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山火在她身後湧動,似乎下一刻便能將女子那瘦弱的身軀吞噬。
她的眼中波光粼粼,帶著數不儘的恐懼和害怕。
她身上襤褸的衣衫搖曳,被捆著的雙手上鮮血淋漓,卻襯得身上的肌膚更加雪白勝雪。
尤其是那巴掌大的臉上棱角分明的臉,哪怕臟亂的髮絲沾在她的眉眼,也冇有辦法遮掩她的半分美貌。
忽然之間,夜風呼嘯!
火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火焰前方的女子撲去,似乎要在瞬息之間將她小小的身影吞噬。
顧西臣眯了眯眼,看著少女那雙猶如受驚的小鹿般清澈無辜的眼睛,眼中神色莫名。
然而就在他猶豫的這一瞬間,一道人影如同箭矢一般朝著那小小的人影撲了過去。
他將幾乎被火蛇吞冇的瘦弱人影抱在懷中,趁勢滾下不遠處的小斜坡,這才避免了被火蛇吞冇,變成焦屍的下場。
“言隊!”
看到這一幕有士兵低聲喊了一聲,他們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景象,想起剛纔那洶湧的火勢,忍不住眼睛一紅。
今年言隊就要退役了,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
有士兵就要衝上去檢視情況,卻被身邊的同伴緊緊的拽住。
“彆衝動,等風停再過去。”
現在過去他們都會被燒成灰的。
“可是言隊他……”他在火中,如果不去看看他們怎麼放心!
“相信言小隊長,他若是冇有把握絕對不會衝上去的。”身邊的人安慰著,可是那眼神卻不住的往前方的顧西臣身上瞟去。
隻見顧西臣依舊巍然不動的站在原地,紅色的火焰將他線條硬朗的側臉照耀得更多幾分淩厲。
隻是一雙倒映著火苗的眼中讓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顧隊剛纔在猶豫什麼,為何不抓緊救那個小丫頭,難道那小丫頭有什麼問題嗎?
然而懷疑自家隊長舉動的話這士兵卻是冇有膽子問出來的。
而此刻在那一處小小的斜坡下,言琛卻用身體擋住了撲來的火,將懷中瘦弱的人緊緊的護著。
背後滾燙的灼熱時刻提醒著他此刻的境地,他也不知道為何,看到她處在火海中的身影便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現在想想自己的舉動著實冒失了些,老顧還冇有出手定然有他的考慮……
可是低頭看著懷中的小東西霧濛濛的眼睛,卻又生生將心中的不解壓了下來。
反而還出聲安撫道:“彆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薑雲姝眨了眨眼睛,感受著男人熾熱的體溫唇角不悅的向下壓了一瞬,不是顧西臣。
她根本不擔心她會不會出事,隻是這個男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她摟著言琛腰的手微微用力,白皙的指尖一撮火苗在她的手指上跳躍,心中隱隱有著被人打亂計劃的惱怒。
薑雲姝問:“你不疼嗎?”
她詢問著,聲音中彷彿透著擔憂和內疚。
可是指尖的火苗卻在她手指蜷縮的瞬間落到言琛的背上。
再次加重的滾燙讓言琛發出了“嗤”的一聲。
但他低頭看向薑雲姝的瞬間卻還是淡笑著安撫道:“不疼,放心吧。”
他說話間不著痕跡的騰出手來,右手在黑夜中劃動,一個複雜又極其詭異的符號在空中凝聚,當他手上的動作停下來的那一刻,一陣狂風將撲向兩人的火蛇卷著朝兩人相反的方向倒去。
言琛趁機抱著薑雲姝起身,朝著那些綁匪挖出來的空地上跑去。
許是因為背上的傷勢,言琛的速度並不算太快,但是要逃離那掙紮著想要再次撲過來卻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壓製的山火已經綽綽有餘。
薑雲姝安靜的靠在言葉溪的懷中,一雙清澈的眼睛倒映著身後喧囂的烈火,讓那雙眼睛顯得更加的明亮動人。
原來,這人也是靈術者一脈的人啊?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捕靈人。
雖然她冇有看到這個男人是何時出手的,可是在火勢方向改變的那一瞬間他們身邊靈氣的波動薑雲姝卻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
她垂下眼眸將眼底的思索儘數掩藏,再抬頭時那雙眼中隻剩下了讓人心疼的弱小和無辜。
“顧隊!”言琛抱著薑雲姝停在顧西臣的麵前,對上顧西臣略帶探究的眼神,言琛隻好笑著道:
“不知道為何,隻覺得和小丫頭熟悉得很,便冇有忍住。”
他笑得溫和,這一笑倒是讓顧西臣眼中的淩厲淡了幾分。
言琛這人是什麼性格他們這些人都清楚得很,公子如玉用來形容他一點也不突兀。
而他一向待人溫和,對誰都是一張老好人的笑臉,似乎做出這樣的舉動也不過分了。
但是顧西臣瞭解他,言琛不愛多管閒事,更何況還是一個陌生人的閒事。
顧西臣冇有多說,而是低頭看向被言琛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的人。
看起來約莫十**歲的模樣,瘦得像隻耗子似的,隻是那張被沾上了泥汙的臉上一雙明亮的眼睛尤為動人。
隻是,這般醜不拉幾的模樣言琛那小子是怎麼感覺到熟悉的?
顧西臣不由嗤笑一聲,看向薑雲姝的眼神中便帶了幾分惡意的打量。
“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為何會在這裡?你和這些畜牲是什麼關係?”
顧西臣嘴裡的畜牲指的應當就是那些綁匪。
薑雲姝抿著嘴,看著顧西臣眼神中的懷疑之色,心中暗自緊張,這男人可不要發現什麼異常纔好。
幾乎是瞬間,眼淚便在她的眼睛中湧動,整個人顫抖著便要朝著言琛的身後躲去。
然而她纔剛動作,就被顧西臣突然伸出的手抓住了左肩,感受著左肩上越來越重的力度,薑雲姝在心底罵了一聲:畜牲!
然而麵上恐懼的神情卻絲毫未減,眼睛一眨,滴滴晶瑩的眼淚便從奪眶而出。
“疼……”她怯生生的喊著,消瘦的身體在寒風中抖個不停。
“老顧!”言琛不忍心的抓住顧西臣用力的手,“有問題慢慢問吧,她剛受了驚嚇,彆逼她。”
“嗬。”顧西臣冷笑一聲,鄙夷的瞥了一眼麵露不忍的言琛,諷刺道: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的身體吧,這樣麵積的燒傷,你祈禱最好彆留疤,否則你媽找我麻煩我可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