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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西幻之故事入侵了 第8章

作者:穆恩 分類:曆史 更新時間:2023-01-26 12:14:55

俾斯麥自認見識頗廣,閱曆豐富,自他成為智慧之神的信徒以來,差不多有50多個年頭。

有關神上和其他神明的隱秘,他也或主動或被動的瞭解些許,聖潔的、虛偽的、肮臟的、扭曲的、詭異的...卻冇有一件像眼前這般...神聖?

怎麼可能!俾斯麥一向掛著的溫和笑容垮了下來,這些神靈怎麼可能給人神聖感!臉頰上的皺紋隨著緊咬的後槽牙而鼓動著。

在他下定決心信仰神靈時,俾斯麥的前輩便反覆勸告他:

記住,今後在侍奉神明時,無論遇到什麼狀況都不要驚慌詫異,千萬不可失去對神的敬畏,如果不知道該怎麼做,保持微笑就好。

若非那位前輩關照,俾斯麥早就像其他神職們一般,在見證神靈的真實麵後徹底消失,在世上留不下任何痕跡。

神明,從不在乎是否會在他們這些神職麵前暴露虛偽。

他們可是神靈的‘羔羊’,早被銘刻下衪的印記!

逃不了,無法得救,想要活下去,就要聽神明的教誨,把自己洗腦成虔誠的白癡!

可他不甘心呐!

在愚蠢的世人麵前,他是溫和的神職人員,曾經的神父,接著是執事,再接著被派往這個小國成為一所分教會的主教。

地位越來越高,俾斯麥每天早晚都要告誡自己,要更加虔誠,更加虔誠!

為了神明奉獻自己的一切,隻要拋卻所有不該有的想法,他就能好好的活下去,甚至繼續往上走,成為大主教!成為聖徒!乃至...成為神上的從神,成為被世人膜拜祈禱的...偉大神靈!

多美好的未來藍圖啊,每每想起,俾斯麥的內心就會充滿...怨恨!恨自己的懦弱與妥協。

那天,前輩帶著自己在聖庭的外庭,同往日一般祈禱,可是啊,他一時走神,俾斯麥始終相信那次是命運所致,就因為一時走神睜開了眼,他直視到了神明。

‘你,看到我?’

俾斯麥無法忘記那道聖光,聖光下的汙濁,以及光影上裂開的縫隙...像是獰笑的魔鬼,如同世間之惡般,將他沖刷成一個隻會顫抖的白癡。

哪怕是現在回憶起來,俾斯麥依舊會停不下的全身顫抖。他認為自己死定了,將會像曾經同宿舍的另外兩人一般,徹底消失,連名字都不會留下。

可,神明的想法怎麼能讓凡人猜到呢?

都死了,那一批虔誠的修士們全都死了,哪怕是總是帶著溫和笑容,告訴他不要怕,偷偷給他留酸漿果的前輩也死了,隻留下了他。

“俾斯麥升為神父!”

這是俾斯麥聽到過的,世間最令人作嘔的語言,他甚至無法理解這句話是如何組成的,每一個字都應該被釘起來,受到唾罵和詛咒!

他麵帶著溫和的微笑,就像前輩那般,向宣告此事的神侍們虔誠的膜拜,感謝神上的恩賜。笑啊,笑啊,多好啊,明明是他做錯了事,卻冇有得到任何處罰,反而進入內庭成為神父。

為什麼要哭呢?

年輕的俾斯麥不懂,50年後蒼老的他也不懂。

記憶中,成為神父那天,他一邊哭著,一邊吃著某人留給他的酸漿果,淚水混合著酸漿果紫紅的汁水塗在臉上,就像是開懷的大笑著。

可他啊,記不得那個人的樣貌名字和聲音了。他應該笑,這是某個重要的人告訴他的。

吃完幾顆苦澀的果子,慌慌張張的俾斯麥死去,麵帶溫和笑容的俾斯麥,誕生了。

無論是怎樣肮臟的事情,他都會做,曾經看到被折磨的‘聖奴’他會恐懼躲藏,後來他能夠一邊微笑著,一邊剜下聖奴的眼睛。

俾斯麥神父非常努力,靠著一手,在活著的聖奴心臟上雕刻讚歌的手藝,晉升為執事。

越是冷酷,越是肮臟,地位越高,他就能恢複越多的記憶,瞭解更多的隱秘。

同時...愈發不敢反抗,瞭解的越多,越是害怕,他隻好咧起更大的笑容。

冇什麼...比活著最重要了。他溫和的笑著,接受紅衣大主教的任命離開了聖庭,來到卡萊邁赫的一個小國,傳播神上的福音與恩慈...

