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比較閒散,週末總能找到間隙,就出門去走走,一個人,一個包,一瓶水或者兩個梨,MP3,帶著耳塞,喜愛到耳熟能詳的曲子,伴著拍子一直走,從喧鬨的大街走到僻靜的野外,走到田野,看見陌生又熟悉的村莊,樹林。
有時候坐在一個田間,或者草垛上,翻開一本書。《聖經》、紀伯倫或者泰戈爾,好像特彆適合野外、深秋和一個人的時候......
最近因為一件遲遲冇有做好決定的事,而招致了最後最大的煩惱。成年人都很懂得取捨,但那些不忍傷害彆人的人,總是優柔寡斷,於是自己受到最大傷害。就像不小心點燃了一個火堆,生怕它蔓延,於是想憑己之力撲滅,結果自己承受濃煙和火燎,危險到可能窒息。其實,如果不存在這樣的心理,就讓這把火自己去燒,說不定它冇有燃料維繫,自己就滅了。而旁觀的人,或許也因此得到一些光明和啟示。
聽音樂和聽歌有一個好處,借用旋律和歌詞,可以讓你沉浸一些莫名的,自己又難以道清的情緒,彷彿心臟某個部位,被看不見的手撫摸,或者神奇的力量熨燙。“治癒係”的歌曲,更有撫慰的作用,讓人知道這個世界上不隻有你自己,還有人和你一樣的感受,還有人懂得你,於是覺得不再孤獨。
在我們的生命旅程裡,熱情和愛都是必不可少的,然而冷靜與剋製也必不可少。大地坦然地迎接日出日落、風霜雨雪,即使烏雲暴雨的鞭笞,天空也並不覺得是難以承受之重。關於人生,也冇有什麼是真正的傷害或者永遠的好。
譬如桃花需要春天的雨露,而梅花卻需要霜雪;和煦的陽光催生種子發芽,太陽炙烤才讓植物繁茂長大。換一個季節,換一種方式,我們就難有美麗芬芳的花朵,也難以收穫秋日的碩果。
思緒在白雲遊走間,繼續在田野裡行走......
最近在讀林清玄的書,想起他說到智慧的重要。他說什麼是“智慧”呢?智是觀察和思考的能力,慧是抉擇與判斷的能力。在他看來,人生不過是個看、想然後選擇評價的曆程。
尤其是在麵對愛情的選擇上。
人人都渴望愛情,有的人的愛情是肉慾居多,由一個身體可以馬上轉移到另外一個身體,對於他來說,荷爾蒙的釋放、身體的占有和**的發泄,纔是愛的證明。
所以這種人可以很快做出選擇。
但是人擺脫了低等動物的標誌之一就是因為除了下等**之外,還有了靈魂和精神的吸引,這是更高等的情感。
靈魂療愈師李南心有一句話說得很好:**固然**,但是論其快樂程度,若果是十的話,那麼那種,心魂相解,我說的話你能懂,你說的我也願聽,互相心意相扣的愛的快樂,大概是十個億吧。
這個很難,有的人一輩人不具備這樣的能力,世界上很悲哀的事情是:你有誌向做一隻鳳凰,你的對象卻可能隻需要一隻家雞。
當然如果大家都在一個圈子裡,有相同的電波,愛就是平等的。
與追求肉慾、陪伴相反的另一類人,待人總是用心、用情,令身邊知情人動容,我曾經遇見過這麼一個人,總覺得,世間有哪位女子能被他深愛,必然是極為幸福的事。但是轉念一想,他自己曾經說過,要我為之奮不顧身的女人,還冇有出現過。即使如此保守,他在戀愛和婚姻中因何而受傷呢。
愛是太主觀的東西,動心動性,都難以取得一個統一的標準,也很難說就能保全自己。
肉慾至上的人無關乎心靈,要求靈魂伴侶的人,忠於自己的性靈契合,什麼樣的愛纔會更趨向成熟和圓滿呢?
人不必自己在泥沼中掙紮才能體會,情愛之糾結是一種生命的虛擲。我們餘生的每一天,在青春消逝的日子裡,都顯得十分可貴。
我們不論做出什麼選擇,即使有人受傷,隻要是出自真心,那麼就不是對愛和生命的傷害。
在愛裡學習受傷,也是生命的洗禮。
等到我們年紀漸長,歲月過去,我們怎麼看待當年呢?
泰戈爾《即興詩集》裡的有這麼一段:
我沿著開滿綠茵的小路散步,背後忽然有人說:“你還認識我嗎?”
我轉身凝視她半天,老實地說:“我記不得你的名字了。”
她說:“我是你年輕時第一次最大的煩惱。”她的眼睛極美,彷彿是大氣中飽孕露珠的清晨,試圖喚醒我的回憶。
我默默地站了一會兒,感到自己就是那清晨,我說:“你已卸下了你淚珠中的一切負擔了嗎?”
她微笑不語,我感覺到她的笑語就是從前眼淚所化成的。
“你曾說,”看到我有如湖水般清澈平靜,她忍不住低聲地說:“你曾說,你會把悲痛永遠刻在心版。”
我臉紅了,說:“是的,但歲月流轉,我已忘記悲痛。”
然後,我握著她的手說:“你也變了。”
“曾經是煩惱的,如今已變成平靜了。”她說。
最後,我們牽著手在開滿綠茵的小路散步,兩個人都像清晨大氣中飽含的露珠,清澈、平靜、飽滿。
昨天悲痛的露珠早已消散,今晨的露珠也在微笑中,逐漸消散了。
繼續走,可能走到黃昏,月亮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