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獸仙途 第3章

今兒，已經是大年初二。

按照小鎮的風俗是要跟著自家媳婦回一趟孃家的。

小鎮街角的鐵爐鋪子照例開了門，柳鐵匠的女人是外鄉逃難來的，那自然是回不了孃家。

女人今兒就躺在鋪子後邊的偏房裡休息。

女人的肚子越來越大，行動已經不方便了，女人本想幫著自家男人做些事情的，架不住自家男人的勸。就躺著休息了。

外邊時不時傳來鞭炮的聲響，照著舊俗有人回孃家，是要在中堂前磕頭上香。上了香磕了第一回頭，就要點上鞭炮，鞭炮響結束再磕第二回頭。

柳鐵匠聽著街巷劈劈啪啪的鞭炮聲有些心煩意亂。倒不是如何吵鬨人，隻是自己老是有些心神不寧。

柳鐵匠無所事事，找了個小板凳坐到門口處慢慢看雪飄落。

柳鐵匠正看著落雪，一個魁梧的身影擋住了柳鐵匠的視線。

柳鐵匠抬起頭來，門口站著一個孔武有力的中年人，中年人麵容嚴肅。留著一嘴濃密的鬍子。

這一個人不是彆人，正是那個在樹冠間騰挪的身影。

看見柳鐵匠看向自己，中年人擠出一個大大咧咧的笑容朝柳鐵匠笑笑。

繼而說道：“柳師傅，坐著呢。”

中年人嗓音粗獷，倒是很符合他的相貌。

柳鐵匠看到這麼一號人心裡有些發怵。不過馬上給那人引進鋪子裡邊。

不等柳鐵匠說話，魁梧漢子自顧自摘下了腰間的一對刀劍，長刀短劍。

柳鐵匠這才注意到魁梧漢子帶著刀劍 ，臉上神色微變。

魁梧漢子冇有注意到柳鐵匠的神色變化，自顧拔出刀說道：“柳師傅，我是外鄉人，叫張三，是個在江湖混口飯吃的落魄人。前些年，家傳的一雙刀劍教我弄做這副模樣。想請柳師傅看看能否補救一二”

漢子拔出腰間的刀劍，刀劍上寒光四射。不過這刀劍皆是斷了一截，斷口平整光滑，像是給人一刀斬斷了。

柳鐵匠神情舒緩問道：“是想讓我補上斷掉的一截？”

魁梧漢子搖搖頭，沉思了一下說道：“想請劉師傅將這斷劍斷刀融了重新打一把刀。樣式就和這把一樣就成。”

柳鐵匠好笑道：“這不是是個鐵匠就能乾的活計，一個外鄉人跑我這裡就為了打一把刀？”

張三哈哈大笑道：“柳師傅有所不知，這刀劍就是柳師傅你祖上打造的。所以就跑這麼一遭。”

柳鐵匠聽了這話半信半疑，不過也不過多思索。

張三從懷裡摸出一個錢袋子，丟給柳鐵匠道：“柳師傅看看這些夠不夠。”

柳鐵匠接過袋子，入手沉甸甸的。柳鐵匠打開一看，袋子裡裝的是金燦燦的金子。

柳鐵匠剛想說話，漢子打斷他說道：“柳師傅，有剩的就給我打一把短劍。”

柳鐵匠點點頭說道：“成，就是要耗費一些時日。”

張三以眼神問詢柳鐵匠要多久時日，柳鐵匠明白他的意思說道：“大年初四你來取就成。”

漢子點點頭說道：“成，有勞柳師傅了。”

張三知道事情成了就冇有停留出了鐵爐鋪子。

張三就在鎮子肆意逛著，一路上買了不少吃食，有那香氣撲鼻的牛肉乾，也買了那些少女最愛的糕點糖食。最為人所稱奇的是他買了整整一大罐酒，那罐子足有半個高。

張三就一手拿著吃食，一手拿著那大罐酒在鎮子上逛蕩。

倒不像個人到中年的江湖人物，倒像一個過年得了壓歲錢就要將之揮霍一空的懵懂少年。

小鎮不大，不一會兒的功夫，張三已經走完了小鎮大多數地界。

天色也暗淡下來，張三冇有在小鎮唯一的客棧落腳，而是朝著城外走去。

出了小鎮，張三順著一處山崗走去到了半山腰他在一棵參天古鬆旁停下腳步。

他靠著古鬆，就在雪地裡坐下。一塊一塊朝著嘴中丟去糕點。

再單手拎起那半人高的大罐喝一口那酒水，臉上洋溢著笑意。

他好像完全不怕風雪的寒冷，不一會的功夫就吃完了那些吃食，剩下的隻有那一大罐酒。

張三靠坐在樹根，他屁股一直在雪裡扭來扭去，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屁股底下硌著一般。

張三一下站起身，雙手朝著屁股下的雪裡刨去。

這一刨倒是出現了一片藏青色，張三繼續刨著。不一會出現了一個趴在地上的人來。

張三小心翼翼的將那人翻過來，是一個小道士，藏青色的長衫，頭上拿桃木簪子盤了髮髻。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年初一找柳鐵匠打門環的太平觀小道士清玄。

張三探查小道士的鼻息，再號了號脈，冇有生息。

小道士的身體更是如同冰雪一樣寒冷。

張三將小道士放到一旁，自顧自喝酒。“命真苦，這麼年輕就凍死在這裡”張三喃喃自語。

詭異的是，小道士清玄卻慢慢站起身來，僵硬的活動身體。

張三看到這一幕，下意識摸向腰間，這纔想起刀劍已經留在鐵爐鋪子了。於是握緊了拳頭，準備會一會這個小道士。

就在張三起念頭想上前一拳錘殺掉小道士的時候，他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放棄了對小道士出手。

小道士清玄轉過身來，朝著張三靦腆一笑，撥出一口熱氣來。

張三冇有來由的心裡生出一股極為親近的感覺。

小道士有點手足無措，就憨憨笑著。

張三看著小道士莫名感覺慎得慌，冇好氣道：“看什麼看。”

小道士屁顛屁顛跑到張三旁邊也依坐在古鬆上。

冇頭冇腦開口道：“我想和你一起闖江湖。”

張三有些頭大，他剛剛仔細打量過了這個小道士就是一個普通人。

他剛剛以為是有那孤魂野鬼占了小道士的身子，纔想一拳錘殺了小道士。隻是下意識裡他又認為這個小道士他殺不得。他決定再看看這個小道士到底耍什麼幺蛾子。

他現在再看，那個小道士分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張三不再理會那個小道士一步跨上樹冠，躺在樹杈之間，仰頭看天。

樹底下小道士則是盤腿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