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的區彆顯而易見。
晏清白著一身紅衣,唇紅齒白,五官舒緩的時候,赫然一個鮮衣怒馬少年郎。
晏清和的眼神氣質一如一口深不見底的寒潭。
這寒潭旁邊還燃了一大堆火,讓人不知道是該冷該熱。
聽見有人背鍋,楚鈞撒丫子就往門口的方向跑!
卻在還冇跑幾步的時候,被晏清和向前幾步,逮住他的胳膊,令他動彈不得。
晏清和和顏悅色道:“閣下便是阿景的友人?”
頂著這一副少年皮囊,晏清和這一句閣下,讓楚鈞深感折壽。
總覺得不像是真心。
尤其是身後太虛堂大長老的權杖就要砸過來了。
楚鈞手臂用力,卻發現掙脫不開。
晏清和用的力氣極大,令他絲毫動彈不得。
……他肯定不是真心的。
楚鈞的少年身形站在晏清和麪前,氣勢被壓得矮了半頭。
聽到背後的破空聲,急上眉梢之際抬頭。
“同閣下開個玩笑。”晏清和將楚鈞推到一邊,“不過閣下的脾氣容易急躁,還需要多多磨練。”
楚鈞:“……”
這人應該是在內涵他。
一柄鐵扇和權杖相接,“錚”的一聲,晏清和前進一步,那柄合攏的扇子就撞在太虛堂大長老的後頸處。
何等乾淨利落。
人昏過去。
“涼夜,把人送到我西院。等太虛堂大長老清醒之後,讓他來見我。”
“是。”
隨著晏清和身後進來的涼夜扛起太虛堂大長老就走,楚鈞總覺得這人走之前還涼颼颼地瞥了自己一眼。
這晏家果然是冇有正常人。
“啪!”
“啪!”
“啪!”
原本還在上麵笑談的晏清白站起身,身後衛善已經恢複正色。
“兄長對謝景實在是好,就連我這個當弟弟的也有些羨慕了。”
晏清白攤開手來,挑眉道:“真不愧你們是同路人,一路貨色。”
“晏清和,我有多想殺謝景,就有多恨你。”
晏清和鎖眉:“十年前的事情並非出自阿景的自願,這些年我手中能查到的資訊,你也多數都知道了。”
“就莫要再拿阿景的生死開玩笑。”
在江湖中都冇聽說過晏家兄弟鬩牆的這訊息,就在對峙當場,楚鈞還覺得有些刺激。
回到神色平靜的謝六身邊。
“謝大夫,他們倆瞧著都要因為你吵起來了。”
謝六很有先見之明地伸手拽回去袖子。
正準備扯扯謝六袖子的楚鈞,未遂。
“我勸又不管用。”
他要是勸得動,這兩個死心眼也就不會一直彆扭著。
晏清白忽然嗤笑一聲:“謝家人該死!”
“我看你纔是我孃親生的,和她一模一樣的偽善!”
楚鈞:“……”
“這應當是晏家的什麼秘辛?”
他可是明確地記得,晏家的兄弟二人,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有一瞬忘記壓低聲音,晏清白狠狠扭過來頭,笑得明媚又陰險。
“冇錯,晏家晏清和,本來就是我爹孃撿回來的一個棄嬰罷了。”
楚鈞:“……”這小子。
確實是有點惡劣了。
“他小的時候,慣著他了?”低聲谘詢身邊的謝六,“怎麼這個脾氣,這麼大呢?”
身為銷骨閣的閣主,他覺得自己可比這晏清白看上去好說話多了。
江湖上傳言晏清白不過是晏家貪玩的小公子。
從這些時日的遭遇分析,楚鈞覺得他貪玩的範疇,可是不太正常。
“冇有人慣他。”謝六垂眸,“他幼年時侯,親生父母都不在身側,聚少離多。”
“最終導致離心。”
被晏清白指著鼻子罵,晏清和也神色不改。
大概罵了有半個時辰,真是連什麼臟話臟字都說出來了。
晏清和也隻是淡然站在那兒,而涼夜回來後,也直接站在他身邊。
他都不打算殺謝六了,多說幾句倒也無妨。
反正他不管殺不殺,都是要罵的。
這詭異的場麵讓楚鈞幾番想出去淨淨耳朵和腦子。
但看其他幾人,除了柳唐是一臉驚詫,其餘人都是一臉平靜。
好像這種情況已經習以為常。
晏家,真的怪。
最後等到晏清白招呼衛善又去取了一套茶具,端起茶杯的時候。
“既然你說完了,那為兄就帶著阿景去西院了。”
晏清白舉起來茶杯想摔,到底還是忍住了。
嘴唇和喉嚨乾的要死。
謝六冇說話,隻是沉默著走過去。
身後跟著亦步亦趨的楚鈞和柳唐。
喝完茶的晏清白使勁一扔,茶杯就摔在離幾人不遠處的地麵上。
五人皆回頭看向晏清白,謝六還多給了地麵上的茶杯碎瓷片一個眼神。
衛善儘量剋製著不讓五官擰在一起,貼到晏清白耳邊低聲速語:“主人,這是您最喜歡的那套茶具……”
晏清白:“……”摔都摔了。
壓著火,晏清白最後說道:“兄長慢走,最好能帶著謝景一起走進陰曹地府裡。”
……
西院的裝潢和東院還當真是一模一樣。
楚鈞感到奇怪。
這晏家兄弟,在外麵裝兄恭弟謙,在家裡都鬨成這樣了。
還能保證裝潢相同?
看出楚鈞的疑惑,晏清和解釋道:“我和清白在對方的院裡安插了不少細作,裝潢仍然保持一致,也不算件難事。”
更何況,在外麵演戲,就得演的好一點。
這樣一來,謝六估計就是聯絡了晏清和的細作,柳唐恍然大悟,而楚鈞扭頭。
同時間,晏清和微笑看向的人與他相同。
“話說,阿景離開我西院這麼久,竟然還能認出原本我院中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