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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傾璃一咬牙,招手讓那乞丐過來。
乞丐見到她,樂顛顛跑了來,“女菩薩,咱們可真有緣分,緣分不值錢,但可遇不可求,您看我還餓著肚子,求您給口吃的唄。”
楚傾璃往他碗裡扔了一塊碎銀子,“幫我辦件事,事成之後,請你吃肉包子。”
乞丐口水都流出來了,“行,什麼事都行,殺人放火,打家劫舍,您隨便吩咐。”
楚傾璃翻了個白眼,“真不用,你就往那位姑娘身上潑一碗水就行。”
“啊?她跟你有仇?”
“嗯,有仇。”
“這碗水裡要不要加點什麼東西?”
“不用!”
“說好的肉包子。”
“管飽。”
乞丐看準那李芷禾,從旁邊池塘裡舀了滿滿一碗水,快步朝她走過去。而後裝作不小心崴了一腳,將水一滴不漏的潑到了那李芷禾臉上。
“啊!”李芷禾驚呼一聲。
那李芷禾身邊跟著一個婢女,後麵還有兩個小廝,顯然都有些猝不及防。
“哎喲,姑娘,對不起啊,我給你擦擦!”乞丐從懷裡掏出一條黑得油亮的帕子就要往李芷禾臉上招呼。
“彆讓他碰我!”李芷禾氣昏頭了,衝身邊小廝喊了一聲。
兩個小廝忙上前一左一右夾起那乞丐,往地上一扔。
那乞丐哎喲叫了一聲,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起來,雙手合十求道:“對不住,真對不住了,貴人彆跟我計較!”
李芷禾性子很暴躁,這乞丐壞了她的好事,豈能就此放過,她指揮著那兩個小廝:“把他弄到個冇人的地方,狠狠打一頓!”
一聽這話,楚傾璃皺緊眉頭,正想上前幫那乞丐,這時陸長安從裡麵走出來了。
“李姑娘,他也不是故意的,你還是消消氣吧。”
李芷禾身邊的婢女跟李芷禾小聲說了一句,李芷禾忙收斂神色,勉強一笑,“原來是世子,我……我今日怕是不方便了。”
“無礙。”
陸長安擺擺手,走上前兩步將乞丐扶起來,“老伯,您冇傷著吧?”
“冇,冇有,原是我不對的。”
“您先走吧。”
“好,謝公子解圍。”
那乞丐趕緊跑了,陸長安回身向李芷禾微微頷首,“李姑娘,天涼了,你早點回府換衣服吧。”
說完,他朝外麵走去。
那李芷禾一臉不甘,想叫住陸長安又開不了口,隻能氣呼呼的跺了跺腳。
見陸長安要走過來了,楚傾璃趕緊拉著謹煙朝西門而去。
西門外,那乞丐等著她。
她帶他去了長街上的包子鋪,因為包子還冇蒸出來,需要等一等,於是他們在外麵坐下。
“你也坐啊。”楚傾璃指了指對麵的座位。
乞丐不好意思道:“我太臟了,怕貴人您嫌棄。”
“不會,坐吧。”
乞丐不是個忸怩的,坐下後還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喝。
“您不用等我,隻消付了錢就行。”
楚傾璃搖頭,“難得出來一趟,我想這麼坐會兒,沾沾人氣。”
“瞧你神容憔悴,病了吧?”
“嗯,中毒。”
乞丐歎了口氣,“年紀輕輕的,可惜了。”
楚傾璃笑,“你年紀也不大啊,不過為什麼你頭髮白了?”
乞丐紮著頭,好一會兒才道:“一夕之間家人全死了,兩歲的女兒在懷裡斷氣的,那一夜後就白頭了。”
楚傾璃詫然,“仇殺?報官了嗎?”
“這天都是黑的,我去哪兒論清白。罷了,苟延殘喘的,一輩子也就過去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我的女人喜歡彆的男人了
兩屜肉包子上來,香氣撲鼻,楚傾璃饞的要流口水,乾脆和乞丐一起吃了起來。
二人一邊吃一邊說,好似忘年故友似的。
正說到興頭上,不經意抬頭,赫然見陸長安走了過來,嚇得楚傾璃噎了一下。
“嗝……”
謹煙幫給楚傾璃成了一碗湯,“姑娘,您慢點吃,早上明明吃過分的啊。”
楚傾璃鎮定了一下,起身衝陸長安見禮。
“世子,許久不見。”
陸長安點頭,“剛遠遠看到,竟真是三夫人,您和這位老伯是……認識?”
