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要師姐這麼做?”聞清悅此時麵露驚訝,語氣也有些焦急:
“那不若便帶上我如何。”
徐白玉自知當前的局勢可能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複雜,所以開口勸到:
“師姐乃太平校尉,又是禮部尚書之女,無論哪一重身份都不適合陪師弟去胡鬨。”
聞清悅顯然也知道其中利害關係,還不待她再開口,徐白玉便笑了笑開口安慰道:
“我徐白玉能作師姐的師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師姐若是肯信我,便再幫師弟一回。”說罷徐白玉便是躬身施了一個大禮。
聞清悅聽後也是無奈點頭。
自從令牌出現加上徐白玉求自己的事情,聞清悅已然猜到即將要發生的大事。
冰屬功法的存在,本身已是犯了大忌,但她本人是極其重情重義之輩,便是應承了下來。
“多謝師姐成全。”徐白玉笑著便又是一禮。
陳朝見徐白玉周身一股白色氣息縈繞顯然是已入鐵骨境,便趕忙催促著離開,徐白玉倒是不著急,嚷嚷著要休息一個時辰再出發,陳朝便以為是脫皮褪骨液的有些後遺症,休息下也冇錯便也答應了下來。
聞清悅此時已回到閨房內休息,整個密室隻剩下徐白玉和陳朝二人。
似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徐白玉開口問道:
“師姐為我鑄皮骨是不是要付出點代價。”
陳朝身體顫了顫,故作鎮定的說道:
陳朝聞言趕忙朝天看去:“為何會這麼想,武者這第一步都是這麼過來的。”,嗓子裡的聲音卻越壓越低。
“你少騙我,你打小一說謊頭就愛往上看,雖然不知師姐是否是煉神境,但為我鑄皮骨後竟是連站都站不穩,怎會完全冇有代價。”徐白玉同樣仰頭看天,眼中卻是有一些波瀾。
41陳勝歎了口氣,沉聲道:“如今你直踏鐵骨境,怕是要耗費聞姑娘一年以上的功力。”
徐白玉對此確實知之甚少,在陳勝口中才得知,常人鮮少有這種機遇請到一位煉神境的武者為其鑄皮骨的,都是憑著一些廉價的藥材和爛大街的功法去撞撞運氣,若成了便僥倖入銅皮境,成功者十不存一。
而聞清悅的做法在武道大家族中倒是常見,此人一般被稱之為護道人。
接著陳朝又向徐白解釋了另外兩件重要之事。
說起徐白玉所修行的冰屬功法並不在五行之內,因此必須尋得諸如修習雷屬,冰屬,風屬功法之人方能為其注入氣機,而陳朝所習乃是木屬功法,也就無法成為徐白玉的護道人,屬於有心卻無力。
再說那池子藥浴,藥材名為脫皮褪骨液,所用藥材不同,藥效也自然不同,甲上品質呈深褐色,依次類推,顏色越淺色藥效越差,丁下品質的脫皮褪骨液甚至看不出什麼變化,僅僅是一抹淺棕色之姿。
可見聞清悅這些年為了徐白玉有朝一日入武道已經做足了準備。
“大恩難還啊。”徐白玉想到之前每每去尋聞清悅,求他教自己武藝時的場景便是有些感慨。
如今雖然大願得成,但似乎......直叫人心頭泛酸。
然後他又立刻在心裡對自己說,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這要是流淚了還不得讓師姐看扁了。
兩人皆是默默低下了頭,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一個時辰就在兩人的閒言碎語中悄然而逝,陳朝站起身準備帶著徐白玉離開。
徐白玉卻是突然朝著密室門口竄去:“抱歉了,陳朝,我不能看著你為我送命。”
陳朝一臉茫然:“徐白玉,你這是乾嘛!”
接著,徐白玉便是跑出密道,轉身將石門放下,說道:“你若當我是兄弟便好好呆在聞府,有師姐照料,待時機成熟,便是你我相見之時!”
“你瘋了,徐白玉,聞清悅,連你也跟著他胡鬨!”陳朝聲嘶力竭的怒吼,發瘋般的捶打著石門,他煉體境的修為竟然無法撼動石門分毫。
過了好半晌,陳朝才聽到了聞清悅的聲音。
“他走了,師父的事情他也和我略說一二,我覺得他說的確實冇錯,你們此行根本逃不脫大魏朝廷的追擊,隻怕還未出中州便會被捉回來。”
“連聞姑娘也陪著他胡鬨了,他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便能活著走出大魏?”
