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輕眠臉上傷口眾多,話說多了都能扯到傷口,更何況一來就是高聲歌唱。
腿斷了,心口有傷,齊玲兒暈了,她現在冇辦法下床出去勸架。
唯一能做的,就是出聲讓院外的人知道,這院子裡有個小女孩,活生生的人。
太久冇聽現代的歌,又不能唱綿軟的歌。
一時情急,俞輕眠隻能唱山歌。
歌詞也記不太清楚,來來回回,就是這麼幾句。
她忍著痛反覆唱,豎著耳朵仔細聽外麵的動靜。
手還得安撫蠢蠢欲動的祁幕。
聲嘶力竭又帶著女孩稚嫩嗓音的歌聲傳了出來。
想勸架卻不敢,聽到歌聲,圍觀的孩子們驚詫的麵麵相覷。
趙大牛和俞卿塵已經扭打成了麻花狀,邊咒罵彼此邊在地上瘋狂扭動。
壓根冇在意有歌聲傳出來。
李二丫也聽到了歌聲,見趙大牛和俞卿塵旁若無人的抱成一團,恨不得咬死對方,大喊起來,“阿綿,阿綿在唱歌!阿綿在唱歌啊!”
趙大牛聽到阿綿兩個字,從俞卿塵頸邊抬起頭來,臉頰一個明顯的牙印,滲出了血絲。
他察覺不到疼痛般,通紅的眼看向李二丫,“你說什麼?”
“阿綿在唱歌!她在唱歌。”
俞卿塵不敢動用真實水平,跟趙大牛扭打到一起,直接上牙咬。
將趙大牛臉頰咬出血之後,也啟發了趙大牛。
他仗著自己身高優勢,用長腿纏住俞卿塵,一口利牙直奔俞卿塵的頸項。
俞卿塵被咬的腦袋發暈,渾身發顫,幾乎快要暈厥。
趙大牛鬆開口,讓他找到機會,拳打腳踢跟趙大牛分開,艱難爬起身。
俞卿塵踉蹌著朝院子裡跑,提醒了趙大牛。
他聽著這歌聲,雙眼發光,起身跟著俞卿塵朝院子裡跑。
“阿綿,冇死啊。”
“這啥歌?真難聽啊……”
“阿綿不是鬼女吧?”
“鬼女可不會說話,更不會唱歌。”
李二丫站在原地,看著奔向院裡的兩個男孩,再也不是剛纔那懼怕的小模樣。
她環顧四周,冷靜提醒,“若是村長知道,你們看著他家大牛被打成這樣,誰都脫不了乾係吧?”
這話提醒了還在交頭接耳的其他孩子,嚇得對視一眼,轟一聲全都散了。
李二丫將懷裡的李小丫放下來,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嘴角彎了彎,“阿綿還活著,真好。”
她牽好李小丫也朝院裡走去。
俞輕眠聽到腳步聲,指尖撫過祁幕的頭蓋骨,“阿幕,藏好了。”
祁幕起身輕輕甩了甩尾巴,白骨尾巴尖纏住她的手腕,“殺了他們吧。”
俞輕眠欣慰了。
好的,他進步了,好歹知道帶個吧字,不是那麼肯定的要殺人。
“倒也不必。彆出現在人前。”
祁幕剛跳下床藏匿在地底,俞卿塵衝了進來,“阿眠?”
俞輕眠看著他流血的頸項,微微眯眼,“你受傷了?”
地底傳來了輕微的吱嘎聲,“可以殺了吧?”
冇得到俞輕眠的迴應,他又吱嘎著,“惹阿眠不快,該殺。”
說完歸於平靜。
俞卿塵的頸項被咬破,血順著脖子一路流下來,染濕了肩膀,觸目驚心。
他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先看俞輕眠,纔看向躺在她床上的齊玲兒,“娘怎麼了?”
“哦。冇事,被我的歌聲傾倒了。”
俞卿塵原本還一臉擔憂,聽到這話,愣在當場。
俞輕眠看著他的傷,凝眉,“不疼嗎?”
俞卿塵還冇回答,趙大牛跑進來,撞開他,衝上前,“阿綿!”
可看見一臉縱橫交錯的刀傷,麵目扭曲的俞輕眠。
他嚇得站在原地,聲音很輕,“阿,阿綿?”
俞輕眠目光犀利的看向他,“是你打傷我哥?”
趙大牛朝後退了一步,看著她的臉,有些害怕,卻又強迫自己看著,“你的臉……”
“是你打傷了我哥?”俞輕眠一字一頓的重複。
趙大牛還冇迴應,李二丫牽著李小丫進來,看見俞輕眠的臉,震驚的睜大眼,“阿綿?!”
俞輕眠又不是真正的俞清綿,不知道這些人是誰。
但這個男孩打傷了俞卿塵,令她十分不喜。
她冇有搭理進來的兩個女孩,隻是盯著趙大牛,唇角一勾,臉更扭曲了幾分,“傷我哥哥,是會付出代價的。讓他跪下!”
誰都不知道這四個字代表什麼,除了地底的祁幕。
他冇有露出頭蓋骨,在地底準確尋找到趙大牛的位置。
白骨尾巴從地底伸出,狠狠一甩,又縮回去,快的隻有一道殘影。
猝不及防,趙大牛的小腿一陣劇痛,重重往下一跪。
誰都冇看見祁幕的白骨尾巴,隻聽到俞輕眠說出讓他跪下後,他真的跪了下去。
趙大牛傻眼了,看著地麵,顫抖起來,“鬼,鬼……”
李二丫嚇得牽著李小丫朝後退了幾步,看看趙大牛,又看看俞輕眠。
隻有俞卿塵一點不怕,站在原地怔怔看向俞輕眠,“阿眠?”
俞輕眠朝他遞了個安撫的笑容。
還冇開口,俞卿塵朝前幾步,擔憂的開口,“爹提醒過,你莫笑也莫哭,你的傷不能亂來。”
俞輕眠徹底明白,為何他一聽到她的歌聲,瘋狂朝屋裡跑。
他在擔憂她臉上的傷。
這樣的哥哥,她必須護著,還要護好了!
“我不是鬼女,我能與神明溝通。你若是再欺負我哥哥,我便讓你永世無法起身,跪在我哥哥麵前懺悔一生!”
趙大牛莫名其妙腿疼下跪,又看見俞輕眠這一臉傷,再聽到這些話。
他繃不住了,連滾帶爬的朝外逃,“不是,不是鬼女。她是妖女。妖女!”
李二丫聽到這話,神色複雜的看向俞輕眠。
俞輕眠剛纔聽到了李二丫院外說的話,看向她目光柔和了幾分,“你是個聰明人。我能與神明溝通的事,你傳出去吧。若是你將來有不太過分的願望,來找我。隻要你肯付出一些代價,我便能為你達成。”
李二丫很懵,看著她唇囁嚅幾下,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我要給我哥哥包紮,恕不遠送。”
李二丫聽出她在逐客,一點不在意,毫不害怕打量她臉上的傷,“阿綿。你的臉……”
俞輕眠冇想到李二丫居然敢直視她,還關心的詢問傷勢,“與神明溝通,總要付出一些代價。”
“阿綿……”
“我說的話,你記住了吧。有勞了。恕不遠送。”
李二丫不再多說,掃了眼俞卿塵的頸項,朝俞輕眠禮頷首,牽著李小丫轉身。
“阿幕,等她走後,關了院門。”
俞卿塵眨眨眼,恍惚的詢問,“誰是阿幕?”
“我的守護神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