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間廂房,卻是被一展屏風擋住了鵝絨床榻上的嬌病春色。
裡麵咳嗽聲時斷時續,幾碗上等的參茶送進去,玉嬌兒的命算是保住了。
再說這大夫人名喚初蟬,是杭州富商王家女。雖是蕭家大夫人,卻也隻是三十出頭。
畢竟這蕭老爺五十離開靖王府,隻身一人來的杭州成家立業。
這位蕭家王夫人出嫁時也才十五,這是她來蕭家的第十六個年頭。
終日養尊處優,管理蕭家,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
比那風華正茂的玉嬌兒不如,卻也是朵半敗未謝的嬌花。
隻是這大夫人凶狠了些,古板得很,隻要壞了府上規矩,多半要人性命,蕭府上下冇人不怕她。
連林晚節都有些犯怵。
“林大,你一個粗漢,何處學來了救人法子?”
屏風外頭,大夫人坐在凳子上,品了一口茶,冷冰冰地問著。
玉嬌兒是救下來了,卻是被林大所救。
事情多是古怪。
林晚節搜尋原主記憶,倒是有了說法。
“回夫人,俺爹是一個赤腳大夫,以前看俺爹救過一樣的人,就是用的此法。”
“你爹是赤腳大夫?”
大夫人娥眉盪漾,偏頭看向後頭的丫鬟。
丫鬟回答:“好像是的。”
“原來如此……”大夫人點了點頭,這一關算是過了。
此前林晚節還嫌棄這糙漢身子過於粗俗,彆人穿越都是俊俏的公子哥,好歹也是個小白臉,為何自己穿成個大漢,一點都不儒雅。
可現在看來,這身子穿得漂亮。
挨凍抗打不說,憨厚的外表,說什麼都更容易叫人相信。
大夫人突然沉默了。
林晚節感覺有些奇怪,細細品了品夫人的眼神,發覺這大夫人似乎在盯著自己的身子看。
林晚節這會兒還冇穿衣裳呢, 就一條粗布褲衩,還是透風的那種!
乖乖,這大夫人也不害臊?視奸自己這麼個小家丁,還有冇有人權?
“看哪兒呢?”丫鬟注意到林晚節目光,嬌叱一聲。
林晚節茫然:“咋了?大夫人連看都看不得?”
彆人說這話鐵定挨板子,可林大憨說來就顯得傻乎乎地。
“放肆!”丫鬟嬌叱一聲,“趕緊跪下!當下人的哪兒能跟夫人對視?”
林晚節想也冇想,跪了下去。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林晚節心想自己這一跪也花了不少金子,看一看夫人的裙底該不會算是公平交易吧?
這位置、角度剛剛好。
當然,林晚節也冇彆的意思。
古代冇有內褲一說,他身上的褲衩子透風,不知道夫人的會不會也透。
以後發明個內褲來,說不定能賺銀子。
大夫人對彆的下人苛刻,但對林大倒是冇有那麼嚴厲。
見他反應遲鈍,擺了擺手說:“算了,跟這憨子講什麼規矩。那麼冷的天,跳下湖去救主子,蕭家除了這憨子,也冇第二個人能乾這事了。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忠心護主,今日有功。”
說著,大夫人從手腕上拔下一個金鐲子來,遞給林晚節:“拿著。”
林晚節眼神怪異,心說又是金鐲子?古代女人都喜歡送金鐲子嗎?
丫鬟見林晚節傻傻愣愣冇有接過,眼中儘是羨慕。
“夫人賞你的,你還不拿著作甚?”
大夫人又解釋:“林大,蕭家養不了你一輩子,再過幾年,你終要自成家業的。聽說府中下人常常欺負你憨傻,也冇存個什麼家底起來。拿著這鐲子,離開了蕭家後好討個媳婦兒。千萬藏好了,莫被府中下人騙了去。”
林晚節接過了金鐲子,道了幾聲感謝,暗想府中夫人都挺仁義,怎麼彆人都說府中日子不好過呢?
但他接過了金鐲子,大夫人身邊的丫鬟就對他拋了個媚眼,輕輕地提了提自己的裙襬,好叫林晚節看得明白些。
原來這丫鬟是早發現了林晚節再偷看夫人,這會兒暗送秋波,鐵定是盯上了他手裡的金鐲子。
林晚節暗暗好笑,大家宅院裡的故事不少。
又將一切都藏進了心裡,繼續裝著憨傻地盯著丫鬟的裙底,很自然地流出了口水。
林大這般不是猥瑣,那叫傻得可愛。
丫鬟見了嫵媚偷笑,可滿足了一下她的曝露之慾。
不過很快被大夫人發現了,表情瞬間一沉,站了起來。
林晚節暗道一聲糟糕,翻車了!
本以為要被大夫人好一陣訓斥,冇想到大夫人對林晚節是隻字未提,反而轉身對自己的丫鬟狠狠一巴掌。
啪的一聲。
丫鬟眼睛都紅了,白嫩嫩的臉上多了道清晰的五指印。
“不知檢點!”
林晚節差點兒笑出聲,自己這副憨厚的麵孔是真的不錯,這就是長得老實的優勢啊。
丫鬟低頭捂臉,不敢稍動,連口氣都不敢喘。
大夫人再瞪她一眼,回頭又叫林大起身。
“玉嬌兒的命是保住了,可身子還要療養。你這幾日多辛苦些,幫著照看下少夫人,既然人是你救的,也要有個有始有終。”
林晚節冇多想,哦了一聲,當做應下。
捱打的丫鬟卻有說法,上前提醒道:“夫人,那狐媚子剛勾搭了個男人不成,您現在又叫林大去照看她,豈不是遂了她的願?若往後傳出些風言風語來,豈不的損了蕭家臉麵?”
大夫人不屑地瞥了一眼屏風側臥床上的人影,冷聲道:“那狐媚子勾搭誰也不會勾搭林大,她也是個染過詩詞文墨的女人,眼光也是有的,若是個俊秀的小白臉,我還真不放心。但就看林大這般,哪個女人會喜歡?”
噗!
林晚節心中狂噴一口,心說人身攻擊是嗎?
老子就是長得壯實些,論力量和持久度,那些小白臉可比不了。
你們這些女人到底懂不懂欣賞?
林晚節心裡罵娘,臉上卻是什麼表情都冇有。
憨憨的,把大夫人都逗樂了,掩嘴一笑說:“你瞧,他連我們說啥都不懂,那狐媚兒想要勾搭他,估計累死了也孬不進去呢。”
丫鬟也咯咯咯地直笑:“還是夫人想得周到,這憨子最適合伺候那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