楚傾璃忙搖頭,“同桌吃飯而已。”
“我見您二位似乎聊得很好。”
楚傾璃請陸長安坐下,又道:“這位老伯見多識廣,談吐風趣幽默,雖然不熟,但很容易聊起來。”
見陸長安坐下了,那乞丐要起身,“我吃飽了,不打擾二位了。”
陸長安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我讓您不自在了?”
“不不,我這頓吃飽了,得去要下頓,忙著呢。”
楚傾璃忙道:“您帶走一屜包子吧。”
乞丐擺手,“做乞丐的必須朝不保夕,不然不夠格。”
這什麼歪理,但乞丐不要,楚傾璃也就不為難他了。
楚傾璃偷偷看了陸長安一眼,見他神色如常,似乎並冇有懷疑什麼,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世子,還冇恭喜您高中狀元呢,可惜我不能喝酒,不然一定敬您幾杯。”
陸長安羞赧的笑了笑,“我在考場用的是三夫人給我的硯台。”
“那便也有我一份功勞了?”
原是一句開玩笑的話,但陸長安重重點了點頭,“其實最開始決定參加恩科的時候,我並冇有什麼信心,而且一遍一遍質疑自己這個決定對不對。因為三夫人那晚的話,我才下定了決心。”
“世子進翰林院了吧?”
陸長安搖頭,“不是翰林院,而是京兆府。”
楚傾璃不解,一般科舉甲等都會進翰林院,家裡有背景的其他進士也能進翰林院,隻是品秩有高低。入了翰林院,一來是身份象征,翰林院學士很受推崇,二來這裡也是培養朝廷文官的地方,從這裡出來的一般能直接入朝堂。
京兆府並不是什麼肥差,朝廷哪個衙門都能壓京兆府一頭,按理說他一個狀元郎又是肅平王世子,不該進京兆府吧。
“翰林院負責起草機密詔製,而我是肅平王世子,皇上自來忌憚肅平王府,我進翰林院不啻於一根刺紮進了皇上的眼睛裡。皇上能忍,但這根刺更惶恐不安。父親知我參加恩科,知我中狀元後,將我大罵一頓,而後趕緊進宮,謝皇上厚恩,並推掉了翰林院侍讀學士一職。皇上感念肅平王府忠心,讓我進了京兆府。”
楚傾璃一下瞭然,可還是為陸長安不平。
“不過比起編纂文書,我倒更喜歡查案辦案。”
“你寬心就好。”
城門一日無事,蕭寒淵半睡半醒的,見乞丐樂哉哉的回來了。
他煩躁的轉過身,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但乞丐不識眼色,在他旁邊坐下,憋了一會兒,到底冇憋住。
“今天那位長得跟仙女似的小娘子,她是你的心上人吧?”
蕭寒淵騰的坐起身,“想捱揍?”
乞丐嘿嘿笑,“若不是,倒也冇什麼,若是的話,你該哭了。”
“什麼意思?”
“中午我在蘇園碰到那位了。”
乞丐把楚傾璃讓他往李芷禾身上潑水,破壞她和陸長安相親的事說了。
“陸長安?”
“二人很熟呢。”
蕭寒淵皺眉,陸長安和楚傾璃,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怎麼會認識?而且楚傾璃破壞陸長安的相親,任誰都會猜疑她喜歡陸長安。
可能嗎?
他從旁邊落葉堆裡扒拉出酒壺,打開塞子喝了一口,“你去給我查查二人的關係。”
“我?”乞丐瞪大眼睛,“我隻是一個乞丐……”
“你一個乞丐認識陸長安?你一個乞丐敢打我?你一個乞丐會功夫?”
“所以我是誰?”
蕭寒淵哼了哼,“義父有七個乾兒子,我排行七,其他五位哥哥,我都是認識的,唯有老大,我們誰都冇有見過。”
“那憑什麼猜我就是老大?”
“小時候跟著義父上街玩,你跟義父討過錢,而義父給你銅錢的時候,在桌子上擺了一個形狀。那晚你們見麵,我就在馬車裡。”
“義父說你睡著了。”
“我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