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蕩魔誌 第8章

就這樣，劉昭在這虎穴裡住了下來，一是身上有傷動彈不得，二來是那老虎每日都會帶回一些獵物回來，倒不會因為食物而發愁，雖然每次都是生吃，但總比餓死的強。最後一個原因就是劉昭現在還摸不透老虎的心性，怕自己貿然走掉，反而引起老虎反撲，說不定轉頭就把自己咬死。而且劉昭也明白了，這試煉絕對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結束的。

轉眼又過了十日，劉昭覺得傷口已無大礙，鼓起勇氣找到老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山頂，做出走的樣子，老虎冇有理會，劉昭又試著做了幾次，這次老虎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吼了一聲，轉身跑進了山裡。傍晚時分纔回來了，這次獵物比平時多得多，劉昭心想難道是這老虎知道自己要走，所以給他準備了一些路上的食物嗎。果不其然，待幾頭虎崽仔們吃完後，老虎將旁邊幾塊頗大的肉塊朝劉昭推了推，劉昭明白老虎的意思。點了點頭。

翌日，劉昭一早醒了，發現老虎已經出去覓食了，幾頭虎崽仔們還在熟睡，於是躡手躡腳的收拾好食物，悄悄地走出了虎穴，又將虎穴掩蓋好。頭也不回的朝山上奔去，就在離虎穴數裡外的山上，劉昭聞到一股劇烈的尿騷味，在虎穴住了十餘天，早已習慣了這味道，這是老虎的尿。劉昭轉念一想，以前祖父說過，老虎會經常在自己的領地周圍留下氣味，其他一些動物聞到老虎氣味就不敢靠近，於是劉昭脫下自己的衣服，在那灘尿裡沾了沾，在確定衣服已經是氣味濃烈時，忽然聽到一聲虎嘯，便片刻不敢停留，繼續往山上奔去。

劉昭又跑了數裡，發現那頭老虎並冇有追來，靠著旁邊的大樹，休息了片刻。隨後目光堅定的朝峰頂走去。

七日後，劉昭身上的食物已經消耗一空，又隻能靠采摘野果充饑。第十五日，劉昭現在已經衣衫襤褸，蓬頭垢麵，跟路邊的乞丐無異，更糟的是這附近已經連野果都找不到了。第十八日，劉昭已經精神恍惚，走路都晃，幾乎要暈倒時，看到不遠處有幾座茅草小屋，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幻覺，劉昭咬牙走近後，拍了拍門，隻聽到屋內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誰啊”，就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在醒來的時候似乎已是傍晚，旁邊的爐火發著淡淡的紅光，劉昭覺得暖和了一些，又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接著有人朝他嘴裡餵了些粥，暖暖的，好像還有肉沫，吃著吃著肚子不那麼餓了，接著又睡了過去。

第二日，劉昭感覺渾身都痛，尤其是腦袋疼的厲害，睜開眼，看見一個模樣俊俏的姑娘正看著他，“你醒啦”。劉昭試著說話，喉嚨卻發不出聲音，於是就點了點頭。俊俏姑娘見劉昭還是動不了，端著一碗飯菜又給劉昭餵了起來。

就這樣，過了兩日，劉昭終於能下床走動了。那俊俏姑娘十分開心的樣子，急忙喊來了她父母，劉昭看那女子父親，壯的像樹一樣，彷彿是個獵戶，女子母親和藹可親，一臉笑容，正看著劉昭。劉昭急忙抱拳道：“感謝三位的救命之恩，我叫劉昭。”接下來劉昭就把自己來這山陰宗參加試煉的事大概跟獵戶說了一遍。

女子父親開口：“難怪呢，真不知道你們這幫人怎麼想的，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求什麼仙，修什麼道。老婆孩子熱炕頭，有吃又有穿不好嗎。”

說完後，竟也不理劉昭，徑直出門打獵去了。

傍晚時分，獵戶回來了，身上掛滿了獵物，肩膀上還扛著一頭半大的小鹿，大大咧咧的說：“小兄弟，今晚你嚐嚐這鹿肉。”

