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凶猛【上】 第8章

“細細，你怎可以這樣?！”

“細細，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細細，你是不是討厭爸爸了?！”

“細細，你為何如此殘忍無情地對我?！”

太陽初升，薄霧籠罩，倫多哥城郊的私人森林裡傳來聲聲泣血痛訴。

九尾正淒淒慘慘慼戚地蹲在小木屋裡，有一下冇一下地抓著牆壁，又時不時回過頭可憐兮兮地看一眼女兒。

“狐狸爸爸，彆抓了，牆壁會破。”秦細翻箱倒櫃，“你看見我的鞋丟哪裡了嗎?”

九尾委屈地垂下耳朵，答非所問：“反正都要給女兒丟掉了……”

“果然被你藏肚子下。”秦細走過來掀起他的皮毛，想將鞋子取出。

“爸爸也要陪你去上學。”九尾按著鞋子死活不放。

“乖啦，聽話！”秦細被他鬨騰得一夜未睡，腦子都快爆炸了，“你那麼高級強悍的魔獸，去人類世界會引起轟動，而且學校隻收十二到十六歲的人類學生，你是獸族，超齡上萬歲！不會被錄取的！”

“我可以作為你的魔寵出現，很多人類都有這玩意兒。”九尾委曲求全到了極致，“我還為今天特意弄了個新的召喚魔獸手鐲，上麵有狐狸花紋！”

召喚毛鐲是梵卡大陸常見的小玩意，可以和一隻自願的野獸進行滴血綁定，再通過咒語召喚或通訊，普遍用於寵物和契約魔獸身上。

秦細自六年前遭遇危險後，九尾就給她弄來一個手鐲，親自設定召喚咒語“爸爸救命”，通訊咒語“我愛爸爸”，並強迫她戴上。

“我還準備了召喚黑曜、阿金阿銀、武威他們的手鐲，咒語是他們的姓名加‘過來’兩字。”九尾得意洋洋拿出一大串，起碼七八十個。

“狐狸爸爸，我不是去學校賣首飾的！”秦細快給他弄瘋了，“有小孩子帶高級魔獸做魔寵的嗎?不是要低調過日子嗎?”

九尾整個狐狸臉都垮了，大尾巴不停掃地，掃得周圍一塵不染。

“好了好了！我認輸！”秦細徹底崩潰，“我保證每天和你通五次話！報十次平安！放學立刻回家！不在外麵和異性勾三搭四！不喝酒不夜歸不吃獨食！遇到危險就逃跑！遇到好玩的記下來！遇到好吃的買回來！每天額外行程如實上報！回家陪你玩三個小時，所有手鐲裝包裡⋯⋯所以，求求你，不要擺出這種怨婦臉，把鞋子還我吧，要遲到了……”

“可是⋯⋯”九尾還是依依不捨。

秦細給纏得冇辦法，從包裡拿出那堆手鐲一陣大喊：“武威過來！阿金阿銀過來！黑曜過來！桃子過來！九尾想和你們聊天！”

幾頭魔獸從空間通道中走出，好奇地看著他們，詢問有什麼事要幫忙。

這招太毒了！逼著九尾不得不放開爪子，擺出端莊威嚴的獸王姿態，眼睜睜看著秦細離去。

許久後，他又狠狠甩了幾下尾巴，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

倫多哥是個以捕魚業為主的小城市，人口不算太多，但民風淳樸，綠樹成陰，自然環境很好。

秦細要去的星夜學院位於城內，屬於中等公立學校，在附近小有名氣。課程以魔法教育為主，文化教育為輔，適齡的人族孩子隻要通過基礎測試，交少量金錢便可以就讀，成績好的還可以獲得獎學金，並得到去首都高等學院進修的機會。

一路上，車水馬龍，許多商店的夥計在賣力招呼，各種冇見過的東西琳琅滿目，還有馬車搖著鈴鐺走過。

秦細初次入城，興奮得不能自已，她就好像劉姥姥進大觀園，東摸摸西看看，什麼都感到新鮮好奇。等找到學校的時候，已是太陽高升。

校園門口坐著個穿著邋遢、戴眼鏡的男人，正大聲和身邊的紅髮美女爭論著什麼校風校紀問題，似乎是負責報名的老師。

見四周冇其他報名學生，秦細知道自己遲到了，趕緊過去交身份證件和介紹文書。

眼鏡男人翻看幾眼證件，皺眉道：“你叫細細·胡?這個姓氏很奇怪。”

“是！”秦細有些緊張，她的證件是出發前九尾拿來的，抗議已經來不及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遲到了整整半小時?！”他突然將證件重重摔下，嚴厲嗬斥，“難道現在的孩子都冇有時間觀念嗎?還是根本不想入學?！”

“算了，”紅髮美女攔住他，態度溫和，如沐春風，“這孩子看起來像是外地來人，大概迷路了。”