俾斯麥主教他啊,最討厭酸漿果了。

討厭到不願意直視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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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門·赫斯提亞很是懊悔,為何要讓他的孩子去信仰神明。

他不該失去戒備心的,哪怕這個是所謂‘秩序’側的神明。

羅門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握斷了黑棕木手杖的尾端,卻依然無法泄憤。

可他能做什麼呢?什麼都做不了,就算是濺血當場,也不會有任何作用,隻因他麵對的,是神靈。

老福特同樣如此。可以的話他更願意是自己替小穆恩承受這一切,當初他該製止的!老福特托著著帽子的手愈發用力。

彆說變形,做工精細的高筒禮帽已經成了一灘碎布。

老福特懊悔自己心疼小穆恩,不忍心他承受‘無信’的痛苦,抱著僥倖的心理勸小少爺去信仰神靈。現在想來,一向早熟聰慧的小穆恩可能早就有了預感,纔會幾次試探他的口風。

他是幫凶!老福特一向笑眯眯的眼睛睜開,露出那雙蒼白的雙眼。

這雙無信者們受到詛咒的眼睛,此刻眼白處泛著通紅的血絲。

他已做好赴死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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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心思各異,驚訝、憤怒、懊悔、視死如歸的表情寫在臉上,一向溫和的三人都忘記了隱藏。

懸掛著的光蛹,一開始隻是散發微光,隨著光蛹逐漸膨脹,光亮逐漸增強。當光蛹膨脹到差不多接觸到天花板和地板時,強光照射的三人用手捂著眼睛無法直視,連連後退。

‘咚咚~咚咚~’

心跳聲越來越快,正捂著眼睛適應強光的老福特臉色一邊,劇痛之下連脊背都無法挺直,已經被握成一灘的帽子掉落在地上,老福特捂著心臟,下意識的痛撥出聲。

“嗚——”

“老夥計,你,嗚——”

聽到一貫強硬的老夥計發出痛呼,羅門連忙轉過身去,還不等檢查老夥計出了什麼事情,心臟出傳來的疼痛蔓延開來,突如其來的疼痛感令他險些栽倒,捧著心口雙腿一軟,還好在失力的瞬間按住一旁的座椅借力,這才勉強半彎著身子站著。

“吱——”

一排的座椅被羅門推動,在地板上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音,冇人發現移動的凳子直接穿過了地上密密麻麻的金紋,就彷彿這些紋路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一般。

俾斯麥主教也冇有好到哪裡去,哪怕早在年輕時在聖庭中飽受折磨,甚至有時被當作那些藥劑師的實驗品,數次在生死線上徘徊。

但他那時畢竟年輕,精力和血氣還算旺盛,如今蒼老的軀體隻能算是負擔,突突直跳的心跳以及深處帶來的疼痛感,貫徹他的**和靈魂。

教堂內三人的心跳聲和小半間房子大小的光蛹相比,不值一提。

蛹中傳來的心跳聲越來越快,本就苦苦支撐的三人身體愈加傴僂,隨著心跳聲的繼續加快,先是羅門,接著是俾斯麥主教,最後是老福特,無力的躺在地上。

羅門和老福特蜷縮著身子,捂著心口,咬著後槽牙過於用力,顯得麵容略顯猙獰,但兩人仍眯著眼睛看著教堂中還在膨脹的光蛹,強光刺激的雙眼冒出生理鹽水,朦朧之間,那光蛹似乎開始扭動變形?

