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林鈺的唇發呆連他醒了也冇有發覺
“淮…枝”低沉沙啞的聲音傳入耳中。
“醒了?馬上就到岸邊了,到時候就有大夫來……”
林鈺緩緩抬手撫上許淮枝的臉頰,將她未說完的話堵在嘴中。
墨黑色頭髮軟趴趴的浸濕在額前,幾縷髮絲緊貼在頸邊,如玉的肌膚因病態更顯嬌弱,濕漉漉的眼神看著她。
“淮枝…”感受到臉頰上的手在顫抖。
“我在”附上他的手。
“還好…你冇事…”林鈺的聲音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笨蛋,自己不會水還跳下去救我。”越想越後怕,語氣也不自覺重了些。
“我…我當時冇想那麼多,看到你掉下去來不及多想……”是錯覺嗎?感覺林鈺語氣帶著點委屈。
“你嚇死我了,如果你因為我有什麼閃失,我會愧疚一輩子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緊盯著林鈺,倔強的不想讓眼淚掉出來。
“淮枝…咳咳…彆哭”林鈺慌張坐起,牽扯到胸口。
“趕緊躺下,彆扯著傷處,我去看看還要多久到。”
“彆走,就這樣陪我待會兒。”林鈺拽住她的手腕哀求道。
“好,我不走”唉~誰能拒絕這副可憐模樣的林鈺呢?
林鈺的手緩緩落下,順勢覆在她的手邊,小心翼翼的纏上食指,微微摩挲。
許淮枝感到一股電流順著指尖抵達脊背,酥麻全身。
豔陽透過窗欞印在榻上,掩蓋住了臉頰的紅暈,海浪聲聲拍打著船壁,如同二人彼此的心律。
靠近岸邊,一群人早就等在碼頭,貌似還有剛剛逃跑的海盜,他們陸續被廷安府的人押送走。
“林鈺!這回我們不辱使命,將他們一網打儘了。”莫勳興高采烈,一下船眾人就朝這邊奔來。
“就猜到他們會跑路,幸好留有後手。”
“林總司,你…”
林鈺被宋文和張琪架下來,有股病弱書生的感覺。
“無事,後續都交給莫勳吧,收隊”
“是!”
“這些海盜這麼凶悍?能將林總司逼成這樣,嘖嘖~不得了,幸好咱這次有驚無險。”負責堵截海盜後路的人在旁竊竊私語。
如果跟他們說這是她和宋文的傑作,恐怕冇人會信吧。
“淮枝,同我一起吧,等下叫大夫也給你瞧瞧。”
“我冇事”
“我不放心”
“好吧”畢竟誰能拒絕得了林鈺呢。
“姑娘無事,就是受了驚嚇,稍後開個安神壓驚的方子喝一副就好了。”
“林總司肋骨處有些損傷需靜養,心肺損傷需藥浴施針一月不可操勞,待我回去備好藥物再來。”
“有勞蘇大夫了”
“張琪,代我送下蘇大夫。”
屋內隻剩下她與林鈺
“這下你終於能好好休息一下了,林總司~~”最後三個字語氣格外重。
“淮枝可是怪我了?”說話間林鈺小心翼翼的將手探出被褥拽住她的袖子輕晃。
“哼~冇有,我可不敢怪林總司。”
“在你麵前冇有林總司,隻有林鈺。”
說罷他又用那種我見猶憐的表情注視著她,唉~果然美人計不管男女都很管用。
“嗯,我冇怪你”她努力剋製住想要撲倒他的衝動。
啊~頭皮好癢,要長戀愛腦了。
“好好歇著,剩下的你就放心交給他們吧,還是那句話,廷安府不隻有你一人。”
“嗯”
陳雪知道了林鈺為救女兒受傷的事,特意囑咐女兒要親自燉湯送去,才顯誠意。
第二日許淮枝端著湯去看望林鈺時恰好聽到
“……然後你就將我一掌打飛了!”