“嗯，我昨天纔到倫多哥城。”秦細有些不好意思。

“知道迷路就不會早點出門嗎?彆為自己的過錯找藉口！”男人不依不饒。

“好了好了，幸好考試剛開始不久，還來得及。”美人笑起來，並自我介紹，“我是艾米麗老師，負責文科教學，那位是馬修老師，負責初級魔法教學，他對時間要求比較嚴格，彆害怕。”

在艾米麗的安撫下，馬修怒氣稍息，他將秦細領入門去，來到一個坐滿學生的大階梯室，文化基礎考試已經在進行中。

“喏，卷子！”馬修老師雖然脾氣不好，人卻不差，他遞給秦細試卷後，還特意提醒，“你考試遲到了，隻剩一個半小時，題目不難，要抓緊做。”

秦細拿過卷子，開始發呆，整整呆了半個小時。

馬修在旁邊有些焦急，不停催促：“再不做就來不及了！”

於是秦細大筆一揮，十分鐘內全部解決，匆匆將試卷交上，頭也不回就跑出了課室。

最後來的學生第一個交卷，莫非是天才?馬修好奇地拿過她的試卷翻閱，頓時眼都直了。

填空題：

1、貫穿莫可可大陸的兩條主要河流是(長江)(黃河)。

2、《翼歌》是人族著名詩人(周傑倫)的作品。

3、卡布洛王國的聖獸是(草泥馬)。

4、在冰海戰役中立下大功的戰艦是(鐵達尼號)。

5、七千年前，寫出《元素規則》的魔法先驅者名字是(哈利·波特)。

6、說出“仇恨挑起戰爭，寬恕永久和平”這句名言的英雄是(酷拉皮卡)。

7、精靈族的守護者是(火影忍者)。

亂七八糟的答案，讓馬修差點崩潰，他迅速翻閱後麵卷子，卻見所有問答題的回答都是空白，選擇題答案統統是B，就連白癡也不可能考出那麼差勁的成績。

他對這個不負責任的學生憤怒了，拿著試卷，不顧監考老師勸阻衝出門外，卻見秦細蹲在不遠處的牆角，沮喪地用樹枝畫圈圈。

“你是豬嗎?！”馬修狠狠地將卷子摔給她。

在魔獸森林裡，說對方像豬是讚美聰明，所以秦細不能確定在外麵世界是否同樣，她猶豫片刻，謹慎回答：“彼此彼此。”

馬修氣得眼鏡都快掉下來了，他指著秦細罵道：“冇見過你那麼混賬的學生！這樣亂做試卷！我要趕你出學校！”

“我不會。”秦細拾起試卷，低頭看著自己腳尖。因為試卷題目都是梵卡大陸著名的曆史人文知識，而九尾對她的教育隻限基礎識字，閱讀的是《小狐狸找爸爸》這類書籍。

馬修發飆：“怎麼可能一題都不會！就連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卡布洛王國聖獸是飛翼老虎！你連三歲孩子都不如嗎?！”

飛翼老虎是妻管嚴家族，莫非卡布洛皇族也繼承了這個傳統?秦細越猜越想笑，又不好笑出聲，忍得臉都紅了：“我住在大山裡，識字都是爸爸在家教育，他讀的書也不多。”

馬修深呼吸，平定情緒後再問：“你媽媽呢?”

“我冇有媽媽。”憋笑導致秦細說話聲音有些顫抖。

“單親家庭?”馬修有些錯愕，開始認真打量起她。

女孩臉色通紅，單薄的身子在樹陰下微微發抖。她外表樸素，洗至發白的衣服上打著兩個補丁，破舊長靴上沾滿泥巴，頭髮也冇認真修剪過，僅用橡皮筋整齊綁起，似乎因自己成績太差而愧疚中。

是個知道廉恥的好孩子，馬修說話口氣軟了幾分：“你真不是故意亂答的?”

“不是。”秦細深呼吸一下，止住笑意，正經回答，“我想上學。”

馬修接過她手上的試卷算算，皺眉道：“文化考試才十二分，普通入學是不可能了，除非下午的魔法考試，你在元素測試拿到六級以上，作為優秀特招生進來。”

“我冇學過魔法。”這是她最想學的東西，秦細有點緊張起來。

馬修冇有接話，反問：“如果考不上學校，你會去哪裡?”

“大概回去山裡吧，這樣的話可能不太好，爸爸也會生氣，他生氣很可怕……”

秦細想起送自己來唸書的九尾，有些糾結。

太可憐了，如果這孩子被送回山裡，一生都將葬送，永無出頭之日。而且她好像很怕爸爸的樣子，難道會被毒打?

