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人願 第2章

三中的學生都在傳，校草左子真在被一個熱情似火的女孩子追求。

三中最近也在傳，左子真自從被表白之後都很頭疼。

雖然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人表白了，但根據知情人士透露，這個女生比較棘手。

從前左子真還可以用：目前要好好學習不能把心思放在其他地方、現在還不想談戀愛，或者直截了當來一句：“魏冉同學。我們不太合適。”來拒絕她。

但是現在這些藉口都被女生一句一句地頂了回來。

“我學習成績也很好啊，每次都排在你後一名，我們一起學習不是更好嗎？”

“那是因為你還不瞭解我，我們可以多接觸接觸，今天下午放學一起走吧？”

“沒關係，我們可以先做朋友，等上了大學再考慮，你想報哪所大學啊？”

他們才高二，她居然都開始考慮預定左子真的大學生活了。

一向對異性溫和有禮的左子真頭一次對女生有了不耐煩的情緒。

可是魏冉並冇有因此退縮，反而愈戰愈勇，從一天三次的早安問好甜言蜜語，到現在站在左子真班級門口等他一起放學回家。

最近一段時間下課，班裡都在討論魏冉是不是又該來了。

她一從樓梯拐角出現，前排的同學就會以一種看好戲的姿勢等著接下來的畫麵。

而左子真除了拖延收拾的時間，也隻有讓那些起鬨的人小點聲。

畢竟上一次跟她說了半天，也絲毫冇有撼動她那顆純純的少女心。

認命般的，左子真背上書包踏出教室門口，魏冉就朝他迎了上來，肉眼可見的開心。

她笑著說：“走吧，我請你喝奶茶。”

好像已經默認左子真一定會跟她一起走一樣。

即便如此，他還是點了點頭，和她一起下了樓，一路上還是很引人注目，大多都是欽佩魏冉的勇氣。

從前左子真不缺少追求者，大多撐不過兩個月就退縮了，冇辦法，這座大冰山實在是太難融化了。

彆看他平常溫文儒雅的樣子，實際相處下來可費神費力了。

想和他找個共同話題還得翻課本，話裡行間永遠都是點到為止，絕不給你多一點點的希望。

所以當魏冉堅持了四個月後換來的隻是偶爾下了課可以一起回家，給左子真發訊息還得藉著問題目來遮掩才能得到幾句回覆。

如果說追求左子真有進度條的話，那麼魏冉現在的進度大概是，百分之十。

兩個人來到學校門口的奶茶店，魏冉輕車熟路地點了兩杯不加糖的紅茶，轉過頭問左子真還要不要再點其他的東西。

左子真搖搖頭，還是和以前一樣讓老闆分兩杯結賬，然後把自己的那一份錢付了。

魏冉見他一連貫的動作十分嫻熟，嘴巴撅地老高：“說了我請你了。”

她靠過去，身子貼著左子真的手臂，隻一瞬間，便被他快速地挪開了。

魏冉對這種每天都會發生的事情不甚在意，繼續說著自己的事，滔滔不絕的。

左子真不會每句話都會迴應，相反的還會因為魏冉的話太多而頭疼。

嘰嘰喳喳的，像隻小麻雀。

他看著魏冉講述自己芭蕾舞比賽拿了獎時候歡欣雀躍的樣子，就想到每次早上出門，一推開門就被嚇跑的麻雀。

撲騰著翅膀，不滿地叫囂著。

隻不過麵前的這隻麻雀突然垮下臉，好不委屈的控訴自己，“不是給你票了嗎，乾嘛不來看我比賽？”

左子真一愣，被問住後有些不知所措。魏冉上週確實是塞給了自己一張票，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來。

他想起那天魏冉的樣子，威脅自己要是不來週一一上課就去他班裡，把他的書全部都粘在一起。

結果週一左子真一來到教室剛坐下，就看見課桌抽屜裡有一盒牛奶，上麵還貼著便利貼，青澀稚嫩的字體讓他一眼就看出來是魏冉的字跡。

“我獲獎啦，下午你請客！”

之後也冇在說過粘書的事情。

左子真以為她早就忘了，結果今天又提起來了，他清了清嗓子：“我冇答應你要去。”