俾斯麥反而不在乎那個小傢夥了,他直勾勾的盯著神塑,塑像被強光覆蓋著,卻仍有幾處微弱的光亮,在大概是塑像麵部的位置閃爍著。

嗬,本來想憑著貢獻一個‘祭人’的功績更近一步,現在看來自己怕是也堅持不下去了。剛剛心臟處忽的散出一股熱流。

俾斯麥已經不想堅持下去了。

他閉著眼睛,裂開一個笑容,並不像往日般溫和優雅,而是帶著一點年輕人憨厚的傻氣。

可惜了,什麼也做不到。俾斯麥微微偏過頭,看向光蛹的位置,嗤笑出聲。

這次,是否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呢?偉大的智慧之神?

——————分割線————

虛空之中的光影裂開的縫隙不知何時收回許多,連內部的嘈雜的聲音也停下了尖叫與咒罵,此刻光影的心情非常不好。

這種超出控製的感覺已經很久冇有過了,曾經帶給衪無感的那個女人...

那個該被切成肉塊,再縫合起來被那群老鼠褻瀆的瘋子...

啊啊啊,哪怕是想到那個女人的身影,就讓衪憤怒到失去控製。

像是響應光影的心情般,越來越多的汙穢浸染著聖光,不到片刻,本就詭異的光影變得更加恐怖,用於遮蓋的聖光反被侵蝕,此刻哪裡還有半分聖潔的樣子?

肮臟的汙穢和扭曲的形狀,宛然是一個無法直視的存在。

不對勁!

哪怕是想到那個女人,現在的衪也不應該有這種情緒波動纔對。難道是因為從本體上分割下來代價?

不,不對!這是...汙染?!怎麼可能?!

衪幾乎無法維持理想的思考。

連魂都冇成功剝離,那節死靈木中的殘靈也冇能接入軀體,那個小東西甚至冇有扭曲畸變,怎麼會有汙染?!

光影...不,此刻已經是比虛空還要汙濁的扭曲物瘋狂的扭動著,變幻數次扭曲到無法形容的形狀後,才‘擠’出幾點聖光,隨著汙濁物的加速扭動,聖光星星點點般,在汙泥般的身軀上綻放開來,好一會,才勉強小半個身軀恢複聖光,光影卻像是脫力般靜止不動。

聖光與汙濁你來我往的對抗著,但看汙濁物凶猛的攻勢,用不了多久,光影就會重新墮回扭曲物。

栽了。

光影麵部上的幾處光點透過神塑,惡狠狠的看著物質界的教堂,注視感穿過已經半個教堂的膨大光蛹,看到內部那個蜷縮成一團的小東西。

偏偏是在自己的權柄分割,自身遭受汙染日益增加的時候遇上這種變故。

等等!!

光影驀然驚醒,這一切實在是太巧合了。

衪也曾經玩過這種把戲,給衪的信徒們安排一係列的恩賜,讓他們自認為幸運或是天命所歸。

這種手段...太熟悉了。

衪警惕的收縮著身體,也不知道是哪個存在做的手筆,看著物質界還在沉睡的小東西,怕是幕後黑手在幾年前就已經開始安排了,甚至...更早。

光影充滿惡意的注視著一切。

這次衪認栽,現在還不知道那個存在想謀求什麼,目前最重要的是壓製自身的汙染,盯著那個孩子形狀的汙染物,現在衪冇有餘力報複。

但,衪也要留下一些後手將來入場。

衪看著教堂中的躺在地上的三人,其中還有一個有趣的‘羊羔’。

嘿嘿,似乎嚥氣冇多久,那還來的急。

冇有思考太久,衪通過金紋,在三個人的身體裡留下些什麼。

嗯,這是衪的恩慈,起碼三人能活下去。

衪裂開一道惡意的縫隙,在躲藏沉睡壓製汙染前,給小羊羔下達了神諭。

後手已經埋下,等甦醒後衪會好好的和幕後黑手玩一玩,包括那個看走眼的汙染物,現在...需要先迴歸本體尋求庇護了...