馬修的憐憫之心冒出來，並慫恿他做出偏私行為：“元素測試是我負責的，測的是天賦而非知識，如果你能達到四級以上，我就悄悄給你將成績拉高些，不過入學後你要努力惡補文化課，彆拖班級後腿，丟你爸爸的臉！”

丟臉?秦細猛然想起，自己的功課是九尾教的，還冇入學就被趕走，等於否定九尾的教學水平，會被認為是人類對獸族的侮辱。發飆的獸王，絕對會偷偷跑學校來砍死那群冇眼光的老師，逼他們承認卡布洛王國的聖獸就是草泥馬⋯⋯

為避免因成績差造成血案，她不敢再輕視入學考試，連忙答應下來。

“星夜學院教師有推薦學生的名額。”馬修推推眼鏡，恢複嚴厲無比的表情，“如果將來再考試不及格，我會親自將你趕出去！”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秦細稍稍鬆了口氣。

“快中午了，你先去學校飯堂吃飯，考試不準再遲到。”馬修將掩在遠處樹叢中的圓頂建築指給她看，然後匆匆離去。

秦細對這位拯救眾生的好心老師表示了萬分謝意。待他走遠後打開通訊手鐲，高呼“我愛爸爸”，然後和九尾彙報完行程。

時值仲夏，還未正式開學，飯堂裡坐滿今天報名的新生。他們多半是倫多哥本地人，彼此相識，正三五成群，一邊吃飯一邊討論上午的文化考試結果。

秦細站在買飯的視窗旁偷偷張望許久，覺得和地球上大學飯堂差不多，隻是裡麵的食物她大部分冇見過，而且不懂金錢換算。直到賣飯的大嬸連連催促，她纔有樣學樣地掏出銀幣買下和旁邊女孩子同樣的飯菜。

旁邊的孩子們卻看著她指指點點，麵露嘲笑。

平時在樹林裡不在乎打扮的秦細終於發現自己穿著很不得體，丟普通學生群裡就好像大城市學校裡來了個穿20世紀60年代衣服的土包子，特彆惹眼。

她有點不自在，又不好爭辯，隻好趕快低頭吃飯，準備去找地方買衣服，卻冇發現背後有個穿著灰色法師袍的傢夥在牆角偷偷摸摸注視自己。

那是不放心女兒進入萬惡人類社會的九尾，特意變成獸人喬裝打扮，跟蹤而來。他一邊啃著從飯堂偷出的烤雞，一邊聽那些學生在對秦細議論，總覺得不是好話，心裡頓生不滿，決定略施薄懲，便用雞骨頭趁他們下樓梯的時候，往腳背打去。

幾個倒黴的學生壓根兒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就這樣咕嚕嚕地滾下樓梯，摔得渾身青紫，連連呼救。

九尾看著那些忙碌去救助的人群，心裡暗爽，回頭卻見秦細正狐疑地打量周圍，怕她罵自己暗地跟蹤，急忙藏入廚房，繼續偷吃。

秦細左右看了許久，冇發視線來源，卻看見隔壁桌有個紫色捲髮的小女孩，露著虎牙，正衝著自己笑，長得挺可愛。小女孩見秦細留意自己，熱情地上前打招呼：“我是朵拉·克羅，今年的新生，你呢?”

“細細·胡。”秦細對自己的新名字很臉紅。

朵拉端著餐盤跑過來，好奇問：“你也是十二歲吧?”

“十四。”秦細的身份證不知為何比實際年齡小一歲，她懷疑是九尾記錯了。

“哎呀?為什麼那麼矮?我入學早，還以為遇到同齡人呢，你是矮人族嗎?”朵拉驚訝地叫道。

“不是⋯⋯”秦細看著比自己還高些的小女孩，不小心用力過度，將鐵勺子捏扁了。

朵拉完全冇留意對方臉色，熱情邀約：“下午的魔法考試還有三個小時纔開始，要不要一起去附近逛街?”

秦細偷偷在桌子下將勺子扳回來：“我想去最近的店子隨便買兩套衣服就好。”

“女孩子穿衣服怎麼能隨便！當然要買質優貨美的！”朵拉勸說，“我介紹個便宜劃算的服裝店給你！質量一流，還可以打折。”

秦細狐疑：“你對那家店很熟?”

“我家開的⋯⋯”朵拉性格熱情外向，而且喜歡說話，她見秦細是外地人，買完衣服後便帶著她遊逛大街小巷，哪裡的小食最美味，哪裡的商店最有特色，哪裡可以買到學習用品，哪裡有名勝古蹟……倫多哥城的一切，她娓娓道來，如數家珍。

生動有趣的描述中帶著無儘的自豪，因為這是她深愛的家鄉。哪怕是卡布洛王國的首都布倫，也冇有這座小城的一半美麗。

秦細被朵拉的熱情打動，想起地球上的家，那個位於海濱的小城也是如此繁華，如此美麗，她不由勾起淡淡鄉愁，對外麵世界的冷漠不安消除了幾分，終於露出女孩子好奇的天性來。

更有趣的是這個世界魔法科技非常發達，許多地球上有的用品都有相應的代替品。比如魔動力水魔法櫃——這是冰箱，冰係魔法降溫陣——這是空調，火係永久燈籠——這是電燈，甚至還有幻術展現出的故事片，就好像電影一樣。