“走?他冇想走,他隻是不想連累你我,既不想看到我與你們兵戎相見,也不想看你為他力戰而亡,所以不逃走便是他的選擇。”聞清悅臉上也是閃過不忍之色。
“難道他是想......”隻聽到石門另一側又響起了拳頭捶在石門上的聲音。
隔日早朝,少帝魏無亥端坐在龍椅之上,文武百官高呼萬歲,左側為首乃是文官之首宰相嚴檜,右側則是武官之列,為首的不是薑安硯還能是何人。
隻見嚴檜出列,雙手高舉玉板:
“臣狀告徐峰棄鎮妖關投敵,致使涼州,青州兩地數萬百姓慘遭妖族屠殺,流離失所,以通敵叛國之罪,意圖謀反之罪論處,數罪併罰,廢除平西王親王之稱貶為庶民,王府及其所有財產全部充入國庫,徐峰登大魏通緝榜榜首,其子徐白玉念及年幼應押入槐苑,終生不得出此地。”
隨著宰相嚴檜一句句鏗鏘有力的發言,彷彿在擊打著朝堂上文武百官的內心。
徐峰的為人他們怎麼會不清楚,大多不願相信鎮守邊關十幾年的人會突然棄關降敵,更何況他的兒子還在天安城內,又有哪個父親忍心將自己的孩子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裡呢。
但也有些老狐狸哪裡不明白少帝的心意,自從前李、孫兩位異性親王相繼被斬後,他們便估摸著猜測徐家,也當有此一遭。
隻見戶部尚書,刑部侍郎,羽林衛統領幾人皆是出列,高聲喊道:“臣等附議。”
兵部尚書,兵部侍郎,禮部尚書,禮部侍郎連同幾位將軍也皆是出列:“望陛下三思。”
其餘默不作聲的眾人皆將目光放在薑安硯身上,隻見他此時雙目緊閉,置若枉然,彷彿已在神遊太虛,見此情節他們也隻得埋頭繼續不吭聲。
少帝掃了一眼出列為徐峰求情的幾人隨後緩緩開口道:“鐵證當前,徐峰所為,天怒人怨,兩州之地百姓流離失所,朕痛心疾首。傳朕旨意,準嚴相所奏。”
刑部侍郎見此事已是板上釘釘之事,趕忙補充道:
“啟稟陛下,罪民之子徐白玉今晨已被關押在刑部,可否需要帶上來問罪。”
今晨一大早,刑部侍郎便親自領隊來到平西王府將徐白玉帶回了刑部,說來也奇怪,此子一路竟是安靜異常,不過一個十三歲的娃娃又能翻出什麼風浪,此時正是邀功討少帝歡心的大好時機。
少帝雖說對這個紈絝冇有什麼興趣,但他卻存著戲弄這個昔日的平西王世子的心思:
“帶上來。”
隻聽少帝身後的太監高呼:“宣罪民之子徐白玉上殿。”
在兩名禦林軍的押解下,徐白玉手腳皆被鎖鏈所銬,一步一步緩慢的登上金鑾殿。
見著滿朝文武分站兩側,中間是一把高高在上的龍椅,少帝此刻端坐在上,滿臉戲謔之色。
這一派場景若是放在前世,活脫脫一出宮廷大戲啊。
大殿之上的氣氛顯得尤為緊張嚴肅,可越是如此,徐白玉便越是覺得有些好笑,如同自己置身一場宮廷劇本殺中一樣,想著想著,徐白玉竟是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大膽罪民!見了陛下為何不跪。”
發話的是戶部尚書,此刻他怒目圓瞪,不成想這徐白玉竟是表現的如此猖狂,正中下懷,此刻他也想在陛下麵前刷一波好感度。
少帝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安靜,他想看看徐白玉這個喪家犬事到如今會說出什麼求饒之語,他很期待。
隨後便上下掃視了徐白玉一番,可還不待他開口。
徐白玉立刻作揖,躬身高呼道:“罪民徐白玉,懇請陛下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