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
幾個人嘰嘰喳喳鬨成一團。
春耕還冇完,老李家有出事兒了。
李大力扶著床哭的眼淚嘩嘩的,“爹孃,你們怎麼就這麼去了啊!”
床上躺著兩個瘦的皮包骨的人。
辛勤勞苦了一輩子,冇想到會死在自己兒子的手裡吧。
真是可悲可歎。
“這怎麼就……哎喲,這已經春耕了,怎麼還能把自己餓死呢?”
李大力抹著淚,“爹孃說自己身子不舒坦,一直冇出屋,我就、就……嗚嗚嗚嗚嗚嗚……”
李元寶望著這個大伯,眼神驚恐,他看見了,看見了被捆住手腳的爺奶,可他記恨奶當初的猶豫,當作冇看見,隻是爺奶怎麼就死了呢?
他不敢相信,當著大家的麵脫口而出,“不不不,都是他,他害死了爺奶,他冇給爺奶飯吃。”
眾人嘩然,望著眼前這個殺人犯。
沈相宜後退半步,派了小石頭他娘去縣裡報官。
官差來的時候,族裡還在爭吵著該如何處置這個忤逆不孝的子孫。
當著官差的麵,族長站出來,“各位官爺,請問……”
“我們奉命前來捉拿嫌犯,請將人交出來。”
望著那明晃晃的大刀,李嗣宗當機立斷,將李二牛交了出去。
眨眼間,老李家偌大的一個家就剩下李元寶一個人了。
李元寶站在原地茫然了片刻,沈相宜目光沉沉的望著這一切,輕輕笑了。
身後,李糖糖猛地撲上來,“姐姐姐姐,彆看他了,他又不好看。”
沈相宜笑著,哄道:“好了好了,不看就是了,咱們回屋吃棗糕?”
“吃吃吃,棗糕最甜了。”
姐妹相攜著走進家門。
李元寶的事情冇有人再關注了,可不到月末,李元寶就再上了賭桌,這一次輸光了全部家當的李元寶被打斷了雙腿,攆出了李家村。
他才十二歲,又傷了腿,被攆出去也找不到活計,很快縣裡又多了一個瘸腿的乞丐。
乞討來的食物根本就養不活自己,他很快就沾染上了小偷小摸的習性,又一次被一個脾氣暴躁的小老爺逮住了,一不小心失手打死了。
屍體被扔到了小巷子裡,就像是一個垃圾一般。
沈相宜得了這個訊息並不是很驚訝,李元寶這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生下來就是個垃圾,死了也能同垃圾作伴。
大獄中的李大力日夜盼著,等著自己疼在心尖尖上的小侄兒來看自己,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並不後悔,冇了家裡兩個吃閒飯的,還能省些糧食,元寶就能多吃些。
他隻後悔自己也被抓了來,家裡冇人照看,元寶還不知道要怎麼可憐呢。
李大力被判了秋後問斬,沈相宜估算著日子,整理好東西,施施然去了一趟大獄。
拿著銀子上下打點好。
“李大力,有人來看你了!”
鬍子拉碴,蓬頭垢麵的李大力立馬燃起了希望,磕磕絆絆,連滾帶爬的攀到了監牢邊角,“元寶!元寶是你來看爹了嗎?”
沈相宜挎著籃子,施施然的走進來,望著李大力露出來個笑,“伯伯,我來送你一程。”
她隔著監牢蹲下,從籃子裡拿出來一隻燒雞和幾個饅頭,“看見我很意外吧?”
“你怎麼來了?”雖是說著話,可眼睛卻是緊緊盯著那隻燒雞和饅頭,天知道他有多久冇吃過一頓飽飯了,天天都是稀粥,還捱打,搶飯也搶不上。
“我想問你,你後悔嗎?”沈相宜緊緊盯著他,“你後悔趕我們姐妹離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