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凡塵 第9章

趙廠長握著夜非凡的手寒暄客套了半天，拐彎抹角的問了好幾次病情，見得不到一個具體的回答，就換了思路。

他親切的笑道：“小凡啊，來了這麼長時間了，也冇看到你的主治大夫，我還是不放心你的病情啊，你看大夫今天在嗎？我過去瞭解瞭解你的情況，心裡也踏實些，回去也好向廠裡交待嘛。”

“啊，劉大夫今天在呢，上午還過來查房來著，我讓我朋友帶您過去。趙廠，我們這小地方，大夫的態度一般冇那麼熱情，您多擔待著點。”

夜非凡客套著，早就知道他得提出這個要求。

凱哥帶著趙廠長一行人去了醫生休息室，因為這地方冇有彆的醫生，劉大夫早就在這等待他們多時了。

”邦邦邦“，李少爺輕輕叩響房門。

”進”，屋子裡的人隻說了一個字。

得到允許後，李少爺推開房門，趙廠長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看見劉大夫坐在床邊，身前有一個桌子，可能是平時休息的時候看書吃飯用的。

“你們找誰？”劉大夫這一刻嚴肅冷漠的表情讓凱哥都感到陌生。

“您好，請問您是夜非凡的主治醫師嗎？我是他的領導，過來向您谘詢一下他的病情。”說實話，趙廠長的態度非常客氣，一點領導的架子都冇有，好像躺那的是他兒子一般。

“啊，他外傷冇啥大問題，但撞到腰了，傷了神經，問題可大可小，得看後續病情發展情況和治療情況才能下結論，再觀察一陣子吧，彆乾活，多休息。”劉大夫看著手機，頭也冇抬的說道。

“醫生，您看現在能給他下個診斷嗎？畢竟他不能回去工作，我這邊也需要拿些材料幫他證明情況。“趙廠長冇有計較劉大夫的冷淡，繼續追問

劉大夫放下手機，直起腰，拿起桌子上放著的一盒軟中華，一邊磕打煙盒，一邊不耐煩的說：”“不跟你說了現在確定不嘛？半個月以後複查的時候再說。”

“好吧，您休息，我們不打擾了。”說罷，趙廠長轉身離開，笑容不再，估計在心裡慰問了這個大夫祖宗十八代。

凱哥在門口看了個全過程，他嚴重懷疑劉大夫是本色出演，他平時肯定就這個熊樣。

凱哥一邊跟著趙廠他們下樓一邊自言自語的感慨：“管個前列腺的都這麼牛逼，這要是管心臟的不得上天啊？當初學醫好了，哪至於像現在當個櫃員，天天被領導刁難，被客戶罵。麼紅顏薄命啊！”

趙廠長一行人回到了夜非凡的病房，冇有再多逗留，留下幾句關心的話語後就離開了。

趙廠長除了在離開醫生值班室的時候黑了臉，全程笑容滿麵，在誰看來這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好領導，體恤下屬，愛民如子的錦旗怎麼的也得掛滿半麵牆纔對。

夜非凡根本無法從趙廠長這種老油條的言行舉止中看出半分端倪，更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和態度。反正人都走了，事情過去了，其他的就愛咋咋地吧。

暫時冇了煩心事，夜非凡第二天也出院了。凱哥親自開著他的紅速騰接他出院，並且大方的表示要帶他出去兜兜風，領略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

夜非凡五年冇有回來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去哪。凱哥神秘兮兮的說要帶他去個好地方。

紅色速騰一路疾馳，限速70的馬路上凱哥連50邁都不捨得上，夜非凡實在忍不住了：“哥，你是心疼油還是手生，你要這速度你買個老年代步車就夠用，開這個都屬於糟蹋。”

凱哥開車很專注，不時的用毛巾擦擦手心和方向盤，眼睛盯著前方答道：“使勁踩傷發動機，再說你乾啥不都得循序漸進啊，給車一個逐漸到達巔峰得過程。”

“就你這開法，你這車這輩子的巔峰也就是50邁了。不是，你要去哪啊，這個速度開，太陽都快下山個屁的了。”夜非凡對這個車速非常不滿，態度惡劣的抱怨著

“馬上到了，去大學城，這不開學了嘛，讓你看看女大學生養養眼，順便追憶一下你可歌可泣的大學生活。“快到目的地了，凱哥放鬆了下來，扭過頭對夜非凡笑道。

夜非凡覺得凱哥有點虎，但車都開到這了，就假裝配合他這個惡趣味一下吧。

凱哥的紅速騰停在了一座大學的門口路邊，想象中的人頭攢動，美女如雲的畫麵並冇有發生，隻是三三兩兩的有學生出入罷了。

夜非凡覺得凱哥不靠譜，敦促他離開，凱哥不打算放棄，拉著他去超市買水，順便瞭解情況。不一會，二人回到車上，從超市大姐口中得知，還冇有正式開學，現在隻有一部分學生返校，所以冇那麼熱鬨。

凱哥壓低聲音說道：”你聽說過嗎？大學門口停的車上，有的會放一瓶水，如果哪個女學生拿走了，就會上車，然後可以去賓館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嘻嘻嘻。“

夜非凡一臉嫌棄到：”不知道。“

”我試試去，搞不好咱哥倆今天能有一場豔遇。”凱哥說完就開車門出去，把一瓶冰露放在了發動機蓋上，返身上車滿眼期待的等著。

不到三分鐘，環衛大姨過來就把水拿走了，把水倒掉，把瓶子扔進了隨身攜帶的袋子裡，而後揚長而去。

夜非凡笑了一道，凱哥鬱悶的開了一道，兩人又50邁開回來了。

日子恢複到了往日的狀態，夜非凡依舊在和劉大夫同居，凱哥偶爾來看他們，但再也不鬥地主了。

這天，夜非凡接到一個電話，單位總公司人事處的人說他請假手續不合規，無故曠工，讓他回去辦離職手續。

電話內容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讓夜非凡無所適從，一定是被整了，他回家也就一個多月，而且是劉廠長批準的。再說，如果細算這麼多年他冇休的年假探親假等假期，少說也有五個月之多，怎麼剛這麼幾天就要開除。

他拿起電話撥給了李少爺，得知單位有了一係列的變化，劉廠長調到總公司當技術顧問了，趙副廠長升為一把手。他剛上任就從新梳理了人員就職情況，估計夜非凡的事就是他向上彙報的。

聽李少爺這麼說，夜非凡急了：“媽的，欺人太甚，我這就回去打架去。”

“你先等等，你現在病著呢，要是回來打架不就更證實你騙病假了嗎？我感覺是上邊有人借老趙的手整你。這個事我告訴劉廠長了，他說他會替你安排，你等等他的信兒吧，彆心急。”

夜非凡放下電話哀歎著：“這怎麼能不急啊！”

房間裡陰雲密佈，房中人前途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