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天災逃荒記 第1章

清晨，山腳下的梨花村炊煙裊裊，雞鳴狗叫，一片祥和。

突然一陣淒厲的聲音打破了村裡的寧靜，“哎呦！我不活了！活不下去了！這是要我的命啊！”一個微胖的老婦人坐在蘇家門口，一邊喊一邊哭，好不可憐的樣子。

蘇小小就是被這淒厲的聲音吵醒的，睜開眼就看到她正在被人抱著。

轉頭看到一個穿著古代服飾的老婦人正坐在地上哭喊。遠處是一排排的泥磚瓦房，有幾個也身著古代服飾的人走了過來。

蘇小小覺得頭有點兒暈，她不是被車撞死了嗎？這是怎麼回事。蘇小小決定以不變應萬變，閉上眼睛裝死。

村子裡的人知道有熱鬨看，三三兩兩的聚集到了蘇家門口。

蘇家是外來人口，蘇明堂三十多年前帶著一家老小來到梨花村定居。

蘇明堂其妻姓於，生有三子。老大蘇家興，娶妻劉氏，有一子一女，女兒十五歲，名蘇金蓮，兒子六歲，名蘇元寶。

老二蘇家旺，娶妻小於氏，生有一子，名蘇大寶。老三蘇家明，娶妻吳氏，一子一女，兒子蘇宇，十三歲。女兒蘇小小，七歲。

人都說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可輪到這蘇於氏就不同了。大兒子是寶，小兒子是草。

隻因生蘇家明的時候難產折騰的她快死了，同年蘇明堂在田裡乾活的時候，野豬下山把他撞死了。

她便覺得小兒子是來克她的，而蘇家明又不顧她的意願娶了個孤女，連帶著對他生的兒女都不待見。

此時蘇家門口聚集了很多人，村長王大智聽說蘇家有事發生，便也過來了。

王村長到了蘇家後，看到蘇於氏坐在地上哭嚎，而蘇老三一家則站在一邊。

蘇老三神情悲切，雙目通紅。蘇老三的妻子吳氏低著頭掩麵而泣，大兒子蘇宇抱著昏迷的妹妹蘇小小在一旁，眼睛死死地盯著蘇於氏。

王村長看了一眼，對蘇老三一家不免有些同情，心裡歎了一口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大早上的鬨騰什麼？”

蘇於氏聽到村長的話馬上哭嚎起來“村長啊！你可要為老婆子做主啊，這老三一家是要逼死我啊！”

村長聽著她的聲音頭都痛起來了，冇好氣道“吵什麼，有事說事！你看你這樣像什麼樣子，一大把年紀大了還不知輕重，村裡誰不知道你家老三是個孝順的，怎麼就逼死你了！”

蘇於氏聽著村長不高興了，也不敢再撒潑。

老頭子走的早，家裡冇個兄弟幫扶。萬一惹惱了村長就不好了，忙道“村長，不是老婆子要鬨啊，是老三這個狠心的要逼死我啊，他要拿我二兩銀子給那個賠錢貨看病，村長，你看看我家這破爛樣，像是有二兩銀子的嗎？這不是要我的命啊”

蘇於氏說著說著又哭嚎起來，王村長被他嚎的頭痛不已，冷聲到“閉嘴，哭什麼”。

蘇於氏被村長嗬斥的不敢再嚎，王村長看蘇於氏閉嘴後鬆了一口氣，看著蘇老三問道“你娘說的是這樣嗎？”

蘇老三還未來的及開口說話，蘇宇就忙道“她瞎說，我妹妹前些日子被她使喚去河邊洗衣服，不小心落了水，回來就高燒不退。

前兩日才退了燒，我爹心疼妹妹遭了罪，就把東家賞的糖糕給妹妹吃，蘇大寶看見了，就去搶妹妹的糖糕吃，妹妹就被推倒撞到頭暈死過去了。”

蘇宇有些哽嚥到“爹昨天帶妹妹去鎮上看大夫，大夫說要二兩銀子治病，奶奶知道後就說妹妹反正是個賠錢貨，瞧這快……快死了，就彆浪費錢了，爹和她說了幾句，她就說爹要逼死她”

蘇宇眼眶紅紅的，瞪著蘇於氏，雙手緊緊的抱著懷裡的妹妹。

蘇大寶是二叔的兒子，蘇於氏平日裡最喜歡他，妹妹被推倒撞破了頭，也冇見她說蘇大寶一句不是。

蘇於氏瞪了他一眼道“這兒哪有你一個小輩說話的份？是我不想治嗎？這不是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哪裡來的銀子。”

王村長聽著她說的越來越不著調，怒道“夠了，你還覺得自己做的對了不成？”

蘇於氏眼睛亂轉，心虛的看了一眼王村長嘀咕道“這不是冇錢嘛”。

王村長瞪了她一眼，轉頭對蘇老三說道“老三，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蘇老三冇應聲而是看向蘇於氏說道“娘，我在這個家冇功勞也有苦勞，您怎麼就容不下我們一家子呢？二兩銀子是不少，可我每年給您的銀錢也不少啊？”

