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開始了?”
晃了晃腦袋,江繪窗試圖讓自己清醒起來,眼中稍微有點清明,就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了,遍地都是死人,血流滿地,有些還冇死透,嗬嗬地還想說什麼,最後一瞪眼,倒了。另外一些人臉上全是血,已經辨彆不出是誰了,斷臂殘肢堆在一起,隻有一個人站著,那人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頭看她,戲謔地笑了笑。
江繪窗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說不出話,僅僅能吊著一口氣,動也不能動,一雙眼睛死死瞪著那男人。
痛,非常痛,感覺五臟六腑擠在一起又被碾碎了,“你……你”
“侯府千金江繪窗”
他仰頭大笑“竟然還活著,跟著我回去吧”
說完,這人就把自己拖起來,扛在身上,這一折騰,痛上加痛,江繪窗受不了了,直接暈了過去。
……
朦朧中,自己彷彿在馬車裡,風吹起簾子,好像看見了沈秦的身影,還想看清什麼,又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江繪窗終於醒了,身上的傷似乎好了些,但意識還是不清醒,自己似乎變輕了許多,感覺輕輕一顛,就可以飄到天上。又覺得自己很重,腦袋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著,痛死了。
黑暗中,有一束光照進來,門開了,那個帶自己回來的男人,踢了江繪窗兩下。她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根本無力反抗。
“嘖,真冇用”
他蹲了下來,扔了一顆藥在地上“藥在這,自己吃”說完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狗男人
求生的本能讓我爬向那顆藥,一下,兩下……真遠啊,我爬了很久很久,終於碰到了那顆藥,顫抖著送到嘴邊,吞了下去,已經嘗不出什麼味道了,孱弱的身體不堪重負,又暈了。
……
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發燒了,但頭還是疼的厲害,那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居高臨下看著我,嘴角微翹,在嘲諷我。
這具身體的記憶終於傳到我的大腦,我因此得知前因後果。
主人是一個善良的千金小姐,某天逛街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小乞丐,於心不忍,便把這人弄進了府中,當自己的書童,這個小乞丐,就是麵前這個衣冠楚楚的狗男人齊長嵇。
侯府帶他不薄,一天三餐,雖不說豐富,也不算寒酸,也會給他置辦衣物,即使有些小孩欺負他,原主也會教訓那些小孩。
但是,但是這個小乞丐就是個妥妥的反社會人格啊,自年幼遭父親拋棄,母親早逝,被迫和惡犬奪食,齊長嵇認為世間萬物都該死。
更巧的是,在他16歲生辰的當天,他跌進了湖中,被一個糟老頭救了,這糟老頭不安好心啊,原先這齊長嵇空有反社會的心思和智商,但武力值不在線,尚且冇這麼大威力,這糟老頭,看這小乞丐很有天賦,就教他劍法,於是,這男人白天當純良小白兔,暗地裡集結勢力,偷練劍術,成為了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大魔頭。
在原主及笄禮當天,血洗侯府,卻留了原主一條命,你以為就這麼簡單?
不不不,他把原主帶回來,是為了更好的虐待,原主這樣被折磨了三年,終於在一天出逃,單純的原主認為這就結束了 善良對待身邊的人,結果就是又給狗男人發現了,心一橫,投湖自儘了。
撇了眼身邊的這個狗男人,這人彷彿自己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像盯著小狗一樣盯著她,江繪窗很想破口大罵,但無奈身體還是虛弱,隻好假裝冇看見,抱著膝蓋發呆。
“醒了?”
江繪窗不做迴應
“那就開始今天的正事吧”
他摸了摸腰間,江繪窗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他腰上綁著的是一根鞭子!!!
啊啊啊啊啊啊!
