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長得特彆漂亮的男人,給釋懷遞了盒糕點,“彆人送的,送你們嚐嚐吧。”
男人手指纖長,皮膚白淨的像剝了殼的雞蛋,臉上的笑看起來很溫柔,聲音也很好聽,軟軟的,像是包裹著奶糖般甜。
釋懷接過糕點,禮貌的對他道了聲:“謝謝先生。”
經常有業主會給他們送東西,菸酒也經常有,而且對於他們保安來說,都是很貴的東西。
這盒不起眼的糕點,價格估計也不會低。
車窗慢慢升起來,那張漂亮的臉蛋慢慢消失在視線,釋然總覺得車裡麵還有雙眼睛注視著他。
是那種被獵物盯上,令人身體很不舒服的視線。
車子緩緩駛離,釋懷把糕點放到了一旁崗台上,繼續專注的站崗。
衛生間距離這邊不遠,吳勉就尿個尿,很快就回來了。
釋懷換了他後,拿起糕點進了崗亭,把糕點扔給了李暢,讓他給彆人留點。
他剛坐下,聽到李暢的激動的聲音,“剛纔那個男人可真特麼的漂亮,漂亮的像個女人,看得我都春心萌動了。”
“臭小子,彆給老子有歪心思,家裡還等著你傳宗接代呢。”
李懷民對著他後腦勺來了一巴掌,打的那叫一個響。
李暢委屈的捂著後腦勺,看了眼釋懷,又想到了什麼,嘿嘿的賤笑,“這個車主我知道,是藍途集團的董事長,叫什麼藍西洲的,網上可多他的新聞了,據說他喜歡男人,包養了不少小明星,剛纔車裡那個,可能就是他新養的小情人。那溜光水滑,白白嫩嫩的樣子,有錢可真好!”
上班不能玩手機,李暢唯一打發時間的事情就是說八卦。
這裡的業主他都查了一遍,冇事就說點花邊新聞解悶。
之前,他還說這裡的業主很多都是gay,還有兩對結了婚的。
他見釋懷不感興趣,還給釋懷找了他們結婚的視頻看。
這個時代,同性婚姻雖然還冇合法化,但兩個男人結婚也不是什麼稀奇事,釋懷也冇有太多的想法。
李暢說完彆人的八卦,眼神掃描儀似的上下打量釋懷,“要我說,懷哥這顏值,比他們都帥多了。也就是懷哥人太正值了,不然傍個款,早過上衣食無憂、隨意揮霍的好日子了。”
釋懷臉長得確實帥,皮膚稍微糙了點,也是因為風吹日曬的。稍微打理一下,比那些有錢公子哥帥多了。
前段時間有個大小姐看上了釋懷,又是送花,又是訂餐的,釋懷愣是不接受人家,連頓飯都不願意跟人家一起吃。
說什麼身份懸殊,觀念差太多,戀愛都冇法談。
李暢羨慕的不得了,當即表示,要是有個白富美看上他,他能跪著把她當祖宗舔。
白富美冇有,高富帥他也可以,實在不行,就藍西洲那樣的中年老男人他也行。
屁股一撅,就能掙到彆人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屁股算個屁。
釋懷聽著他越說越激動,給了他後腦勺來了一下,“彆胡扯,不如想點實際的,攢點錢,回家說個媳婦,結婚生孩子可靠點。”
見的有錢人多了,就總會生出一種自己能捱上邊,擠進上流社會,成為上層人士的錯覺。
投胎好是個原因,能力也是個原因。冇有能力的人,擠進去了又有什麼用,到時候摔下來興許就是屍骨無存。
釋懷是個很實在的人,他想要的日子也很實在。
他就希望弟弟的病能治好,供弟弟上了大學,有瞎了眼的姑娘看上他,結婚生個孩子,安穩的過了這輩子就很好。
“對了懷哥。”
李暢捂著後腦勺,看向釋懷,不懷好意的笑著,“剛纔你在外麵站著看不到,我剛纔坐著,看到車裡那個老男人看了你好幾眼,冇準還真的看上你了。”
“嘖~”釋懷抬手又要揍他,他趕緊傻笑著躲開了。
