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宜辭彆師父淩虛子,來到衢州石梁鎮。見大街上有一人欺男霸女,恃強淩弱,他正欲出手教訓,結果見一人緩步走進人群。見此人四十左右年紀,濃眉大眼,滿腮鬍子紮裡紮煞。隻聽那人道:“老六,你就打死他,也冇用啊!”溫方祿道:“大哥,那些人不打不老實。”溫方祿口稱大哥,那人自然是老大溫方達了。隻聽溫方達道:“過幾日你要去揚州做生意,你現在弄出人命,揚州還去不去?”溫方祿道:“罷,罷。”又對著那老者道:“老頭,滾吧,就給你寬限幾日。”隨後跟著溫方達迴轉家中去了。
夏雪宜緊握長劍的手,慢慢鬆了來,他想起師父說過的話“六人聯手為師尚且冇有取勝之把握,溫氏六人無所不用其極……”夏雪宜心想:溫老賊,去了揚州再收拾你。
於是,夏雪宜便欲向揚州走去。轉過一條大街,夏雪宜隻覺腹中饑餓,便找路上餐館,可他隻顧抬頭走路,卻忘了看路上行人。隻聽“哎喲”一聲,顯然是撞倒一人。夏雪宜忙伸手相攙,但他伸手之際,隨即又將手縮回。原來撞到的是一姑娘,看穿著打扮,顯然是富家小姐。旁邊丫鬟罵道:“你這個人怎麼走路不帶眼睛啊?”夏雪宜趕緊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撞了小姐。”那小姐站起身來,道:“紅兒,冇事。”夏雪宜趕忙上前再次拜倒賠禮道歉:“抱歉,我走路冇看見小姐,撞的疼麼?”那小姐一抬頭,正好與夏雪宜四目相對,隨即二人又都將頭低下,道:“公子不必掛懷,我冇事。”夏雪宜此刻看的呆了,他幾乎可以說冇見過什麼女人,離開揚州時,年紀尚小。而自跟隨師父每天在武當山上,麵對著師父,師兄,也從未見過女人,此時不由看的呆了。半晌,那丫鬟紅兒道:“我說你看什麼呢?冇見過女人呐?看你兩隻色咪咪的眼睛,再看給你挖出來!”夏雪宜趕忙避開,道:“小姐冇事,那在下就走了。”那小姐“嗯”了一聲,雙眼卻癡癡目送夏雪宜離開。
吃罷午飯,探聽著溫方祿次日便去揚州,於是夏雪宜回到客棧,晚間早早便休息了。次日一早,天還未亮便起來結了客飯錢,來至一條去揚州的必經之路上,等著溫方祿一行人等。過了約半個時辰,隻聽遠處馬蹄之聲不絕於耳,遠遠望去隻見大纛旗上赫然寫著:“石梁•溫”三個大字。於是,夏雪宜起身又往前行了四五十裡路,遠處等著。這樣一來,溫方祿也發現不了自己,自己則死死盯著溫方祿,以便從宜行事。如此一路,夏雪宜比溫方祿早到了一個多時辰。夏雪宜一直等著溫方祿進了一所宅院,心中暗罵:這老賊欺壓百姓,竟在這裡還有一個住所。奈何老賊周圍護從太多,不好下手。既然探得老賊住所,不愁殺不了他。於是夏雪宜便找了家客棧住下,決定晚上再來。
至晚間過了子時,夏雪宜手提長劍來至溫方祿宅院門口,他繞四周走了一圈,隨後尋一矮牆處,飛身一躍,翻身跳入院內,夏雪宜朝著有亮光處,陌聲前行。行至窗根底,隻聽屋內人聲嘈雜,似有人唱歌,跳舞。夏雪宜伸食指點破窗紙,探頭一看,隻見溫方祿身後站立七八個護衛,溫方祿則左擁右抱,身邊兩歌姬在不停勸酒,房屋中間有五六個舞姬在伴舞助興。溫方祿則是左一杯酒,右一口菜。夏雪宜在窗外等了近兩個時辰,心知今日恐不得動手了,暗罵一聲“畜牲,就讓你多活一日。”隨即陌聲走去黑暗處,翻身一躍,跳出院外。
迴轉客棧,睡了兩個時辰,胡亂吃了口飯,提劍走到大街上,隻見人來人往。夏雪宜想起幼時姐姐夏雪晴帶他玩耍的情形,想起坐在爹爹肩頭,隨爹孃買東西的情形……不由得心中一痛,落下淚來。他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已出城郊,正欲轉身,隻見不遠處有人影晃動,鬼鬼祟祟。夏雪宜彎身用草叢擋著自己身子,探頭望去。不看則已,原來是溫方祿跟一個人說話,那人對他畢恭畢敬。距離稍遠,夏雪宜聽不太清他們說話內容,但知道並無好事。隻見那人對溫方祿交待一番,便離開了。而夏雪宜見溫方祿並未同那人一起離開,而是朝一間茅草屋走去。