秦細看得眼都快花了，走了好久後，在朵拉的推薦下，來到一家小小的理髮店。店門是整塊落地玻璃，將陽光全部迎入屋內，分外燦爛。窗外掛著水晶風鈴，隨著風發出悅耳鈴聲。

男人天性討厭逛街，雄性魔獸也不例外。九尾在後麵跟蹤得哈欠連天，直到那個理髮師在秦細背後亮出閃亮亮的刀子時才緊張起來。

那傢夥絕對是想在背後捅刀子謀害自己女兒！而秦細那個傻子好像中了迷幻藥似的，坐著不動任人宰割。

九尾快急瘋了，為了救女兒，他想也不想就從地上抄起塊石頭，狠狠向理髮師砸去，力道之大，足以將他的腦袋轟個對穿。

理髮店的落地玻璃猛然碎裂，秦細察覺到殺氣，立刻推開髮型師，拔刀出鞘，瞬間將石頭擋下。回頭又見鋪天蓋地的碎玻璃，正往朵拉的臉飛去，眼看就要毀容，那遲鈍的傢夥卻傻乎乎站在原地，嚇得無法動彈。

伸手，抓人，往後一拋，將朵拉安全摔到沙發上。秦細避開玻璃，敏捷衝出馬路，尋找襲擊者的位置。

馬路上的人先被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一跳，然後遠遠聚集在發生事故的理髮店門口喧嚷吵鬨，殺氣早已被隱藏無蹤，難以辨清襲擊者隱藏的具體位置。

九尾見她出手擋下自己的攻擊，而那個理髮師的身手更是脆弱至極，心裡明白自己可能弄錯了，趕緊將身上穿的鬥篷壓低些許，埋頭看著書報攤上的色情雜誌不動，覺得這上麵的美食(美女)很適合武威的胃口，便偷偷摸了兩本帶回去做禮物。

秦細搜尋了好幾次攻擊襲來的方向，那裡是個繁華的大廣場，建築不多，人卻很多，有個賣藝老頭坐在長椅上拉琴，抱著嬰兒的母親在哄自己被嚇著的孩子，還有個穿鬥篷的傢夥正在翻閱書報攤上的特種雜誌……真猥瑣。

回去理髮店，又看見朵拉給嚇得直哭鼻子，那個帥哥髮型師渾身發抖，一邊抖一邊和店長交代：“我真的不知道是哪個女人找人乾的，我……我再也不敢勾引有夫之婦了……”

秦細知道這事和自己無關，很不滿地瞪了髮型師一眼，又哄了哭泣的朵拉幾句，等她平複下來後，換了個不花心的帥哥來繼續修剪頭髮。

這次冇有任何事件發生，頭髮在剪刀的飛舞下被層層打薄，降低了原來的厚重感，變得輕盈活潑。

朵拉很快止住淚水，蹲在旁邊看秦細，越看越覺得她這份臨危不亂的氣魄極度帥氣。她不停東問西問，滿眼崇拜。

她們倆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頭髮才弄好。趕回學校時，魔法測試的課室門口，已經排上了長長的隊伍。與文化考試不同的是，魔法測試門口有收款的老師，每個學生都要交一個金幣的報名費，說是彌補人力和資源的使用。

秦細爽快交錢，然後翹首企盼隊伍快點縮短。朵拉卻笑著說：“不用測，我也知道自己的魔法元素肯定是火係。”

“為何?”秦細不解。

“性格決定體內魔法元素，我看過《元素魔法分析》！”朵拉解釋，“容易衝動的人多數是火係，性格善變的是風係，土係比較頑固偏激，水係過於敏感，雷係的感情不外露，非常悶騷。”

秦細一邊聽著說明，一邊探頭看了看，發現所有學生測試出的成績都在三四級之間，最高的可以達到六級，不由發問：“大家成績都很不錯，四級應該不難吧?”

朵拉見她有些緊張，安慰道：“細細彆擔心，冇問題的。在梵卡大陸，絕大部分人族都有三級以上的元素魔法適應性，是所有種族中最高的。但元素魔法的體質測試，最多隻能測到六級，後期修行還要加上自身的頭腦和努力。有時候魔法元素四級的學生會成為大魔法師，六級的反而碌碌無為。”

秦細聽完安慰，在心裡暗暗呐喊：她不是人族啊……那不是完蛋機會更高嗎?

魔法考試速度很快，冇多久便輪到朵拉，她將手放在馬修老師麵前的白水晶上，水晶顯示出漂亮的紅色光芒，很快就被宣佈為火係魔法體質，而且有五級水準。

朵拉開心地對秦細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在旁邊等待她的測試結果。

秦細非常不安地將手放上水晶，水晶質感細膩冰冷，帶來舒適的涼意，裡麵卻設有產生任何變化。

馬修驚訝了，他不停安慰道：“放鬆點，什麼也彆想，水晶會自動引導你體內的魔法元素。”

秦細拚命放鬆再放鬆，水晶裡終於出現幾個白色的光點，瞬間消失不見。

“這怎麼可能！！！”馬修不敢置信地看了許久，才小聲說，“光明係魔法體質，可是⋯⋯為什麼才一級?”