那婦人熟練的將肉分割好，俊俏姑娘忙架起烤肉架，將肉用叉子穿起來後放在烤架上，生起火，俊俏姑娘又將一些佐料灑在肉上，就這樣四人圍著烤肉架坐了起來，不一會兒，肉香四溢，那俊俏姑娘又拿起蜂蜜塗在肉上，不一會兒，肉香氣更濃了。

獵戶開口道：“翠兒，將爹藏的女兒紅拿出來，款待小兄弟。”那叫翠兒的姑娘連忙進屋，抱著兩壇酒出來，揭開蓋子，一陣酒香傳來，劉昭以前並未飲過酒，隻覺得這酒異常香濃，又招架不住獵戶一家人的熱情，平生第一次飲了酒。

劉昭隻覺得這酒特彆好喝，喝了一碗又一碗，後麵的事就不知道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貼身衣服都被換了，接著翠兒進來了， “你昨晚喝多了，我就幫你把衣服洗了，這是我爹爹以前的衣服，你要是不嫌棄，就穿吧。”

說完，臉紅了起來，跑了出去。劉昭更是滿臉通紅，心中彷佛有小鹿在亂跳。

後麵幾日，翠兒似乎在躲著劉昭一樣，劉昭心中彷佛在男女之事上生出了一點萌芽。劉昭心裡掛念試煉的事，不想在翠兒這有過多牽連。終於在一日鼓起了勇氣，跟翠兒父親說了自己要離開此地去試煉的意思，那獵戶倒也性情爽快，隻說了人各有誌，就出去打獵了。

接著劉昭就跟翠兒母親道了彆，翠兒一直躲著在屋裡不肯出來，隱約還聽到哭泣聲，劉昭歎了口氣，心想自己身負大恨，如果自己隻是尋常人家男兒，娶了乖巧俊俏的翠兒，豐衣足食，在此了度餘生，未嘗不是人生一大幸事，隻可惜……

走到離茅草屋不遠處，劉昭回頭望瞭望，嘴裡唸叨：“劉昭啊劉昭，你還看什麼看呢，你註定不屬於這裡，平平淡淡的日子終究不屬於你啊，殺親之仇不報，你此生都不可能放下。”

隨後，朝山頂望瞭望，便離開了茅草屋。

在離開翠兒家約半個月光景，劉昭隻覺得這山中氣溫低了好多，心想難道冬天要來了嗎。果然夜裡，山中下起了鵝毛大雪，劉昭躲在一處山洞裡，凍得渾身瑟瑟發抖。一夜冇法入眠，第二日，雪停了，但積雪已有膝蓋厚，劉昭抓起幾把雪，吃了幾口,繼續朝山上爬去。

約半個時辰後，劉昭望著眼前的山道頭疼了起來，昨晚的大雪已經將這山道完全封了起來。劉昭試試往雪裡探了探，還好雪並未融化，於是拿著樹枝朝雪牆裡慢慢挖了起來。剛開始還比較容易，越往後雪越硬，慢慢的已經看不見後麵的洞口了。麵前的雪已經跟石頭一樣硬，樹枝都已經挖斷了，隻好用手挖，一會兒雙手就鮮血淋漓，劉昭恨恨的朝雪裡砸了一拳。

正歎氣的時候，隻聽到不遠處傳來轟隆聲，不好，難道是雪崩，劉昭來不及多想，急忙往回跑，誰知後麵的雪道已經塌陷了，不一會兒，雪就像水浪一樣衝了過來，卷著劉昭朝山下衝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昭“呀”的一聲疼醒了，隻覺得渾身生疼，尤其是左腿，劉昭睜眼一看，一截白骨從肉裡戳了出來，左腿居然斷了，又是一股鑽心的疼。劉昭知道血腥味肯定會引來附近的野獸，掙紮著要起身。

忽然聽到，“小兄弟，好久不見啊”一看竟是那翠兒的父親，此時他身上又掛著幾個獵物，收穫頗豐的樣子，饒有興趣的看著劉昭狼狽的模樣。說完，幫劉昭包紮好，也顧不得劉昭呲牙咧嘴的疼，扛起來就走。

劉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見這天都要黑了，終於回到了那熟悉的茅草屋，心想自己輾轉半個月不及這獵人一天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