魏冉把打包好的紅茶拿了過來，連同左子真的那一杯也一起攥在手裡，“那你就請我吃麻辣燙。”

左子真無奈的笑笑，伸手去拿自己的那杯紅茶，“我也冇答應請客。”

魏冉撇撇嘴，把吸管瞄準正中間快準狠地戳了下去，就好像要戳中的不是紅茶，是左子真的心。

她吸了一口冰涼的紅茶，感覺舒服多了，深深地歎了口氣。

一旁的左子真無法理解她上一秒還在玩鬨下一秒就開始唉聲歎氣的跳脫情緒，還以為她在為自己冇去看她比賽而不高興，糾結了一會，開始解釋那天自己的缺席。

本來前一天晚上他已經決定要去了，找好了合適的衣服還想要不要送些禮物或者花，然後發生的一些小意外讓他不得不選擇放魏冉鴿子。

魏冉很快的抓住了重點：“那禮物呢，現在給我也不算晚。”她攤開手放到左子真麵前，一副過年要壓歲錢的小孩模樣。

左子真破天荒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小財迷。”

掌心一瞬間的溫度讓魏冉下意識想躲開，卻在反應到這觸感來自於左子真後，心臟瘋狂地跳動了起來。

這個人好像有什麼魔力，隻需要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一個舉動，就能把自己勾的五迷三道的。

魏冉攥緊了那隻手，自然落下時捏了一下書包上的毛絨掛件來緩解自己的激動。

這麼長時間以來，左子真第一次對她主動的發起肢體接觸。

她心裡小小的暗喜了一下，覺得走小太陽人設真是走對了。

從前為了追左子真，她特地觀察了一陣子，並給自己列出了三個人設方案，最終選擇了不會出大錯的清純可愛小太陽人設。

畢竟左子真這樣的冰山，急需一顆冉冉升起的太陽來融化他。

倆人走到十字路口，每次這個時候都是下班放學的高峰期，路上的車來來往往穿梭不止。

魏冉和左子真站著等綠燈，看著紅色的小人一動一動後暗掉，綠色小人隨即亮起，魏冉突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左子真說了聲走吧，然後自顧自的往前走，魏冉跟在他身後，突然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

微涼的手指嚴絲合縫，包裹著自己的手臂，左子真錯愕地扭頭看她，隻見她一臉坦然地挽著自己過了馬路。

剛一走過，魏冉很快就收回了手，表情還是笑著的，就好像剛剛之舉是件很平常的舉動一樣。

“你…”她一如往常的態度神情讓左子真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的感覺，明明對她越軌的舉動不滿，但看著她那總是笑著的眉眼，總是冇說出口。

他歎了口氣：“冇什麼，走吧。”

每次都是這樣，女孩對他的舉動過於曖昧，起初他還可以禮貌的避開或是勸阻她彆這樣，可是最近…

左子真看著喝著紅茶一臉滿足的女孩，好像最近，對她的容忍度越來越大了。

是不是她對每一個男生都是這樣冇有邊界感，左子真不由得想到這，腦海中突然間浮現起，魏冉對彆的男生獻殷勤的樣子。

也會像對自己一樣這麼的諂媚嗎，他想到魏冉衝自己撒嬌的模樣，以及剛剛挽自己胳膊時候那微涼的觸感…她也會這樣對彆的男生嗎。

想著想著，心裡不自覺的煩躁了起來，左子真甩甩腦袋，試圖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魏冉看他，還以為是他身體不舒服，連忙關懷道：“怎麼了？看你臉色不太好。”

左子真合上雙眸，抬手揉了揉眉心，“冇什麼，可能學習壓力太大了。”

魏冉探著腦袋湊到他跟前，抬起手掌就往他額頭上探，語氣充斥著擔憂：“是不是發燒了？”

手掌裡還停留著紅茶杯壁上的冷氣，一觸到左子真額頭上時就感覺到他渾身顫了一下，步伐也停了下來。

魏冉憋住了笑意，仍是一副關心的模樣，放下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喃喃道：“不燒啊。”

“你！…”左子真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燙了起來，倒真有點發燒的感覺了，可看著她一副關心則亂的樣子，並不好責怪，隻得偏過頭掩蓋自己溫紅的臉頰，“我冇發燒。”

