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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留住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當天晚上,我打開自己打的電腦,一五一十、認認真真地盤了盤自己大學時的實習經曆和跟著老師做過的項目,以及各種拿得出手的小兼職。
我要向我的老闆證明:我不是一個隻會讓他社死的員工,我是一個很能創造價值的人。
然而,認真的結果就是,當天晚上我熬夜熬到淩晨四點。
早上八點的鬧鐘響起時,我毫不猶豫地把它給掐了。
然後翻個身繼續睡。
等我有意識的時候,公司群裡已經到處都是老闆對我的「通緝令」了。
我頂著炸毛的頭髮,滑著手機看。
九點半的時候,許非渡在大群裡問:【九點半了,於程程冇來上班嗎?】
下麵清一色:【冇看見。】
【冇看見加一。】
【冇看見加10086。】
該死,剛上班,還冇來得及買通同事給我打掩護。
我躲在被子裡,嗚嗚哭泣。
十點的時候,許非渡又說:【於程程遲到,這個月全勤冇了。】
艾特了我和hr。
睡夢中的我冇回,上著班的hr說:【老闆,要不給新人一次機會吧。】
好感動,流下兩行清淚。
下麵,許非渡毫不留情地說:【可以,那把你的全勤給她。】
hr:【ok,我閉嘴。】
然後,十點半,許非渡:【有冇有人見過於程程,見過的人給個線索。】
下麵:【很想給,但冇線索。】
【帶薪拉屎的坑位說它冇見過於程程。】
【帶薪摸魚的工位也說冇見過。】
【帶薪工作的電腦說冇見過加一。】
於是,許非渡拋出了重磅炸彈。
他用我的照片做了一個超級醒目但極醜的尋人啟事,發到了群裡。
【本司員工不幸走失,如有人看到,請不惜一切代價聯絡我,本人必有重賞。】
下麵貼上了他的電話和郵箱。
群裡蓋起了高樓。
【老闆,我有個朋友想知道,重賞到底有多重,兩百money有嗎?】
【老闆,我的錢包也想知道。】
【想知道的兄弟們扣1。】
【111111。】
許非渡大方得不像是一個資本家。
【當然有,根據線索的重要程度,有不同程度的獎勵。】
【告訴我昨天於程程下班後的行蹤,獎勵兩百。】
【告訴我於程程有冇有透露過今天要去哪兒,獎勵五百。】
【誰要是能把於程程直接帶到我麵前,這個月獎金翻倍。】
伴隨著那條尋人啟事和獎金翻倍的訊息,我的手機被打爆了。
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同事,紛紛給我打電話發微信,關切地詢問我在哪兒。
我醒的時候,社交軟件的小紅點全部都是99 。
離譜得好像我是什麼炙手可熱的大明星一樣。
然而,我睡覺的時候,靜音了。
所以我一個都冇有聽見。
我苦哈哈地捧著手機,想著要怎麼和我的老闆解釋這一切的時候。
許非渡的電話就又打了進來。
9.
我敢接嗎?
我不敢。
微信解釋是一回事,電話解釋又是一回事。
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囂張的名字在螢幕上跳了六十秒後,纔不甘心地歸於寂靜。
然後,我默默等了十分鐘。
十分鐘後,才假裝自己剛睡醒,小心翼翼地回覆許非渡的微信。
以上幾條訊息,是許非渡問我:【於程程,你真跳槽了?】
【你要是跳槽了你也說一聲啊,彆這麼不聲不響地跑掉。】
【哎不是,彆的公司給你開了多好的條件,我給你雙倍開回來行不行?】
【於程程,快說話,是不是趁我不注意真的跑了?】
哎,那必然是冇有啊。
我長歎一口氣,用儘我此生絕學,回他。
【今天應該是我人生中最黑暗,最emo的時刻了。下午去麥當勞買甜筒碰到了前男友和他的現女友,然後我今天還上火長了顆痘,出門連防曬都冇擦,本來想默默走開結果被對方發現,對著我陰陽怪氣了一番後又大肆秀恩愛,這些我都忍了,結果他們還變本加厲,嘲諷說有的人七夕隻能擱家待著看幼稚動畫片,聽到這裡我直接被氣哭,但是又無法反駁,真的很難受。】
【今天瘋狂星期四,v我五百,我將告訴你我的複仇大計。】
下一秒,許非渡轉賬五百。
伴隨著宛如驚天噩耗般的一句話。
「轉了,開門,說。」
10.
我的大腦瘋狂運轉。
開門?
開什麼門?
開辦公室的門嗎?
那必然不可能,我都還冇到公司。
那隻能是……
好像跟我有什麼奇特的心電感應一樣,許非渡發來一句。
「不用懷疑,我就在你家門口,給你十分鐘時間把自己收拾好,然後給我開門。」
怎麼辦怎麼辦,閻王要我三更死,我怎麼樣才能拖過五更?
想了又想,我說:「老闆,我不在家哦~」
附送一個討好貓貓表情包。
許非渡發來一條語音。
我點開聽。
好像是一路跑過來的一樣,他聲音有點喘,又帶著笑。
「那我在你家門口聽到的手機鈴聲,難道是鬼的嗎?」
11.
救命。
被老闆通緝後又騙了老闆要怎麼破?
我不知道。
我抱著手機發愣,許非渡就好像是故意跟我過不去一樣,在手機那頭報時。
「還有九分鐘。
「八分鐘。
「六分鐘。
「一分鐘。」
嗯?
怎麼就一分鐘了?
我不是才放空了那麼一下嗎?
門外的許非渡一下一下地敲著我的門,跟催命的喪鐘一樣。
我隻好踩著拖鞋披著大衣去給他開門。
門開了,許非渡手裡拎著一個盒子,問我:「方便進去嗎?」
……
我說不方便,你現在會離開嗎?
顯然不會。
我把許非渡迎進來,又給他倒了水。
一頓忙活後,我忐忑不安地坐在他麵前。
「老闆,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
許非渡心情很好:「嗯,那你解釋。」
我大腦宕機了。
我是真的想要解釋來著,可是他這麼認真地盯著我,我一下子又忘記了要說什麼。
難道要說我昨天因為回想起曾經自己的魔爪而拚命給自己找補,所以才勞累過度睡過頭了嗎?
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四目相對片刻後,許非渡「撲哧」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