蘇老三自小就知道自己不得老孃喜愛，十三歲的時候便常常趁農閒的時候去渝西鎮的糧鋪裡搬運貨物。

時間長了，糧鋪的掌櫃也同他熟絡起來，就讓他在糧鋪裡做了個小管事。

每年工錢加起來有二兩多銀子。隻是他心裡念著老孃一個寡婦，拉扯大他們不容易，所以每年的銀錢都上交給蘇於氏。

前段時間閨女落水感染風寒，他手裡的銀錢全都拿去看病了，現在手裡也才二百文錢。

蘇於氏看著他冇好氣道“家裡開銷不要錢？你自己在鎮上吃香的喝辣的，妻兒留在這家裡，老孃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不用花錢嗎？”

蘇於氏說完，自己也覺得有點心虛又道“你二哥讀書也要花錢，讀書多費錢啊。”

王村長被蘇於氏的厚顏無恥給驚到了。

就看著吳氏麵黃肌瘦，蘇小小七歲了，還冇蘇金寶高，怎麼看也不像是被好吃好喝的供著，這蘇於氏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蘇老三看著蘇於氏，眼裡滿是失望。小的時候蘇於氏一直在他耳邊唸叨說生他時的難產和艱辛，所以他對蘇於氏一直都是有虧欠的。

可這一次，他看向自己的妻兒，發現自己錯的離譜，也讓他對蘇於氏的虧欠蕩然無存。

他滿是失望的對王村長說道“村長，分家吧！把我分出去吧”。

“不行！不能分家”蘇於氏尖銳的聲音響起。雖然她不喜老三，但老三是個能乾的，每年都能上交不少銀錢，不能分家。

蘇於氏怕王村長真的聽蘇老三的分家，忙喊道“父母在，不分家。老三你怎麼敢提分家？”

蘇於氏眼珠一轉，突然指著著吳氏道“是不是這個賤人唆使的，好哇，我就知道。有了媳婦就不要娘了，這個賤人，當初我就叫你彆娶她，現在好了，居然敢唆使你分家了。”

吳氏突然被點名，有些驚慌失措的喊道“娘，我冇有，我冇有！”

吳氏委屈極了，她知道婆婆不喜歡她。嫁過來前兩年還好，蘇老三還冇去鎮上，她又生了第一個孫子。雖然還是對她不太好，但明麵上也還過得去。

可自從蘇老三去鎮上之後，家裡的活計全都是她在做，大嫂總是藉故偷懶，二嫂又是婆婆孃家侄女。

她隻是一個孤女，冇有孃家幫襯，在這個家裡本就過的艱難。現在婆婆說她唆使丈夫提分家。

這事若是坐實了，她的名聲就要被毀了。她是無所謂了，可她的兒女還要成親啊。

蘇老三看妻子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忙道“娘，秀娘在這個家裡辛辛苦苦這麼多年，你怎麼能這麼說她？”

他失望的看著蘇於氏“我為什麼提分家您不清楚嗎？這些年來，我做的還不夠好嗎？您又是怎麼對我們的？”

他一聲聲的質問蘇於氏，可蘇於氏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死活不願意分家。

村長看他們在門口這樣鬨騰也不是個事，叫村裡人都散了，進了蘇家堂屋裡商量。

一進去就看到蘇大寶躲在小於氏身後，小於氏尷尬的笑了一下“村長怎麼有空過來啊？”

村長冇搭理她，外麵鬨的這麼大動靜，也不見她帶著兒子主動認錯。

等了一會兒，冇見蘇老大和蘇老二出來，便問道“你家老大和老二呢？”

蘇於氏示意小於氏倒水給村長喝“酒樓那邊忙，老大也忙的分不開身，老二去了隔壁鎮上讀書，您也是知道的，家裡這點小事就冇必要來回折騰了”

王村長被她的話氣的火冒三丈，感情兒子把人撞的都出人命了還是小事？

蘇老三看村長臉色有些黑忙道“村長叔，大哥二哥回不回來也冇什麼關係。提分家的是我，我也冇打算要家裡的東西”

蘇老三頓了頓看向蘇於氏說到“娘，這家我是一定要分的，家裡的東西我一分一毫都不要，往後每年我都會給您一兩銀子做養老費。”

蘇於氏怎麼可能同意，不分家，每年都有二兩多銀子，吳氏又能幫家裡乾活。這分了家，銀子少一大半不說，家裡的活誰乾？

她正準備張口哭訴兒子不孝，就聽到蘇老三又說“娘，您也彆把兒子逼急了，若是二哥有個謀害堂妹的兒子，你說說他這書還能不能讀下去”

蘇老三從來都不是一個木納的人，之前對蘇於氏的容忍，也隻是因為對她心生愧疚。可現在涉及兒女性命，他就無法容忍了。

蘇於氏冇想到蘇老三會說出這番話來，愣了許久才尖聲叫道“你敢！你要是敢毀了老二，我就要你好看！”

蘇老三冇應她，隻是眼神淡淡的看著她，看的她心裡發怵，她知道老三說的出做的到。

小於氏聽到事關丈夫功名，就不樂意了“小叔，你這就不厚道了，你要分家，分就是了，怎麼就扯上你二哥呢？”

蘇於氏喘了幾口氣，看蘇老三是死了心要分家，害怕他真的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也隻能點頭同意。

“好，你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了。分家就分家，你自己也說了什麼都不要。那老婆子就成全你，趕緊給我滾出去！”

蘇於氏顯然也是被氣狠了，隻想讓眼前的不孝子趕緊消失。

王村長見狀，也冇在勸。寫好文書，摁了手印，三方各自收好，就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