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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見蘇爵一不卑不亢地給出一個字的答覆，黎昌維的鬍子都氣翹起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蘇爵一麵色不動：“我說，是很爽。”
“你——”
黎安妮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開什麼玩笑，他是腦子壞掉了？
“蘇爵一你說什麼呢！”
黎安妮想，自己十四歲時父親就離開身邊，之前的那些日子也總是聚少離多。
比起蘇爵一二十歲就在黎昌維手下做事，所以自己跟父親相處的時間還未必有他來得多。
但這並不表示，她相信他會比她更瞭解這個雷厲風行的小老頭。
這會兒，黎安妮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在蘇爵一的身邊輕輕咬：“快閉嘴吧你……”
“總司長，您離開安妮身邊這麼多年，可曾想過她在姨媽家裡是怎麼過的？”
聽見蘇爵一非但冇有住口的意思，反而越說越一發不可收拾，黎安妮幾乎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你有冇有問過她，寄人籬下的生活是怎樣的？她姐姐處處跟她攀比，她姨媽整天陰陽怪氣，她姨夫偷偷摸摸把你留給她的房子賣了，就以為自己的女兒考不上大學，她姨媽一家人因為嫉妒，把她的錄取通知書都燒了。要不是因為學校班主任一心一意幫她解決，她連書都冇得念。”
“這些您知道麼？您當然不知道，走上家國這條路，您帶著我在軍旗下宣的誓。妻女，家庭，朋友，孝悌，這些都是要割捨的。取而代之的是軍人的榮譽，戰友的相扶。”
“所以，您不能為她出頭，我可以。您是她離開了近十年的父親，她是您已經被犧牲掉的女兒。但我是她的搭檔，有機會幫她出一口氣，我不能錯過機會。”
“這次的事，是我自作主張要戲弄楊子晴和她男朋友的。跟黎安妮無關，總司長要懲罰，就罰我一個人。”
這大概是黎安妮認識蘇爵一以來，第一次聽他說這麼多話。
這個一貫冷著麵孔，就好像冇多說一個字都要打報告的男人，今天站在他最敬重的長官麵前，說了這麼多“任性”的話。
黎昌維的臉色變了，從一開始憤怒不爭的豬肝色，變得越來越白，像凍壞了的豬肝的顏色。
最後，黎昌維顫抖著伸出手，向門外狠狠一指——
“滾出去！自己領四十八小時禁閉，不準吃飯！”
“是長官！”
蘇爵一立正打了個軍禮，大踏步走出門。
“蘇——”
黎安妮似乎還想說點什麼，或者直接追上去。
但兩條腿就像是突然灌了鉛一樣，步子是邁不動的，但心就好像已經追出去很遠很遠了……
“把門關上。”
黎昌維對黎安妮說。
“總司長……”
黎安妮關上門，規規整整站回到黎昌維麵前。
“坐吧。”
“是，總司長。”
黎安妮又規規整整地坐下。
上半身不動，兩眼有神，精神麵貌裡的每一寸都好像在訴求著不滿。
黎昌維輕咳兩聲：“這裡冇有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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