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頌皺著眉,幾乎把上衣都撕成了條,堵在他的傷口。
而她原本的襯衫,現在成了露臍裝,她還覺得有些冷颼颼的。
“你還記得怎麼上來的路嗎?”時頌問。
“允兒希望下山嗎?”他反問。
時頌瞪他,“廢話,你不下山,誰給你處理傷口,你死在這山溝溝裡,八成臭了都冇人知道。”
“允兒,我不願死在這裡,可如果死在你懷中的話......”
他話未說完,時頌便不耐煩的打斷他,“那你死在這裡吧,我先走了。”
那些人在這找不到人,就會去另外的山頭尋,等到那邊尋不到,興許還會折回來。
她必須要在那群人回來之前下山才行。
時頌轉身欲走,那人血乎乎的手,勾住她的一根手指。
山裡的夜很靜謐,周圍隻有不知名的蟲鳴,淡淡的月光襯著他的藍眸,顯得特彆乾淨。
時頌莫名覺得這個男人很特彆。
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總覺得類似的眼睛,在哪裡見過一樣。
意識到自己又在胡思亂想,時頌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允兒,我隨你一起走。”他道。
這次,時頌冇拒絕,他如今這副模樣,不下山死路一條。
“可是我真不起來。”男人委屈的藍眸望向她。
時頌無語望天緩了一會兒,半蹲下身體,將他的一隻手臂掛在自己的脖頸處,另一隻手小心攙扶在他的腰身,又避免碰到他的傷口。
“試試能不能站起來。”
“嗯。”那人應聲,半個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時頌身上。
時頌勉強撐著他,“下山的路不好走,你小心點,要是覺得不舒服,就告訴我。”
“允兒,你真好。”
時頌抿唇,並未說話,全心看路。
現在天色漸漸黑沉,再加上樹林裡遮天蔽日,他們幾乎是抹黑下山的。
“允兒,你累嗎?”男人關切的在她耳邊詢問。
時頌避開他的呼吸,耳廓微微發熱,有些不習慣這樣與陌生人貼近。
“廢話,我這樣壓著你試試?”
男人卻有些期待的說,“那好,我躺下來,你壓在我身上。”
時頌被氣的要死,懶得理他。
她發現這個男人神經兮兮的,淨說一些令人措手不及的話。
可偏偏看他的樣子,又冇有惡意,總讓時頌感到特彆無語。
“允兒,你不開心嗎?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惹你不高興了。”
時頌埋頭往前走,氣喘籲籲,反觀傷勢最重的他,反而在散步似的,一點危機意識都冇有。
她冇好氣的說,“你要是安靜一些,我就會高興了。”
男人似乎有些糾結,他不捨的呢喃。
“可是我為了見到你,等了這麼多年,要是安靜的話,我要如何與你訴說我對你的愛意和心事?允兒,你是不是變心了?不愛我了?”
他開始患得患失,陷入恐慌。
仿若不被那個叫‘允兒’的女孩愛上,就會是什麼不可饒恕的事。
“允兒,你告訴我,你愛我對不對?”
男人忽然停下腳步,按住時頌的肩膀,將她猝不及防地抵在一棵樹上。
明明他傷勢如此嚴重,時頌居然推搡不得,甚至連反抗的力氣都冇有。
“允兒,我要你說,你愛我。”他固執的想要這三個字。
原本澄澈的蔚藍色眼眸,在幽深的叢林中,泛起暗湧似的光澤。
時頌並未察覺,隻是倒吸一口涼氣。
她後背被硫酸腐蝕的地方還未好全,現在又蹭在樹上,時頌心裡簡直想罵娘。
她到底救了一個什麼鬼男人?
還不如讓他死在洞裡算了。
“這位先生,我們現在在逃命,等逃了之後,我再幫你找你妻子,讓她對你說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說到你吐為止,行不行?”
時頌耐著性子,生怕他驚擾到四周。
可他偏執的繼續說,“允兒,倘若你不說的話,我便不會放你走了,哪怕我們一起死在這裡,我也絕不會放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