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女孩還在小聲又無力的辯駁,彷彿受到莫大的委屈憋紅雙眼。
他明明知道這隻小綿羊在演戲,可瞥見她發紅冒汗的小鼻尖,所有的怒火瞬間消失,心臟處傳來疼痛。
裴煜伸手把她攬到懷裡,像哄小孩輕拍後背。
“彆哭了,真是的,還得我反過來安慰你。”
剛纔送水被拒的女生正躲在牆角看著他們,怨恨又惡毒的眼神恨不得殺了寧晚。
她手指使勁掐樹皮發泄著嫉妒怒火,毫不顧忌新做的美甲被糟蹋,“憑什麼?這個賤人!”
懷裡的女孩止住抽噎,裴煜控製音量,輕聲說。
“彆怕,上次你坑我的事就算了,我不計較。還有你叫什麼名字?”
感覺到她的微小掙紮,雖然裴煜心裡不樂意但為了避免她再哭,還是鬆開手。
寧晚站穩後,怯怯抬起頭說,“我得走了,有急事。”
“什麼事?”
寧晚打了個哭嗝,極力平穩聲線,語氣糯糯地回,“我男朋友找我。”
裴煜腦袋瞬間炸裂,男朋友?你有男朋友了?!
大腦還不能接受這個令人震驚的資訊,以至於他臉上罕見地怔愣,嘴唇微張。
寧晚看他冇有意見,就轉身離去。
裴煜在她走遠後才緩和,雖然他身邊不缺女伴,招手即來。但他有自己的道德底線,絕不碰有對象的女人。
這似乎觸及到他的深層回憶,臉上泛起寒霜。
暫且不論她說的是真是假,都需要自己親自驗證才能確定,裴煜撥通好友電話。
“喂,幫我查點事情。”
……
公交車上,悶熱擁擠。
寧晚單手抓住吊環站在門邊,吹得到一點點風緩解燥熱。
她騰出另一隻手把垂落的髮絲撩到耳後,也因此露出白皙脖頸。
殊不知她這番舉動落在不遠處男子眼裡變了味,男人覺得她在故意勾引自己,還撩頭髮,不就是變相邀請嗎?真是個小狐狸精。
男子按捺不住搓搓手,擠過人群站在寧晚身後。
看到她穿著藍白校服,還是個學生就敢和自己玩這套,裝純是吧?
隨著車輛顛簸,即使寧晚再遲鈍也發現異常。
她轉過頭看到是箇中年男子,以為自己想多了,可腰間的手卻昭然若揭,遇到色狼了。
男子看她羞憤得耳朵發紅但不敢反抗,於是愈發興奮了,竟然毫不顧忌還是在車上,以及周圍人是否會發現。
就在他再次伸手時被攥住,是另一個高中男生。
肯定是看到他的所作所為了,所以製止。
但男人經曆多了根本不怕,反而厚臉皮問男生“你乾嘛呢?”
“你在占她便宜。”
男人頓時臉色暴怒,“胡說什麼?這是我親妹妹,我占什麼便宜?”
高中男生似乎冇想到這種情況,驚訝得看向寧晚。
寧晚早就害怕得臉頰發紅,膽怯地準備否認,可是男人的眼神惡狠狠盯著她,嚇得一哆嗦說不出話。
“看到冇有?彆用你肮臟的思想妄自揣測彆人!”
男人倒打一耙反而顯得高中男生居心叵測,他鬆開手冇再爭辯。
男人露出鄙視的陰笑,和我鬥,你還嫩著呢!
雖然冇人阻攔,但男人稍微收斂一點,從剛纔已經有好幾雙眼睛若有若無注視著這邊的動靜,嘖,都怪那個臭小子!
但這種平靜的氣氛僅僅維持到高中男生下車後,男子又開始靠近寧晚,肆無忌憚。
第二站,寧晚像是被嚇壞了急忙頭也不回地下車。
卻不曾想男人也跟在她身後。
小白兔在前麵跌跌撞撞小跑,男人悠哉跟著她。
直到拐進一處偏僻巷子,寧晚不見了。
男人四處搜尋,怪了,剛剛還在前麵的啊。
等他回頭,突然被嚇一跳,要找的女孩不就在眼前?
“你在找我嗎?哥哥。”
……
嗬……嗬,男人舌頭像是斷了,嘴角瘋狂往外淌血。
他想說,“放過我,我錯了。”
可發出來卻不成聲。
他使勁往外爬,指甲抓地出血也顧不上,好像背後有吃人的怪物一般。
“救……命”
弱小的聲音冇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畢竟這裡太荒涼偏僻,而且現在是晚上,更冇有人。
黑暗掩蓋的地方,伸出一隻纖長白皙的手,用黑色塑料袋猛地套住他的頭並打死結,男人由於窒息而瘋狂掙紮。
另一隻手攥住他的腿,不容反抗地把他拖了回去。
從巷子深處傳來骨頭斷裂聲,夾雜著哀嚎,聲音越來越低,直至沉寂。
月光下,寧晚從巷口踉踉蹌蹌地走出來,她抽出紙巾擦乾淨手上的血跡,往家走去,嘴裡還嘟囔著,“真是太可怕了……”
次日一則新聞震驚A市,之前高鐵修路計劃將在下個月正式開始,有人驚喜有人後悔。
路線沿著城郊穿過田地,約莫占用耕地麵積十五戶,其中恰好包括寧晚購買的十平米小菜地。
從這則新聞釋出開始,寧晚手機就在不停震動,是之前的主人反悔了想把菜地要回去,據說一米賠一萬,而菜地是12平米。
主人提出可以用五萬塊來換回,但寧晚拒絕了,被他破口大罵。
寧晚麵不改色掛斷電話並且拉黑。
劉慧回來得早,進門就和丈夫喊,“你聽說了冇?城郊修高鐵了,老李家那塊地被占用,賠了好幾十萬呢!”
他拿著報紙翻看,“唉,人各有命。”
劉慧氣惱得砸東西,“憑什麼?就一塊破地,居然賠那麼多錢?”
弟弟被她砸東西的動靜嚇得哇哇大哭,劉慧忙著去哄,卻不小心把鍋碰翻在地,頓時家裡亂成一團。
劉慧衝丈夫發火,“還不是你冇用,但凡你多賺點錢,我們一家也不至於窩在這麼個破地方!冇用的東西!”
丈夫知道她被老李家一夜暴富氣昏了頭,而且聽說他們家計劃在二環內買房。
老李的老婆常年和劉慧打麻將混日子,誰承想麻雀變鳳凰,以後必定穿金戴銀到她麵前炫耀。
劉慧越想越氣,飯也不吃了,回屋。門砸得邦邦響。
……
寧晚起床時,劉慧和弟弟還在矇頭睡覺,父親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