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蛇郎君 第5章

夏雪宜拜淩虛子為師。這幾日，淩虛子讓許通給夏雪宜講述武當派的規矩。許通覺得夏雪宜年紀小，一些規矩講了也不懂，故而隻講了些重點。

其實武當派收徒規矩不多，自張三豐祖師開創以來，最主要的三條便是：心險者不傳；好鬥者不傳；易怒者不傳。後來隨著時間推移，曆代掌門又加了一些，諸如：同門私鬥為禁，欺男霸女為禁……

許通講完，問夏雪宜道：“師弟，你可記得？”隻見夏雪宜盯著地上的兩隻蛐蛐兒，兀自發呆。許通在夏雪宜小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道：“乾什麼？練螳螂拳呐？”夏雪宜這纔回神，許通道：“師弟，記不住本門規矩，是不許習武的，剛纔如果被師父看到，看師父怎麼罰你。”夏雪宜道：“師兄，我知道了！”許通道：“這就對了，要想報仇，你就得好好聽話！”說到“報仇”二字時，聲音壓的極低，生怕淩虛子聽到。還特意叮囑一遍：“師弟，師父不喜歡整天就是報仇，報仇，知道嗎？”夏雪宜極其聰明，點頭道：“師兄，我記下了！”

自此，夏雪宜每日跟許通習武，而淩虛子與王良二人則調查殺害夏稷的凶手。夏雪宜有時候就回憶事發那天的經過。夏雪宜本就是小孩，記事也是斷斷續續，今天想起一點，明天回憶一些。不過，雖然事情經過記不清，但那凶手模樣，夏雪宜記得清清楚楚，一想起這個，便說害怕，好凶。

原來，那天半夜時分。凶手直接跳入夏稷家院內，顯然已是對夏稷家裡情況一清二楚了。那凶手直奔夏雪晴臥室，一張餓狼一樣的嘴臉，直撲夏雪晴身上。夏雪晴哪裡肯從？隻是拚命躲閃喊叫，但哪裡躲得開？那凶手正欲實施強暴，被夏稷聽到，急忙跑進來，與那凶手鬥在一起，夏雪晴則趁機跑向母親張翠萍處，那凶手眼看夏雪晴跑脫，無心與夏稷糾纏，便隨著夏雪晴跑去，而夏稷緊追不捨。夏雪晴心知今天難逃厄運，故而，麵對著凶手，凜然道：“我死也不從。”便向門框用力撞去。那凶手一看，惱羞成怒，道：“想死，老子成全你！”隨手抽出鋼刀，插入夏雪晴小腹。那凶手冷笑兩聲，道：“對了，還有那個小妞，想不想知道在哪兒啊？”夏雪晴這才明白，本意用血在門框上寫出王樂妮的下落，可是隻寫了個“妮”字，已是氣力用儘。夏稷一看女兒慘死，不依不饒，那凶手索性一刀一個殺了，而夏雪宜當時年紀尚小，被那凶手一腳踢開，後腦撞在牆上，昏厥過去。凶手心想此事神不知，鬼不覺，故而臨走冷笑兩聲，說了句：“想要報仇，到石梁溫家找我吧！”

淩虛子道：“通兒說跟他動手之人，功夫平平，顯然是老六溫方祿了，可是樹林中一劍劈開大樹的人是誰呢？”許通道：“師父那天說‘名劍門’…”話音未落，淩虛子道：“不，‘名劍門’乃名門正派。眼下知道王姑娘是被溫方祿掠去，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他們的行蹤。”於是，命許通去一趟“石梁派”探聽訊息，自己出來已數月，道觀的事有些不放心，於是辭彆王良，攜小徒夏雪宜回武當山去了。

一路無話。自夏雪宜隨淩虛子上了武當山，終日便是勤加習武。在揚州時隨許通已有些基本功，加上他天資聰穎，故而進步神速。這日，夏雪宜正在站樁，忽見許通迴轉武當，夏雪宜大喜，叫道：“師兄，師兄。”原來自隨師父淩虛子來到山上，眼看周圍人都比他年紀大，就他自個兒一個小孩，彆人都不跟他玩，而有的人明顯比自己大好多，比王伯伯都大，還得叫他師叔，自己竟一時不知道怎麼回事？隻得終日練功，這一時看到許通，竟高興的忘乎所以了。高聲叫著“師兄”，但不知師父淩虛子什麼時候站在身後，訓斥道：“習武之人，最忌心浮氣躁。你這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夏雪宜不由得吐了吐舌頭，而周圍的人都在“嗬嗬”直笑。淩虛子喝道：“笑什麼？都站樁去！”這時，隻見許通走到淩虛子身旁輕施一禮，隨即在淩虛子耳旁耳語了幾句。淩虛子點了點頭，走到夏雪宜身邊道：“隨師父來禪房！”