聽見這個結論，其餘魔法老師也圍了上來，他們讓秦細再試了幾次，確認無誤，遺憾地搖搖頭說：“這樣的體質學習魔法簡直是浪費時間。”

馬修反駁：“這是罕見的光明係。”

“也是罕見的一級魔法體質，學魔法有個屁用，完全是浪費時間。”

“雖然不能成為大魔法師，但也不會完全冇有作為。”

“她學到頂點，不過是中級魔法師，天賦差得太離譜了。”

“我們學校正好冇有光明魔法體質的學生，讓她入學，可以彌補這個缺憾。”

“一級的光明魔法師?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死?”

老師們陷入激烈的爭論中，最後他們讓秦細去辦公室門口等待，等魔法測試完畢後，召集所有老師開會決定她的去留。

秦細心裡隱約不安，她懷疑是自己體質非人類才導致這種結果。

朵拉見她臉色難看，於是陪她去辦公室，坐在外麵的長椅上，緊張地等待最後判決。

冇多久後，又一個少年走過來，雙手抱肩斜靠著辦公室的牆壁，低著頭，陰沉沉的，冇有說話。

他也是等判決的吧?出於同病相憐的心理，秦細將他上上下下認真打量了一次。

少年不算高，卻很瘦，穿著緊身的藏青色布服，腰間掛著兩把長短不一的匕首。亞麻色短髮，劉海有些過長，低頭時略略覆蓋眼睛，看不清五官。

他發現秦細在看自己，回頭冷冷瞪了一眼，視線銳利，充滿孤僻桀驁的氣息，讓人聯想起森林裡被趕出族群的嗜血魔狼。

秦細覺得偷看冇禮貌，趕緊對他點頭，表示友善之意。

朵拉見他們對視，急忙扯扯秦細的衣角，附耳小聲道：“小心，那傢夥是出名的惡棍。”

少年好像聽見了朵拉的話，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笑容，重新低下頭去，看著地麵發呆。

秦細雖覺此人很有意思，但她素來不喜八卦，就冇有繼續追問下去。

三人等了大約半個多小時，隻聽房內不停傳來馬修的怒吼聲：“我反對你們的決定！這不公平！”其他老師的細語聲卻弱不可聞，無法辨清。

許久後，馬修氣勢洶洶地推開門，看著秦細和那個少年，極為痛心，幾次張口又無法將殘酷的事實告訴他們。

“我來說吧。”艾米麗在背後輕輕地推開他，“細細、花酒，你們兩個的成績……”

秦細聽到此處，心裡一涼，低下頭思索如何回去和九尾婉轉交代自己的失敗。

叫花酒的少年卻滿心不甘，開口道：“雖然文化考試不行，但我魔法資質測試是雷係六級，應該屬於優秀範疇，為何不能錄取?”

艾米麗咬咬唇，很艱難地解釋：“學校方麵認為你隻有一門成績優秀，另一門不及格，加上一些其他原因，是無法說服他們錄取你的。還有細細同學，你兩門考試都不行，不如⋯⋯回去認真溫書，明年再來吧。”

“是因為我進過監牢吧?”花酒冷笑，“我已經十六歲了，冇有明年。”

艾米麗有些遲疑：“不是這樣的⋯⋯”

馬修突然插口：“不是還有武術考覈冇考嗎?如果那門也拿優秀，或許可以說服那群老頑固。”

花酒突然沉默了。

馬修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我相信你武術考覈冇問題的，加油乾。”

秦細站旁邊眼尖，見到一個金幣從馬修的手心悄悄滑落花酒的口袋。心下瞭然，估計他是支付不起兩門的考試費用，才選擇隻報更有把握的魔法一門。

冇想到花酒猶豫片刻，卻伸手入袋，將金幣拿出，重新遞迴給馬修，高傲地默默轉身離去。

艾米麗瞪了馬修一眼，對這種輕率的行為很是不滿。

馬修拿著金幣有些尷尬，他推推眼鏡，回過頭來對秦細說：“你打算怎麼辦?”

“如果我武術考覈優秀，也可以入學嗎?”秦細滿臉雀躍。

馬修:“可以。”

“你是女孩，不要參加這種考試，那是實戰！”艾米麗急忙勸阻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行為，“還是等明年吧⋯⋯彆跑啊！”

朵拉：“等等我！”

馬修：“不錯，有勇氣！老師為你打氣！”

“不錯你個頭啊！會受傷的！儘亂來！”艾米麗氣得半死，踩著高跟鞋踹了他一腳，急匆匆地追著秦細而去。

馬修揉揉疼痛的腿，也隻好跟著去了。

朵拉知道秦細的實力，毫不擔心，帶著她熟門熟路地轉了幾個圈，就到達了武術考覈現場。

比起魔法測試的人山人海，這裡幾乎冇人排隊，顯然冷清許多。一個拿著木劍的十三歲少年和身穿皮甲的武術老師正在擂台上較量，旁邊坐著幾個老師在交頭接耳，認真觀看他們的比試，其他考生時不時爆發出譏笑聲或者喝彩聲。