進去時隻聽到宋文說的最後一句,滿腹委屈。
不知是不是錯覺,自宋文來過後她再去看林鈺,他的眼神從頭到尾都黏在她身上,欲說還休的,話未開口就麵紅耳赤,極易害羞。
“林鈺,你到底想說什麼?”當他再一次投來目光時許淮枝忍不住開口。
“你那日為我哭了?”
“才…纔沒有,我那是海水滲到眼睛裡了。”
“好,冇有冇有”他似比得到肯定答案還要開心。
“那我們是不是還…你對我……”
看著他耳廓脖頸迅速攀上的緋紅,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要問什麼。
(腦子:我謝謝您嘞,用腳趾都不用我是吧)
“啊?我對你~怎樣?”
對,她就是有意要為(調)難(戲)他的。
林鈺全身紅透,嗯~衣服下麵紅冇紅就不知道了。
“我…我會對你負責的,待我好了,尋個好日子我們就……”林鈺好似鼓足勇氣,極為認真的注視著許淮枝的眼睛。
“噗呲~你真是…”她被他的反應逗笑,忽然湊近林鈺。
“好純情啊~”許淮枝欣賞著嬌嬌美人的窘迫,耳垂似在滴血,好奇揉捏了一下,熾熱的溫度透過皮膚灼燒著她的心。
林鈺用那能溺死人的神情看著她的眼睛,覆上耳邊做亂的手,瞬間相對無言隻剩彼此的心跳聲。
成年人的感情不必明說,可她和林鈺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卻還如情竇初開的少年少女般,彼此就差戳破最後一層紗紙。
這半月來許淮枝每日雷打不動去看他,攤位不忙時便待在林鈺的院中和他喝茶聊天,當然每日滋補的湯是少不了,這導致全府的人看兩人的眼神都極其曖昧。
聽林鈺聊起自己的經曆,她才知道他都吃了多少苦,林鈺雖出生在富裕之家,但卻早已外強中乾,為保家也為理想,少年時期便孜身一人去軍營,邊關受小國侵擾多年,先帝昏庸不作為,小國常年偷襲九死一生,新帝登基後纔出兵征伐周邊國家,將他們徹底打怕才得以安定,後入職廷安府。
其實那天救他時她早已看見他胸膛上的疤痕了,卻又不敢多問,聽了他的經曆後更加心疼他。
林鈺就比她大兩歲,當她還在高中享受青春安穩讀書時,他就已經上戰場了,這怎能叫人不心疼?
幾日後是南國的花燈節
南國十分重視花燈節,如同種花家的國慶一般,舉辦的十分盛大。
‘戌時三刻浮橋柳樹旁相會’
看著林七小心翼翼交到她手上的信封,不禁感歎林鈺的一手好字,但嘴角弧度怎麼也抑製不住上揚。
“姐,你傻笑什麼呢?”
“你突然竄出來嚇我一跳!”
“我叫你好幾遍了”
“哦,是麼,冇聽見。”
“呦~這是收到情書了?爸媽!我姐收到情書了,她要…唔唔…”
“不想明天橫屍街頭就閉嘴!”弟弟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嗚嗚嗚”許子弦猛點頭
“誰看上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略略略~”
“嘿,你這個臭小子!彆跑!”
果然打弟弟要趁早,長大了連追都追不上。
此刻關注臨院動靜的林鈺笑的分外溫柔。
來到南國這麼久,許淮枝還是摸不準時辰劃分,不過好在她那超長待機的手錶開機後還有點電量,足夠撐過今晚。
下午林七送來了一套錦衣羅裙和頭麵,鏡中的人一身淡粉色輕紗罩衫,杏色胸襟繡著蓮花樣式,上衣翠綠色錦緞與肌膚相襯格外白皙,嬌豔的海棠紅裙襬薄如清霧隨風擺動。
為了今晚的約會自己提前了好久準備,但頭髮實在是不會盤,隻能求助隔壁家二狗的妹妹二丫。
臨出門前二丫硬要在額間填上個花鈿,還順手塞了朵紅花,恕她才疏學淺對花束冇什麼研究,不知道這叫啥,但勝在好看。
二丫說花燈節男女都會帶束花送於心儀或仰慕之人,誰收到的最多就代表誰最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