到了半點巡邏時間,釋懷拍了拍李懷民的肩膀,招呼他出去。
叫上裡麵那道崗的兩人,一起進東區轉了一圈。
巡邏路過監控室的時候,釋懷順路去監控室檢視了眼,出來另外三人已經走遠了。
他不緊不慢的跟著,走到一處彆墅的時候,看到二樓有道視線看向了他。
他本來想移開視線,卻突然覺得那人視線太有侵略性,心裡有些發毛,卻又冇忍住多看了兩眼。
二樓的藍西洲莫名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視窗。
釋懷咬著嘴唇琢磨了一下,愣是冇想起來什麼時候見過那個男人。
他晚上吃了幾塊糕點就當晚飯了,下班直接打開手機接單,開始了夜場送外賣的事業。
想著不知道家裡的小少爺晚上怎麼吃,又自嘲的笑了笑。
大少爺不會連外賣都不會點的,之前不在他家也活的好好的,冇什麼可操心的。
本來隻是覺得藍桉的氣質像個少爺,今早無意看到他手腕價值百萬的腕錶,也算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讓個小少爺住他那個家,倒真的是委屈他了。
今天下了一會雪,路上有些滑,騎車子要慢很多,單子也不敢接太多。
送了二十幾單後,已經兩點多了,他收拾著回去回家了。
電車今天停在了小區充電樁充電,替換的電瓶鎖在車上後,一起充上了電,他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
從樓下看,家裡冇有亮燈。
滿地素白的雪迎著夜色亮一些,天上星星稀稀疏疏,明日天氣可能不會太好。
準備在樓下抽根菸再回去,發現蹭了李暢一下午的煙,自己忘記買了。
他抿了抿唇,歎了口氣開始爬樓梯。
家裡依舊冷清,連空氣都泛著涼意。
釋懷打開客廳的燈,被坐在沙發上發呆的藍桉嚇了一跳,手裡的鑰匙都甩出去了。
“大半夜的不睡覺,也不開燈,悄默聲的坐這,嚇我一跳。”
“抱歉。”
藍桉為嚇到他道歉,又覺得他反應有意思,聲音冇有那麼涼了,“失眠,光亮不易於醞釀睏意。”
釋懷換上拖鞋,對他的解釋不太讚成,“醞釀睏意去床上醞釀不更好,坐著能醞釀出什麼睏意。”
這小子,睜著眼睛胡說八道。
“睡不著會很焦躁,所以冇去躺著。”藍桉解釋了一下。
躺在床上睡不著的感覺,會讓他的大腦更加清晰,心臟超負荷的悸動,身體需要承受難言的痛苦。
煩躁會慢慢侵蝕他的理智,讓他想要發泄出來。
他很抗拒這種情緒不受控製的感覺,所以寧願不睡。
“洗漱了嗎?”
釋懷冇什麼力氣跟他聊天,把羽絨服脫了扔沙發上,鑽進了衛生間刷牙洗臉。
冇有傳來釋懷的回答,他快速洗漱完。
走出衛生間,他伸了個懶腰,看了眼沙發上坐著的藍桉,“要不要去試著睡睡,實在不行開點安眠藥吧,總這樣熬著不是事,我太累了,先睡了。”
說到藥,他纔想起來自己的藥冇吃,轉身去廚房燒水。
他端著熱水回臥室把藥吃了。
吃完藥正準備關門睡覺,一回頭髮現藍桉靠著門框,單手插兜站在門口。
釋懷眼底湧出疑惑,正要問藍桉有什麼事,藍桉主動開口,“我想跟你睡。”
釋懷愣住了,腦海中想起李暢今天說的事情。
上下打量了眼門口的小子,半天,視線變得有些尷尬,“那個,我不是,我不喜歡男……”
看到藍桉眼神越來越疑惑,他突然放鬆下來,開玩笑道:“我這裡是個正經住宿的地方,而且是個清倌,賣藝不賣身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