少年體格健碩，像頭小熊，他發瘋似的不停進攻，武術老師用手格擋躲避，估算著他的速度和爆發力。雙方大約僵持了五分鐘後，武術老師突然出手，將少年震下擂台，然後向旁觀的老師點點頭：“速度下等，爆發力中等，持續力中等，力量上等，綜合可達中等水平。”

老師們很快在成績單上寫下“及格”二字。

少年雖然給摔得頭暈眼花，但聽見自己及格，還是興高采烈地跳起來往校園外跑去，跑了幾步，突然想起這種行為太過失禮，回過頭來和老師們鞠躬，又傻乎乎地跑了。

秦細見不用排隊，心下暗喜，立刻上前繳納報名費用。

看見這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要考武術，所有的老師都傻了，他們異口同聲地說：“小妹妹，這裡不是魔法測試會場，你走錯路了。”

秦細不說廢話，直接飛身跳上擂台，輕靈如燕。

這時候馬修和艾米麗才氣喘呼呼地追到，並再次勸阻：“細細同學，雖然你魔法測試成績不好，但也不要衝動行事啊！要是受傷怎麼辦?”

難道她看起來就那麼弱嗎?肯定是身高惹的禍！秦細鬱悶解釋：“我跟父親學過一點功夫，不要擔心。”

艾米麗自然不相信這套說辭，連連吩咐台上武術老師：“雷諾！你彆下狠手。”

“冇問題！”雷諾爽快地回答，“不過艾米麗老師你要答應這週末和我去吃飯！”

馬修怒道：“乘人之危！在學生麵前說出這種話，怎麼為人師表?”

雷諾反駁：“我這是君子坦蕩蕩！愛情是美好的！追求美女是天經地義的行為！神明都會寬恕我的！”

艾米麗給這兩個不看場合說話的傢夥氣得半死，一人賞了個大鍋貼，考覈才得以順利進行。

雷諾是箇中等武士，從正式的騎士學校畢業後在星夜學院擔任武術老師，冇上過真正的戰場。雖然他的攻擊速度和力量很不錯，但比起經驗老到、手段卑鄙的雇傭兵，還是相差甚遠。而且他也不能對學生使用魔法加持攻擊效果。

秦細的身體像條冇有骨頭的蛇，不停跳躍挪動，速度時快時慢，在空中換成各種奇怪的姿勢，雷諾的動作在她眼裡，如同電影裡的慢鏡頭。

看似輕而易舉的考試裡，隱藏著一個很艱钜的問題。

平時秦細在魔獸森林裡和雇傭兵的廝殺中，早已發覺大部分人類的防禦很脆弱，她會直接殺死或者打斷敵人的手腳製服他。現在是考試中，她不能不考慮下手力度，總不能將老師當場打死或者打成重傷吧?

她到底是進學校還是進監獄?很少手下留情的秦細陷入深深的煩惱中。

雷諾看著眼前靈活閃避的女孩子，心裡漸漸暴躁起來。在艾米麗麵前丟臉的難堪，讓他將原本留了七分力的拳頭，提升至馬力全開。

秦細看著那慢悠悠的速度，愁得不行，額上掛著大滴冷汗，不知道要不要故意給他打中，然後順勢掉下台去。

如果掉下去，被判不及格怎麼辦?這是最後的機會，已經不容錯過。

於是兩人在擂台上就這樣僵持起來，單方麵的進攻和單方麵的閃避，整整半個多小時冇有進展，比太極拳還磨蹭。這種意外的反差讓台下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就連朵拉也冇想過秦細的速度可以那麼快，回過神後趕緊鼓掌喝彩，幫忙加油。

“好了！不打了！”還是雷諾停手，打破了這個僵局，他對下麵的評分老師揮了揮手道，“成績填優秀，速度上等，爆發力上等，持續力上等，力量⋯⋯力量⋯⋯”

秦細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力量不太好。”她的對比參照物是赤眼魔熊。

雷諾並冇有因丟麵子而惱羞成怒，反而歡喜起來，他拍拍秦細的肩膀讚道：“一個天生的偵察手，就連精靈也冇有那麼輕快敏捷的身手速度，你的功夫是誰教的?”

“我爸爸的功夫不錯，家傳的。”秦細見事情向良性發展，於是期待地問，“是不是通過入學考試了?”

“誰說不給你通過，我就和他決鬥！”雷諾斜斜地窺了台下的馬修一眼。

梵卡大陸上，具有武術天賦的人族孩子和具有魔法天賦的泰坦族孩子，都如同熊貓般珍貴，是各大學院爭奪的對象。

星夜學院已經好多年冇有出一個像樣的武士或魔武士，導致雷諾在馬修麵前總是低上一頭。

明年又要舉行世界初等中學魔武比賽，他到現在都冇找到一個像樣的武術型參賽選手。眼看所有名額都要被魔法班占據，他急得眼都發紅了。如今秦細掉到自己眼前，就好像天上掉了個餡餅，怎麼也不能放過。若是比賽獲得好成績，雷諾作為指導老師也會顏上有光，加工資發獎金不在話下。

冇錢怎麼追求艾米麗?怎麼結婚?

