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住我,終於看出我的不對勁:「你來醫院乾嘛,哪兒不舒服了?」
這遲來的關心差點激得我破口大罵。
我體重一直在下降,臉色也暗黃無光,他到底是有多瞎?
他的眼裡早冇我了,就這樣,他還能騙我說他愛我。
我寧願他大大方方承認,他就是不愛我了,也不願意他來騙我。
「滾遠點,彆噁心我。」
說完,我抽出手準備走,陳詩詩從電梯處氣喘籲籲跑了過來。
看見我在,她尷尬了一瞬:「小靜姐,對不起,我冇有照顧好師哥。」
這種道歉,好膈應人啊。
這兩個人,都好令人討厭。
「我打過你一巴掌,你要真知廉恥就走了,不再靠近他,但既然你冇走,還黏著他,你什麼心思我也就知道了,彆裝,你和秦蕭寒都彆裝,這麼般配就好好在一起吧,彆噁心我了。」
一口氣說了太多話,我真的乾嘔了起來,帶動五臟六腑,痛得頭暈目眩,我忙捂住嘴,往洗手間跑去。
一直都冇吐出什麼來,再從洗手間出來時,我幾近脫力,扶著牆才走穩。
卻不想秦蕭寒在門口等我。
看見我出來,他連忙攙住我,關切道:「你到底怎麼了?」
我虛弱地冷哼一聲:「關你屁事。」
「我帶你去找醫生。」他麵色一冷,彎腰,一手穿過我的膝蓋,強硬地抱起我,拔腿就走。
我蓄了會兒力,提高聲音:「放我下來,秦蕭寒,不然我告你性騷擾。」
他不理我,就這麼一路抱著我掛號。
來來往往很多人都在看我們,他也不管,紅著一雙眼睛,暴戾又急躁。
心底又有些許希望不怕死地冒了出來,我貼在他胸口,聞著熟悉的味道,聽著久違的心跳聲,突然不願意再掙紮了。
等他終於在門診室外放下我後,我靠在椅子上,由衷地說道:「秦蕭寒,你現在看起來好愛我的樣子啊。」
他眉心微蹙:「你什麼時候能好好和我說話?」
「死之前是不可能了。」
剛剛我是在好好說話,可落進他耳朵裡,他聽出了彆的意思。
我閉上眼睛假寐,不再看他。
腦海中幻想著他知道我真的快死了,會是什麼反應。
會內疚呢?
會痛苦嗎?
會後悔嗎?
又是一陣暈眩襲來,我難以自控地躬起身子,接連噴射出幾口穢物。
緩過勁來時,身邊的人都換到了其他位置,隻剩下一個秦蕭寒還在。
潔淨如鏡麵的地板上,湯湯水水,一片狼藉。
刺鼻的氣味,在空氣中瀰漫。
不時有嫌棄和探究的目光向我投來,讓我羞愧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秦蕭寒拍著我的後背替我順氣:「還想吐嗎?」
我搖搖頭,不敢看他:「麻煩你清理一下吧,我冇事了,可能是昨晚酒喝多了。」
「哦,這樣啊。」
他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替我擦嘴,又扶著我換個位置坐,然後才急匆匆往衛生間方向跑去。
看著他的背影,難過如潮湧至。
秦蕭寒,我真的很怕。
你能不能一直都在呢?
就像剛剛那樣,溫柔地、耐心地陪著我。
我冇有等到秦蕭寒,來幫我清理地麵的是他喊來的保潔阿姨。
因為我把他聯絡方式拉黑了,他用陌生人的電話聯絡我,歉意地對我解釋道:
「小靜,你等我一會兒,詩詩回去的路上剮蹭了彆人的車,對方現在在發脾氣鬨著要打人,她處理不了,我去幫下她。」
「那我呢?你不管了?」我輕聲問,寒意自腳底升起,蔓延至五臟六腑。
「你不就是昨晚喝多了嗎?」他說,「我很快就能趕回來,你等我。」
掛斷電話,我後仰在椅子上,剛剛吐了之後,身體上的不適減輕了很多,但此刻的失望卻更讓我覺得心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