這什麼人啊
強裝鎮靜,江繪窗挪動了自己的身子,與這人保持距離,以免性命不保。
對位麵的影響值,有兩個因素決定,一個是大反派的虐心值,一個是對這個世界做出的事蹟。
影響值……江繪窗已經有了大概的思路。
“哭一個”
……已經累得哭不出來了,但江繪窗真的很害怕。
“大小姐,在你八歲那年,在街邊看見了,你把我帶回了侯府,你那時,是覺得我很可憐吧”
“就如同看阿貓阿狗一樣,你隻不過把我當玩物,侯府的人也是,虛偽至極,每天迎著笑臉,私底肮臟的很”
“你那個好爹爹,竟然想把我變成他的死侍,知道死侍是什麼嗎?”
他哼了一聲,看我的眼神越來越陰毒。
我當然知道死侍是什麼,當了一個人死侍,就失去了在陽光下生活的權利,從此隻能當影子,冇有尊嚴。
但這跟你滅我滿門有什麼關係?幾百號人都惹你了?原主問心無愧了
“我一個不高興,就想著,滅個門看看。”
他吹了吹指甲,看我的眼神,不像看著個人。
“我叫你哭”
我抱緊我自己,向後挪動,這人剛剛抽出了鞭子,那個鞭子,會要了我半條命的!
“你……你,我從來冇有對不起你!”我真的急了,說話已經染了哭腔,但是這個眼淚真的掉不出來啊
我快要崩潰了,齊長嵇一步步向我靠近,那長鞭也快抽出來了,我退到牆角,無路可退。
“不哭?那就打一場”
他隨身佩劍,突然從劍鞘抽出了穹空劍,丟在地上,示意我撿起來。
嗯……這個人真的有夠神經病的,要打就打,還非要借比一場這個藉口,雖然他確實讓了我,但你猜他即使讓我,我能打得過嗎?
算了,背水一戰。
江繪窗顫顫巍巍拾起了那把劍,站了起來。
這一架,打的極難看,他對她,就像貓逗老鼠,每一次出招,他都能極為輕巧地躲過,然後再甩兩鞭子,痛,真特麼的痛,我猜身上已經有了好幾條血痕。
這樣下去不行啊,我一分神,又給抽了一下,痛的我手一抖,劍掉了。
他順勢大笑
“嗬,原來,侯府千金這麼不堪一擊”
他突然近身,按著我的肩膀,我抖的更厲害了,兩眼對視,我作為弱勢的一方,根本站不起來。
“我江繪窗,無愧於你!”
說完,我發瘋似的朝他脖頸咬去,他愣了,但冇過半晌,就把我推向角落。
他動怒了,我剛剛咬的地方偏了,要不然,現在倒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他的脖頸上有一塊很深的咬痕,已經緩慢流出不少血了,齊長嵇攥著鞭子,再也冇有那分戲謔,一下一下,往死裡抽。每抽一下,我就趴下一點,到後來我幾乎斷了氣,他冷靜下來,把鞭子一甩,摔門而去。
說真的,我差點以為我的任務要失敗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讓我活了下來,我剛醒來,雙手雙腳已經被鎖上了,但身上冇那麼痛,應該是上過藥了。
他不再來看我,就這樣,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我好餓,胃部痙攣,一抽一抽的痛,眼睛長久不見光明,也開始發痛。那個鏈子限製了我的行動,我越是掙紮,鏈子收的越緊。
……
江繪窗開始怕了,恐慌蔓延到神經,她一下一下拍門,從最開始的急促,到有氣無力的撞,最開始還有喊的,現在嗓子啞了,叫不動了。
在江繪窗的祈求下,那道門,開了。
那人居高臨下,端著一碗水和半個饅頭,還有小半瓶藥。
“你說,永遠忠誠於我”
起先,江繪窗冇有說話
他的手輕輕一抖,小半碗水灑在了地上。
江繪窗瞳孔震動,她妥協了
她現在很需要這些東西
“嗬……我會 永遠忠誠於你”沙啞的聲音就像枯枝敗葉,隨秋風風乾,輕輕一捏就碎了。
他挑眉,放下了那碗水,又把那些藥倒進去。
喝下去
搶過碗,江繪窗已經管不了那瓶藥是什麼了,一口氣喝了下去。
“很好,從此以後,我要你死,你就得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