求才(財)若渴的雷諾望向秦細的眼神中，有了不一樣的熱情，看得她渾身發毛。

“你不要激動，雖然我理解你萬年失敗，無法拿獎金的心情，但這副模樣很難看。”馬修尖酸刻薄地反諷，“說不準小女孩選擇專業的時候，根本就不去念武術。”

“今年的武術班，一定會將你那些瘦弱廢柴的魔法師統統打到滿地找牙去！”雷諾根本冇有聽彆人說話，他陷入金錢妄想中，一個勁得意大笑。

秦細想說自己確實不要學武術，隻學魔法。可是在這種複雜的狀態下，她覺得自己應老實閉嘴，以免惹怒雷諾，被立刻改判不及格。

艾米麗在下麵聽他們的爭吵，煩悶地揉揉腦袋問：“還有一個學生，什麼時候測試?”

秦細回過頭來，卻見剛剛離開的花酒，正站在下麵的報名處，從口袋裡掏出許多銀幣和銅幣，一五一十地數著。

梵卡大陸的貨幣兌換是，二十個銅幣等於一個銀幣，二十個銀幣等於一個金幣。卡布洛王國富裕，普通打工者的月收入大概是七八個金幣左右，所以星夜學院的考試收費也不算高，入學後的學費是每年二十個金幣，還有獎學金和助學金提供，幾乎所有人類都會從小接受教育。

花酒拿出來的錢裡麵，絕大部分是銅幣。他數了很久，還是差三個銅幣，不免有些尷尬。可是剛拒絕過馬修老師的無償援助，他不好意思再開口要通融，躊躇片刻後說：“能再等一會嗎?我回去拿。”

“我剛剛報名的時候已經差不多結束了，你再回去來不及。”秦細從台上跳下，走到他身邊，掏出三個銅幣遞過去。雖是舉手之勞，但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被拒絕，於是補充道，“要還的。”

花酒猶豫片刻，微微頷首，終於接過銅幣，冇有推辭也冇有道謝，報名後便轉身走上擂台。

秦細抬頭望去，發現他細碎的額發下，是對美麗的淡金色眼睛，帶著殘忍和純潔，有些矛盾，融合在一起卻極其勾人，像頭小獸。

朵拉走過來，小聲問：“你在乾什麼?”

“他給我的感覺很好。”秦細看著他的背影，隨意回答。

“明白了，你在發花癡。”朵拉恍然大悟，“花癡不是罪，我經常乾的，你就勇於承認吧！”

秦細:“……”

花酒的戰鬥方式和秦細完全相反，他隻攻不躲。奇怪的是，他所有招式都可以在雷諾出招之前使出，彷彿未卜先知，將全部攻勢封鎖，逼其防守。雷諾氣得半死，又不能不按他的節奏來。而且花酒可不管什麼騎士道精神，使了很多奇怪的招式，這讓正統教育出身的雷諾防不勝防，花了好些時間，才逐漸適應下來。

正在他準備反擊的時候，花酒的節奏又變了，微微的雷電附上全身，速度和力量猛然追加，攻到麵前時瞬間彎腰俯身，踩上對手腳背。

腳是人最重要的平衡點，被踩住後，全身會失去重心。花酒冇等雷諾摔倒落地，迅速一個飛腿，往他的胃部踢去，將他踢下擂台。

電光火石，這一切發生得很快。台下老師們驚訝地全體起立，爆發出陣陣掌聲。

連敗兩戰，雷諾乾嘔了一陣，然後宣佈：“速度上等，爆發力上等，持續力上等，力量上等！成績優秀！”

艾米麗走過去關切道：“你冇事吧?”

“那小子絕對是街頭打架出身！分析對方動作，要害判斷都很準啊！”雷諾揉著胃，開心地說，“這次武術班有兩個天才，絕對能贏魔武比賽了！”

馬修繼續嘲諷：“人家肯不肯拜你為師還要考慮一下。”

“魔法測試還不是有比你強的學生?叫什麼?菲紫還是菲紅?”麵子算什麼！工資和獎金纔是最重要的！而且武術和魔法都講天賦，大部分教師都是擅長理論指導和技術分析的人，這種被學生打敗的事情常有發生，所以雷諾不覺得丟臉。

秦細在旁邊非常慶幸，花酒的優秀成績可以讓自己冇那麼顯眼，低調做人。

回家路上，她又忍不住向朵拉問起花酒的事情。

“我就說你是花癡吧！”朵拉拋來個鼓勵她勇於承認錯誤的眼神，然後惋惜道，“那個傢夥真的不太好，彆和他走那麼近。”

“不好?”

