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捕頭!這兒還有個人!好像還有氣兒!”
隨著幾個火把舉進屋,昏暗的屋子亮如白晝,立刻就有人發現了昏死在房間東邊最裡麵的青璃。
“哎呦!是是是……是李家的小子!”
“這這這……這是……也死死……死了?!”
發現了青璃的人,哆哆嗦嗦指著滿身血勉強能辨認模樣的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霎時間,所有人都看向角落裡,寂靜的氣氛猶如熱油入水瞬間打破。
小子?
佯裝昏迷的青璃一愣,這具身體不是個女孩嗎?!
“什麼?!”
“讓開讓開!”
張全一聽還有個死人,立馬一個頭兩個大,立刻大聲嗬斥開道,緊接著陰沉著臉推開周圍的人。
“是後腦勺受傷。”
張全經驗老道,一眼就看見了青璃的致命傷。
將手指放在青璃鼻尖,本來都不抱希望了,卻不想感受到了微不可察的呼吸。
張全立馬激動的吼了起來。
“還有氣!快快快,都讓開!”
死一個跟死兩個性質就不一樣了!
張全的神色有些陰沉。
希望這小子命大一些。
說著,就將瘦弱的少年從地上抱起來,穿過眾人,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好輕。
張全心中劃過一絲疑惑,不過轉瞬也就釋然了。
半大的小子本就不重,加上李家這小子本就體弱多病,輕也正常。
“所有人都出去!這裡是命案現場,冇有衙門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
“周仁!”
“去把所有弟兄都喊起來,把這裡給我圍了!”
目光如刀掃過屋內所有人,張全下了一連串命令。
“是!”
還傻愣在原地的周仁下意識應了一聲,而後反應過來,連忙催著圍觀的百姓離開。
仔細看還能看出他右手緊張的攥緊樸刀,眼中滿是慌亂。
“大家快走吧……”
對於周仁有氣無力的催促,其他人充耳不聞,還在低聲議論,猜測誰是凶手。
不過下一刻對上了張捕頭的眼睛。
那彷彿要殺人的凶悍目光讓所有人忍不住縮了縮腦袋,而後快速從屋子裡退了出去。
人群中,一個眉眼奸詐之人眼中帶著震驚和慌亂。
怎麼會?!
明明看過已經冇氣了,怎麼會還活著?!
他都準備好說,是兩人互殺身亡,並且看見兩人不和充當證人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跟他走之前佈置的完全不同!
怎麼辦,怎麼辦?!
不過,他是從背後打的棍子,應該冇看見他的模樣,應該冇事,冇事!況且,這麼重的傷,就算現在有氣也救不回來了……
想到這,他情緒穩定不少,卻還顯慌亂,加快腳步離去。
不過卻冇人在意,畢竟所有人都是這樣匆匆離開。
因著青璃躺的位置跟死去的鄭鐵匠離得有點遠,而且也是重傷,還冇人將她跟殺人凶手聯絡在一起,隻覺得她或許是個知情人。
平靜的夜晚被打破,幾乎家家戶戶都被這動靜弄醒。
剛剛睡下的縣令也被喊醒,發了一通火後,也隻不耐煩的讓衙役們保護屍體,一切等明天再說,接著又繼續睡下了。
“快開門!開門!”
“李家小子出事了!!”
嘭嘭嘭的拍門聲在街道上響起,張全焦急地衝裡麵嚷嚷。
正在睡夢中的王方誌被急促的聲音驚醒,本來還有些懵,一聽見“李家小子”四個字,趕忙穿好鞋子披上衣裳跑去開門。
附近一直被喊著“李家小子”的,也就是李大夫家。
“來了來了,等著。”
王方誌一邊將門插板取下來一邊迴應。
“咳咳”
彷彿是被張捕頭劇烈動作晃動弄醒,青璃咳嗽了一聲。
聽到抱著的人有動靜,張捕頭臉上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還活著!
“大夫!快點救人!”
見門被開了一扇,張捕頭連忙踏進去,輕車熟路的將青璃放在後麵的屋裡床榻上。
“老朽看看。”
王方誌也顧不上詢問,一見青璃這滿身是血的模樣,也嚇了一跳。
簡單檢查了一下衣物,發現冇有其他傷口,又仔細看了看青璃後腦勺的傷,鬆了口氣。
鮮血浸染頭髮,扒開就能看見一個碗口大的傷口,深約一寸多。
“還好,傷口雖然看著嚴重但是不致命,顱骨也冇骨折。”
“先給他清理一下,包紮了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行。”
“嘖嘖,李家小子也是命大,差一點就冇命了!”
王方誌一邊感歎一邊快速給青璃清洗傷口,旁邊急得來回走動的張捕頭聞言也長舒了一口氣。
他看著那傷口甚是駭人,還以為救不回來了,冇事就好。
“大夫,他什麼時候能醒?”
想到破屋裡那棘手的命案,張捕頭忍不住出口詢問。
現在就指望李家小子能說出什麼來,若是知道凶手是誰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