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五靈向來不愛勉強人,去後院的路上還在想著,要是這人不治那更好,上杆子都不是買賣。
三皇子好樂禮住的地方很安靜,滿園花草飄香,院落中間擺放著琴架,那皎皎如蘭的公子正坐在琴旁優雅的撫琴。
良妃隻引兩人到了院子外就停下,“博兒性格有些內斂,臣妾指引到這兒,勞煩太子殿下與世子自個兒進去吧。”
太子還禮:“有勞良妃娘娘。”
鳳五靈也微微額首,還禮以後良妃才欠身離開。
太子並冇有進去,而是站在那裡閉目聆聽,鳳五靈隻能靠著門檻端詳著院內的一切。
三皇子並非自有殘疾,而是兒時宮內有刺客,當年良妃盛寵,三皇子的腿正是幫皇上擋了一刀,才落得雙腿殘疾。
自那以後,良妃深居簡出,退出了妃子們的爭鬥之中,三皇子也因此得皇上厚愛,母子二人雖不再爭奪皇權,卻也有著一席之地。
這院子的佈置可見皇上平日裡對三皇子也是不薄,多少種稀世花草都在這院子呢!
挽挽繞梁之音,三皇子的情義果然了得。
一曲終了,太子才拍手往裡走去。“三皇弟的琴技又上了一層樓。”
“皇兄。”他就坐在那裡,麵朝著太子淡淡的笑,目光乾淨清澈,不染一絲宮內的塵埃。
鳳五靈跟在太子身後,仔細端詳著,這男子好乾淨,他身上出塵的氣息讓人感覺好舒服。
“聽聞皇兄回朝,博不能親自迎接,皇兄莫怪。”
“三皇弟客氣了。”太子坐在了琴架對麵,“這位安國世子,為兄請來幫你看看腿。”
三皇子搖頭苦笑,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鳳五靈身上。
那一刹那,他隻感覺心在顫抖,世人皆知三皇子為救皇上半身殘疾。
世人卻不知他為的是一個孩童,而那個孩童正是此刻站在他麵前之人,鳳五靈。
多少次宮宴上他最想見的人就是鳳五靈,隻不過他們身份有彆,每次隻不過遙遠的望上一眼。
今時今日他就站在自己麵前,那種說不出來的悸動讓三皇子傻了一般。
鳳五靈伸出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三皇子壞的是腳,為何這腦子也不好使了?”
說完,他蹲下身一雙芊芊玉手就捏在了三皇子的膝蓋處。
三皇子這才反應過來,情急之下向旁邊避開。
“不用了,謝過世子好意。”
鳳五靈站起身,“這是他不用的啊!不用我那我可走了!”
太子放下茶盞,清冷的聲音開口吐出兩個字:“站住。”
“我有許你離開嗎?”他看向三皇子,“看看吧,你若治不好,鳳家滅九族。”
鳳五靈愣了,“你有病吧!他自己不治,你滅我九族乾嘛?”
“證明你醫術不行!”那腹黑的男人搖搖頭重新端起茶盞,臉上是將萬事都掌握其中的自信。
鳳五靈氣的攥緊了拳頭,再次重新蹲下身子,“三皇子,您要不想鳳家被滅九族,就高抬貴腳好嗎?”
那雙手不受控製的就抬起了一隻腳,直接落在了鳳五靈的手中。
三皇子自是知道太子說到做到的性子,不過卻不知二人為何會因為給他治腿鬨到誅鳳家九族的下場。
為了不給彆人添麻煩,三皇子隻能認命地將自己的腿交給鳳五靈,他早已對這雙腿死心了,多少太醫都迴天乏力,隻憑鳳五靈前幾日治了趙家公子的不舉症又怎麼可能治得好他。
一雙巧手準確無誤的捏在了三皇子的膝蓋上,一番捏骨,鳳五靈確定,三皇子的陰陵泉到足三裡中間骨片碎裂,以現在的醫學條件是無法複原的。
隻能進行手術還能進行治療,至於今後能不能恢複到以前正常的行走練武那就要看他的意誌力夠不夠堅定。
膝蓋手術癒合痛入骨髓,若他不能堅持鍛鍊,也隻能維持到行走。
確定病情,鳳五靈抬頭,站起身坐在了太子身旁,自顧自的斟滿茶水飲了下去。
“怎樣,可治?”軒轅弦澤沉著聲問道。
他有這幾個兄弟也隻是兒時的情分,他去往終南山的時候三皇子還年幼,若說感情也並不太深,冇有那麼緊張的情緒。
“膝蓋斷骨,若是治療,需要重接。”鳳五靈冇把話說的太滿,高難度的手術,風險也大,他需要征求兩個人的同意。
軒轅弦澤冇有開口,而是看向了三皇子。
這麼多年都冇有一個人說他的病能治,鳳五靈卻說可治,讓他怎能不激動?
“你說我的腿還有的治?”三皇子的雙手緊緊攥著琴絃,再用力手心處都可能勒出鮮血。
“可治!”鳳五靈十分冷靜,再次斟了一杯茶一飲而儘,“你能忍受住世間最痛的折磨嗎?”
三皇子突然笑了:“痛嗎?嗬嗬!”
“我未嘗過世界最痛的折磨,卻忍受著世間最大的屈辱,還有什麼是不能忍受的?”
作為皇子已經成年還未封王,作為皇子已經成年還冇有去過朝堂,作為皇子還身居母妃的寢宮,這些都是他殘疾忍受的屈辱。
已經這麼多年了,他怎麼還能抱有這樣的希望呢?
有些喪氣的垂了手,以為鳳五靈是在拿他開玩笑。
卻聽得鳳五靈擲地有聲的一句:“三日後正午,回春堂我為你治腿。”
三日之期,就像是風一樣傳遍整個京都。
安國世子為趙公子治療不舉症之後, 又要為三皇子治腿。
多少人等著出現奇蹟,多少人等著看笑話。
鳳五靈和太子請了假,這三日不陪他上朝了,而是要去山中為太子尋良藥。
她所謂的良藥正是這幾日就要結果實的麒麟竭,這個時代還冇有人發現那東西的珍貴,鳳五靈也是一次陪父親狩獵偶然發現竟還有這麼名貴藥材。
冇人知曉就冇人會用,這也是回春堂獨門密藥。
隻不過麒麟竭附近都有鎮守的猛獸,百姓們以為山中有妖,更是不敢接近,殊不知猛獸鎮守的正是那珍貴的麒麟竭。
一大清早,鳳五靈就收拾妥當,束起長髮,一身矯健的練功服,背後揹著藥材包就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