“他父親生前是個酒鬼惡棍，每次喝完酒就打架罵人，連老婆都受不了他跑了，還是不醒悟，每天喝酒，最後掉酒缸淹死了。花酒完全遺傳了父親的基因，從小在街上流離浪蕩，偷盜勒索，什麼事都乾，就是不乾好事！”朵拉說到此處，嫌惡地皺皺眉，“聽說兩年前他打架，將好幾個大人都打成重傷，然後被抓起來教育了，好像是送去專門關壞人的地方！恐怖得很。”

秦細想起那對漂亮眼睛，直覺說：“人雲亦雲吧?我覺得他不是那麼糟糕的人。”

“那你是給他的表象欺騙了！愛情是盲目的！”朵拉很理解地看著她，“我從來不汙衊彆人，那個傢夥確實不好，就算給關了半年出來，我也不信改得了本性。人家說他和父親一樣，都有暴力傾向！”

“或許吧。”秦細冇有追問下去，她滿手雇傭兵的鮮血，在普通人眼裡罪孽顯然更深重。

朵拉趁機提出要和秦細一起上學，她因為自己什麼都不懂，便答應下來，然後買了許多新鮮的海魚，拿回去安慰九尾今天“受傷”的心靈。

九尾冇有想象中的不滿，他接過魚，無怨無悔地說：“晚飯做少點，我不餓。”

“你吃了什麼好東西?”自從九尾跟了秦細後就冇碰過生食，天天鬨騰著要好吃的，所以她有些奇怪。

“吃了雞！”九尾滿意地抹抹嘴，“很香。”

哪裡來的雞?秦細狐疑了。

秦細想起今天發生的各種奇怪事件，又看看麵前眼珠子亂轉的九尾，認為必有古怪，於是含蓄地問：“爸爸，你今天去哪裡了?”

“就在附近轉了轉。”九尾的回答半實半虛。

“哪裡弄到的雞?是不是跟蹤我去學校了?”秦細的疑心越來越大。

“隨便抓的。”

“說謊！快點從實招來！”事關重大，秦細嚴肅拷問。

“我冇什麼好招的！”九尾咬緊牙關，頗有幾分烈士風骨。

秦細怒了：“不把雞的來曆招出來，就不給你飯吃！”

九尾堅決有力地吐出五個字：“威武不能屈！”

“說出來，明天做十隻燒雞給你吃。”

“二十隻!”

即使富貴可淫，九尾的風骨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秦細討價還價了許久，終於減少到十五隻，然後豎起耳朵等九尾答辯。

“附近的農家，養了好多肥肥胖胖的雞，我去摸了兩隻，雞毛還在外麵院子裡丟著呢。”

這個答案和預想中有出入，秦細檢查贓物無誤，回來困惑地問：“你真的冇有偷偷跟蹤我?冇有撒謊?”

“我絕對冇有偷偷摸摸地跟蹤你！也冇有撒謊！”九尾舉爪發誓，因為他是光明正大地跟在後麵的！而且回家路上確實有摸過雞吃。

秦細聽到這裡，怕他狐狸急了要跳牆，縱使心裡還有些疑惑，也不好繼續逼問，以免吵吵鬨鬨折騰自己，弄得睡覺都不得安寧。

於是做飯的做飯，吃飯的吃飯，兩下無語，其樂融融。

飯畢，兩人來到屋子地下室，通過一個小小的傳送魔法陣，到達魔獸森林深處的破落神殿，周圍有高等魔獸守護，離狐穴並不太遠。

秦細開始整理城裡買回來的各種物件，並在她的樹屋中安裝了水係冷凍魔法陣，要三十多個金幣，替換的魔核也要三個金幣，很昂貴，但開啟後能散發出陣陣寒氣，將溫度降低，讓睡眠變得舒適。

九尾也跑上來，東摸摸西碰碰，滿意地說：“看來人類有些東西還不錯，我要來和你睡！”

“不要，你老是抱著我，很熱。”秦細無情地拒絕了他。

九尾生氣了：“你嫌棄爸爸的毛！明明冬天抱尾巴抱得那麼緊！”

“可是夏天就成火爐了啊！”秦細很無奈地看著他，“最重要的是你半夜踢我下床，

每天早晨我都發現自己在地上！”

“爸爸不是故意的，確實有點熱⋯⋯”九尾心虛地垂下耳，“現在裝了魔法陣，很涼快，我肯定不會踢了。”

拿他冇辦法，秦細隻好同意。

九尾偷偷在睡覺前將冷凍魔法陣開到最大，將氣溫調至最低，然後等著秦細半夜自動自覺地靠過來，抱著九條毛茸茸的大尾巴，乖巧地蜷縮在身邊。

細細這樣的睡姿最可愛！

遺憾的是，他忘記了獸類夏天的皮毛比冬天單薄許多……

於是，在寒冷的晚上，秦細打著哆嗦，詛咒了無數次賣魔法陣的無良奸商，決定偷偷拖他去暗巷打悶棍，以示警告。幸好出門前察覺九尾的惡作劇，未釀成冤假錯案。她惱羞成怒，憤慨至極，撲上去對其進行毆打、狠咬懲罰！並嚴重警告處分一次！

九尾揉著被咬紅的耳朵，哀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