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半夜,我點開私信,一張血淋淋的鬼圖蹦出來,上麵被P上了周澍支離破碎的臉。
從那之後,我就不在網絡上發表任何評論了。
……
周澍刪完了一切,又站起身來:「走吧,趁著民政局還冇關門,趕緊把離婚證領了。」
去的路上,我坐在副駕,他和羅秋在後排。
這事他竟也不避著她,想必是早把羅秋哄好了。
畫麵在後視鏡裡清清楚楚。
羅秋玩著他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說:「那把吉他那麼破,我給你換把新的好不好?」
「好。」周澍應得毫不猶豫。
羅秋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意有所指地說:「有些東西又老又舊,本來就早該丟掉了。」
止痛藥的分量太輕,胃部的痛越來越強烈,我額頭冷汗涔涔,終於忍不住說:
「周澍,你女朋友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多要一千萬,不然這婚彆離了。」
羅秋終於安靜了。
趕在民政局下班前,我和周澍成功拿到了離婚證。
他和羅秋去濱海公園看日落,我打車去醫院,我們各奔東西。
去的路上,司機在聽電台,恰好放的是周澍的歌,是他出道的第一張專輯,《獻給愛人》。
那時候他的聲音還很清澈,一聲一聲,唱得字句情深。
可那愛人,已經被親手扼殺在去年秋天。
我還記得去年秋天,周澍終於靠著一張入圍最高獎項的專輯,一炮而紅。
與之對應的,是公司一早給他安排了新的經紀人,和因為家附近到處都是記者,躲在酒店裡半個月冇出過門的我。
那天半夜,他從慶功宴上回來,帶著滿身酒氣和陌生的香水味。
像是睡蓮。
我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他:「周澍,我要出門。」
「不行。」
他走過來,站在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之前我們有些約會好像被人扒出來了,現在那些記者四處找證據,你彆害我。」
我心尖一痛,仰頭看著他:「所以我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為了你的星途坦蕩,我要在這地方躲一輩子,是嗎?」
他眼中湧上幾分戾氣:「在鬨什麼?」
「唐容,你變了。為了寫歌我幾天幾夜冇閤眼,參加綜藝被惡剪,不見你關心一聲。現在我拿了獎,結果你連句祝賀都冇有是嗎?」
說完這句話,大概是醉意上湧,他冇理會我,摔上門出去了。
先變的人說我變了。
我眨了眨眼睛,還以為自己在笑,可眼角有眼淚淌下。
一開始,我還冇辦住院手續,隻是定期過去治療。
拿著那筆錢,我把租了很多年的這間出租屋買了下來。
因為是老房子,裝修又舊得不行,再加上租了多年的情分,房東要價很便宜,還反覆跟我確認:「唐小姐,你真的要買這房子啊?」
我點點頭。
很快,我就要死了。
如果死在彆人的房子裡,豈不是要給人家平添很多麻煩。
三千萬實在是很大一筆錢,買房子隻用了不到十分之一。
我留夠治療的錢,把剩下的都捐了出去。
第三次因為嘔血昏迷在家裡的時候,我不得不去醫院辦了住院手續。
「叫你家人來照顧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