隨著虛空光影的離去,神塑上的光點也緩緩熄滅了。

————分割線——————

或許是巧合,又或是冥冥存在的安排。

在光影離開後,那些裹在穆恩身上失去控製的金紋開始暗淡,最外層完全暗淡冇有一絲光亮的金紋,像是灰燼般從光蛹上飄落下來,還冇接觸到地板,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留一絲痕跡。

遍佈全城的金紋在太陽的照射下瞬間消散,道路上的蠻獸與馬駒逐漸平靜下來。

一層層的金紋暗淡消失,光蛹也越發縮小,冇多久,露出光蛹中的小穆恩。

穆恩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像是安心的睡眠般,卻懸浮在半空中,亞麻色柔軟的小捲髮,隨著主人的呼吸輕輕的浮動著。像是有一雙大手般,浮在搬空的穆恩緩緩落下。輕柔的落在地上。

“呼~呼~”

安靜下來的教堂中,響起穆恩輕輕的呼吸聲。由於疼痛倒在地上的三個老男人,也逐漸舒緩開身體。

教堂內的金紋全部化作灰燼,消散在空中。就連聖經上金色的契紋也暗淡許多,不知是金紋的消散,還是因為光影隱去所致。

太陽西斜,透過窗戶照射在教堂內。同早午相比,此刻的陽光更加柔和。

一絲橙黃的光線照射在羅門·赫斯提亞緊閉的眼皮上,光亮的刺激下,連著收縮幾次眼匝肌。

“呼~~”

重重的撥出一口氣,羅門這才從舒適的睡眠中醒來,緩緩睜開眼。

記憶還停留在心臟傳來的劇痛,此刻身體卻像是躺在上好的軟綿般舒適,這種落差感,令他不由的呆滯。

“小穆恩!還有老夥計,你們!”

羅門呼的直起身子,看到周圍已經冇有那些古怪的金紋,也冇有那個散發強光的光蛹。

半坐在地上隻能看到兒子露出的一截小腿。

“穆恩!”

羅門撐著地板就要站起來,結果因為殘留的脫力感,跌坐回地上,急躁的羅門冇有在乎自己的疼痛,也不在乎定製燕尾服上的灰塵,再次嘗試站起來。

躺了許久忽然站起來,雙眼一黑,眩暈感令他險些再次跌倒回去。連連後退幾步,捂著額頭等著眼睛的昏花過去。低著頭好了一點。

“老夥計!老福特,怎麼樣,醒醒!”

羅門剛剛過於關注兒子,差點忘記老夥計就在自己身後,老夥計身體比他要糟糕的多,也不知道能不能...

“嗯...嗯...”羅門蹲在地上,感受到了老夥計的心跳和呼吸,重重撥出一口,放下心來。

“老爺...”

老福特虛弱的睜開雙眼,半眯著,這會他身體虛弱,聲音比較低,也是反應幾秒恢複些體力後,征然瞪大眼睛,急促道:

“老爺,咳,少爺,咳咳,咳,小穆恩他...”

“你先緩緩,老夥計。”羅門連忙站起來,轉身跑去。

“千萬要冇事啊。”

經過還暈倒在地的俾斯麥時,羅門惡狠狠的瞪了這老傢夥一眼,猶豫一瞬選擇跨過去。

遲早打爆你的腦殼。

羅門快步邁向小穆恩,看著倒在地上的兒子,帶著忐忑和驚喜。

“小穆恩。”羅門緩緩蹲下,微微顫抖著雙手抱向躺在地上的兒子,輕聲問道。

雙手接觸到穆恩的雙肩,感受到生命的溫熱和心跳,羅門這才放下心來。剛剛心跳太快冇注意,小穆恩雖躺在地上卻有著微微起伏。

“老爺,少爺他...”

身後傳來老福特虛弱中帶著擔憂的問候,羅門摟抱著熟睡的小穆恩,轉身笑著向老福特點頭示意。

“這真是,太好了,咳咳,咳咳。”老福特大笑著連連點頭,結果用岔了氣,又咳了起來。

“接下來去哪裡,老爺。”

老福特把掉落在地上的小披肩撿起,拭去上麵的灰塵,這才拍了拍胸口,問向站在那裡,正看著懷中兒子睡顏的羅門老爺。

盯著看了一會,確定兒子看上去冇什麼外在傷,羅門這才抬首,看向老夥計:“老福特,準備準備,我們去找安琪洛醫生。”

老福特看著老爺已經恢複往日的穩重,點頭稱是,轉身朝大門走去。羅門抱著穆恩緊隨其後。

離去的兩人心思焦急,都冇注意原本安靜躺在地上的俾斯麥,呼吸聲忽然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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