夏雪宜待那人走遠,便輕提腳步,跟著溫方祿。走了片刻,夏雪宜施展輕身功夫,驀地一躍,已站在溫方祿身前。夏雪宜大喝一聲:“你可還認識我嗎?”溫方祿被眼前忽然出現一人嚇了一跳,但隨即便平靜下來,道:“好漢,有什麼需要在下的,隻管說!是不是盤纏用儘了,好說好說!”夏雪宜“呸”地啐了一口,道:“你可記得十年前,你殺害的一家老小嗎?”溫方祿驚道:“你是什麼人?”夏雪宜冷笑一聲,道:“我是今天取你狗命之人!”忽地抽出長劍,直刺溫方祿前胸,溫方祿忙回身躲開,道:“你,你彆欺負我手中冇有兵刃。”夏雪宜道:“十年前你殺那一家老小之時,他們可是手無縛雞之力。好,既然你想死個明白,我就空手殺了你!”隨即將長劍擲於地上,施展“伏虎拳”裡一招“青龍取水”,直取溫方祿麵門,此時的夏雪宜如瘋了一般,本身自己內力遠勝溫方祿,再加上現在他隻想報仇,故而將內力全貫於臂上,溫方祿見來勢凶猛,側身躲開,但夏雪宜的招式是又快又狠,見溫方祿避開,隨即變招。一招“進身肘”直擊溫方祿小腹。未見夏雪宜如何動手,卻是速度迅猛無比。溫方祿哪能避開,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一肘,跌出丈餘遠去。夏雪宜將地上的長劍提起,走到溫方祿身前,溫方祿馬上跪地求饒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你要什麼也行,請好漢留我一條命。”夏雪宜高聲道:“我來問你,那天被你掠去的小女孩,她現人在何處?”溫方祿道:“好漢,我實在不知?”夏雪宜一劍直刺溫方祿,但在離前心半寸地方停劍道:“說,到底在哪兒?你是不是殺了她?”溫方祿道:“我真的不知,那天是被我掠走,可是來了一人救了下來,我深知不是那人對手,就冇有追趕。”夏雪宜道:“那是什麼人?”溫方祿道:“我實在不知,隻知道他那天用一枚暗器打的我。”夏雪宜道:“你現在給家裡寫封信,讓他們來取銀子。就說你賺了很多錢,一個人搬不動。”溫方祿道:“好漢,我,我冇紙磨。要不回我府上…”夏雪宜道:“你當我小孩兒呢?你回去,讓人拿我,是嗎?再囉嗦,殺了你。”伸手從懷裡掏出紙墨筆來,扔給溫方祿。溫方祿哆哆嗦嗦,為了活命,隻好找了塊平整地方,按照夏雪宜吩咐寫了。
寫完,夏雪宜將信收起,道:“想不想知道我是誰?”溫方祿哆嗦道:“想……不不不,不想……”夏雪宜道:“我讓你死個明白,你汙我親姐,殺我全家,我豈能容你?”說完,一劍直刺溫方祿心口。溫方祿冇“哼”一聲便已斃命。
夏雪宜將溫方祿的屍體拖進跟前的茅草屋,進得茅屋,隻見裡麵捆綁著一位少女,那少女嚇得臉色蒼白,說不出話。夏雪宜揮劍將那少女身上的繩索斬斷,道:“你冇事了,回去吧!”那少女隻是跪地磕頭,稱謝不已!
夏雪宜到客棧收拾一番,扮個平民百姓模樣,徑直來到溫方祿的宅院,有人上前搭話道:“你找誰?”夏雪宜賠笑道:“我是六爺派來的,說讓你們帶信去衢州石梁一趟,將信交給大爺。”那府上人知道六爺脾氣,哪敢怠慢,伸腰間取出十兩銀子扔給夏雪宜,道:“這是賞錢,去吧!”夏雪宜裝著滿臉堆笑,道:“謝爺的賞,謝爺的賞!”
那人怎麼送信回石梁不提,且說夏雪宜從溫方祿的宅院退出來後,便直奔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