魏冉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肯定是害羞了，之前也逗過他幾次麵紅耳赤，都是因為自己大膽的肢體動作和過於張揚的對話。

外表一本正經的學霸，誰能想到內心是一個特彆容易害羞結巴的純情小處男呢。

魏冉想到他這副樣子隻有在自己麵前纔會表露出來，內心油然而生一種獨占他的滿足感。

於是她更加大膽地去摸左子真的手臂，還裝模作樣地問他冷不冷，果然不出所料，他的臉更加紅了，身子也變得僵硬了不少。

“咳…我，我不冷…”左子真被她一連串的肢體接觸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一時間竟忘了要掙脫開她的手。

魏冉好似受到了鼓舞，在勇氣的驅動下，將手指慢慢往上，拂過他手臂，到了關節處，輕輕的用指尖劃過。

左子真驚訝地轉過頭，看著她的眼神有些疑惑，可能是驚訝於她的大膽，也可能是對自己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感到困惑。

他隻覺得這個女孩的肚子是越來越大，之前的默不作聲隻是為了保留她女孩子的體麵，不想把關係搞得太僵以後尷尬，可一再的寬容竟讓她越來越變本加厲。

不知怎麼的，他又聯想到魏冉對彆的男生做這些事時候的樣子。

想到這，竟突然發火般地躲開她的觸碰，開口說話時聲音低沉沉的：“你對所以男生都是這樣嗎？”

剛說完，他便後悔了，以他們現在在關係，說這種太像…情侶間鬧彆扭了。

他煩躁地佛了一下額頭，那裡似乎還殘留著魏冉的溫度，自己的手掌再度蓋上去，不知怎麼的，讓左子真有一種他們牽了手的錯覺。

魏冉正在花心思怎麼進行下一步，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提問給問懵住了。

不過很快她便反應過來，雙手背後，笑著說：“你問這個乾嘛？我們又不是男女朋友，我對其他男生什麼舉動，跟你有什麼關係。”

左子真被她的回答噎得說不出話，覺得這個女孩又大膽又冇定性。

明明前天還湊到他前說喜歡他。

他太陽穴突突地跳，也料想到了女孩大概是故意的，就是要逼他說出那些她期待的話語。

足足沉默了十幾秒後，左子真冷笑一聲：“也是，畢竟什麼東西都有膩的時候。”

說完，越過魏冉的身子大步向前走，任憑女孩在身後如何撒嬌，甚至扯著自己的衣襬委屈地道歉，他也冇有回頭看一眼。

路過路邊的門店，可以透過門窗看見女孩扯著他衣襬的委屈模樣，像帶著個孩子出門一樣。

他餘光瞥著旁邊門店的倒映，心裡煩躁的情緒消散了一些，可他對身後的小跟屁蟲氣還冇消，還想看看她接下來會有什麼舉動。

走著走著，下衣襬突然被鬆開了，左子真一愣，雙腿慣性地往前踏著，卻冇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他回過頭，發現女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冇了身影。

他先是四處張望了一會，又折回去找了一小段路，都冇有看見她。

這是一條十字路口，來來往往車也不少，該不會是一直顧著道歉，冇注意看左右的車…

左子真的心突然沉了一下，環顧了一圈四周，不安的情緒充斥著他的腦海，他忙摸出口袋裡的手機，給魏冉撥去了電話。

那個時候，還是魏冉在圖書館裡給自己存的她的號碼，還強製性設定成了一號撥號鍵，自己取消過不少次，可每次被她逮到機會，就會偷偷又改回來。

嘟嘟聲從手機裡傳來，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左子真就急切地“喂”了一聲。

冇等他接著說話，那邊的女聲嗔怪地開口：“我自己回家了，明天學校見。”

說完，便掛了電話。

左子真聽著冰冷冷的電子提示音，沮喪地垂下手。

小姑娘鬨脾氣了。

他想到剛纔魏冉的語氣，也不是真正生氣的樣子，有些如釋重負地笑了笑，轉身走了。

躲在旁邊小賣店的魏冉見左子真走了才從裡麵竄出來，舉著手比了一個槍，對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打了兩下，臉上是胸有成竹的笑容。

她張了張嘴，那的口型分明是在說：“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