不起，隻能這樣了。”
“爺爺我！……”
陳劍峰剛要暴走被青年使了個眼色，那雙眼睛瞬間迸射出來的寒光撲滅了他的怒火。隻能悶悶不樂選擇妥協。這恐怕是他有史以來喝得最憋屈的一頓酒。
青年若把玩著微微碎口的酒杯，一臉從容。
“看吧，平民看到的東西往往更多。”
陳劍峰：“操刀的人誰像你那麼有心計。”
“得，以後我不做聲，聽你差遣便是。”
“話說回來，為什麼皇帝要臨時命你為禹州巡安？出什麼事了？”
蕭沐：“禹州新田縣縣令前段日子被查出受賄，新帝意識到該地民風有失大體，需立即整頓。”
陳劍峰隨性地把酒杯倒扣在桌上。
“殺雞焉用牛刀？把你這個禦前侍衛都派出來？”
羨沐：“劍兄不可大意，禹州治安散亂的情況以有多年。”
“當地多商賈，有的家財萬貫富可敵國。他們家大業大各自有各自的勢力，並且長年來還呈現擴張趨向。”
“趨炎附勢，蔑視法規的風氣已經嵌在部分人的骨子裡。即是爭鬥，必有人不擇手段。”
“除此之外，下級官員的墮落往往意味著什麼？新帝年輕有為，暗中盯著禹州通判許國良，發現他並不像表麵那樣正直…所以借這個機會整頓風氣，如果能把許國良揪出來，估計他下一步就是殺雞儆猴了。”
“許國良應是與朝廷大臣有親戚關係，多次供奉當地名貴藥材博取太後好感，內通外應把形象維持得很好。”
“皇帝派我來，很明顯是不想讓人知道，以免打草驚蛇。”
二人陷入了沉默……
須臾，陳劍峰突然抬頭像是想到什麼。
“蕭沐，此地離你孃的墳不遠。要不咱先去上柱香？”
蕭沐：“剛想對劍兄提這事，走吧。”
蕭沐與陳劍峰騎行來到城北的一片林子，這裡四麵環山，幾顆桃樹開得正盛，風景算不上豔麗，卻樸素而安詳，令來者心定神閒。
母親的墳碑也是平淡無奇，一塊凹凸不平的青石板。經曆歲月的侵蝕，上麵攜刻的字體幾乎模糊。隻依稀認得出幾個：……之妻何氏
“娘，兒來看你了……”
“雖不曾見過您，但孩兒相信您的麵容一定與這裡的一切一樣親切和善。”
……
“如今兒已成年，您在九泉之下請放心。”
“此去一彆又不知是何年何月，先給您上香了！”
蕭沐對著墳三叩九拜，順手摘了一株新鮮的桃花湊到鼻子，貪婪地吸食香氣。
從他記事起，每年清明蕭乾都會帶他來這裡。當他用稚嫩的聲音詢問父親關於母親的身世時，蕭乾便會語塞，隻拋下一句話—“小孩子彆問那麼多”…
從他踏入禹州到目前為止，誰也想不到眼前這個青年才俊正是太傅蕭乾之子，宋孝宗禦前一品帶刀侍衛蕭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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