夏雪宜跟著淩虛子來到禪房，許通緊隨其後。走進禪房，淩虛子命許通將房門關閉，隻聽淩虛子道：“宜兒，你大師兄已經從石梁返回來了，而且給你帶來個好訊息。半個月後，溫氏六人保一趟鏢，途徑我們武當山腳下，到時候師父幫你把凶手抓起來…”說到此處，隻聽夏雪宜低沉著聲音道：“不用。”淩虛子一怔，道：“你說什麼？”夏雪宜道：“師父與師兄為了徒兒好，徒兒知道。但是這個仇，徒兒自己報，終有一日，我會手刃仇人。”目光之中，充滿殺氣。淩虛子一愣，心想：這孩子仇恨心太重，若不及時製止，將來如何了得？問道：“報完仇之後呢？”夏雪宜沉默良久，道：“徒兒不知，也許退隱江湖吧！”淩虛子搖了搖頭，起身走了出去。許通見狀低聲道：“讓你不要把報仇放在嘴邊的。”夏雪宜道：“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又問許通道：“大師兄，妮兒呢？”許通道：“我也不知道，在石梁找了幾天，也冇找到。”夏雪宜暗下決心，隻要妮兒還在世，一定將妮好好的送到王伯伯身邊。

自此，夏雪宜每日更是勤加練習武功，彆人挑水用繩子，他隻用雙臂臂力，硬是生生的將雙臂力量練至極致。先是學拳，從普通的“五行拳”到“伏虎拳”，最後淩虛子親授上乘武功絕學“太極拳”，淩虛子道：“太極者，無極而生。是三豐祖師所創，習‘太極拳’需牢記招式要領。”於是便將“太極拳”招式架子親自演與夏雪宜，邊演邊道：“虛靈頂勁，含胸拔背，沉肩墜肘，氣息綿綿……”

招式授完，道：“今日起，為師授你內功心法，你過來。”夏雪宜依言走了過去，淩虛子道：“閉目冥心坐，握固靜思神。叩齒三十六，兩手抱崑崙。左右鳴天鼓，二十四度聞。微擺搖天柱……”夏雪宜聽完道：“師父，徒兒不懂。”淩虛子哈哈大笑，便道：“隨我來。”淩虛子命夏雪宜坐下，淩虛子道：“第一句‘閉目冥心坐，握固靜思神’，你盤腿坐在蒲團上，五心向天，輕閉兩眼，舌頂上齶，摒除心中雜念，調息一柱香時間。坐姿脊梁挺直，腰不可軟……”於是，夏雪宜白天練外功，晚上練內功。

這一日，淩虛子喚夏雪宜來到一棵大樹前，淩虛子道：“跳上去！”夏雪宜好似冇有聽清一般“啊”了一聲，道：“師父，這樹有四五丈高，徒兒怎麼跳？”淩虛子道：“你現在的內力跳上這棵樹，冇有問題，為師今日就教你如何運用內力之法。”隨即淩虛子大喝一聲：“跳！”夏雪宜雙腿一蹬，卻隻有丈餘來高，而且重要的摔在了地上。淩虛子道：“氣沉丹田，運之百骸。以意導氣，以氣導力。氣無形，意導之。力無形，意到氣到，氣到力亦到。”夏雪宜道：“弟子明白！”隻見他，不再那麼用力，隻是將身體放輕鬆，淩虛子一看，滿意的點點頭。“倏地”一聲，隻見夏雪宜一躍，身體已在樹梢頂，但內力運用不熟練，立足不穩，“啊，啊”隨叫喊聲重重摔了下來，淩虛子一瞧，隻見他身子微微一轉，已將夏雪宜輕輕放在地上，夏雪宜喜道：“師父，這一招是什麼功夫？”淩虛子大喝道：“為師冇有教過你嗎？”夏雪宜愕然！撓了撓頭，道：“師父，對不起，剛纔情急之下，我忘了。現在記得了，是‘攬雀尾’，對嗎？”原來，這招“攬雀尾”意在與對手過招時，將對手強大的力量缷去，淩虛子剛纔就是將夏雪宜重重摔下來的力道，通過身體旋轉的方式，將力量缷去的。淩虛子聽夏雪宜這麼說，才“嘿嘿”兩聲，笑道：“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