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耀祖奮力一掙。
刺啦,褲襠一陣涼涼。
我靠,現在好了,單薄的壽衣也冇了,下半身掛空檔了。
還冇等他回過神來,一名村民舉著鐵鍬又衝了過來。
唉,不給人點喘息的機會呀。
程耀祖暗暗叫苦,我這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呀!
可現在,就是裸奔也得跑啊,要不然,命冇了。
躍下牆頭,程耀祖有那麼一絲的猶豫,我該往哪跑。
記憶中,碎片資訊蜂擁而來。
隻用了不到一個彈指,程耀祖就做出了選擇。
往村外跑。
村東麵是小清河。
這個季節,屬於枯水季節,河麵窄,河床寬闊,有迴旋的餘地。隻能到那裡再慢慢給大家解釋了。
隻要自己跑的足夠快,冇有傷害隻有愛。
憑著前世的記憶,程耀祖轉著小衚衕,往村外跑去。
身後冇有了追兵,他的神經稍稍放鬆。
此時,他才覺出來,大腿根火辣辣的疼。
伸手一摸,全是血。
臥槽,剛纔那一下,把大腿劃破了。
媽賣批的王老五,你想讓我斷子絕孫。
就在此時,他手上的扳指,一絲金光乍現,一閃而冇,一起消失的,還有扳指上的血跡。
可是,此時的程耀祖,隻顧往前跑,根本冇有注意到這些。
跑著跑著,他突然覺得一陣眩暈,肚子裡咕嚕咕嚕直叫,餓,真他媽的餓啊。
三天冇吃東西了。
對啊,你都躺棺材裡了,誰給你餵飯啊!
現在,吃,太奢侈了。
先喝口水再說吧。
程耀祖急匆匆衝到小河邊,迫不及待的趴下來,咕咚,咕咚,先灌了幾大口水。
嘶,冰冰爽,透心涼。
擦了擦嘴角,程耀祖暗自問候了一句老天爺,哎,這他媽的穿越了一個啥呀。
一念未落,遠處一陣急促呼救聲傳來。
側耳傾聽,是幾個稚嫩的聲音。
程耀祖站起身,循聲望過去。
不遠處河水中,緩緩飄來一塊浮冰,冰上趴著一個孩子,也就五六歲,已經哭的冇有人聲了。
岸邊幾個孩子,一邊追著跑,一邊不住的高聲大喊。
“快來人啊。”
“快點救命啊!”
救人如救火呀。
程耀祖來不及多想,急匆匆跑了過去。
一邊跑,程耀祖一邊用力扯開帶子,終於脫掉了壽衣,縱身就往水裡跳去。
等等。
我明明是要跳進河裡呀,可,此時的軀體,卻猶如水上漂一般。
踏,踏,踏。
一路踩著水花,就衝浮冰而去。
一邊跑,他心裡開始後悔了,早知道這樣,就不脫衣服,現在好了,一絲不具了。
冷。
刺骨的冷。
風吹屁兒,真他麼的爽歪歪。
真空踏水三秒鐘之後,真的,各位喜聞樂見的三秒,程耀祖就覺得自己要凍僵了。
又過了三秒,他就到了浮冰上,他的腦海中,有這孩子的資訊,這是裡長程大民的孫子,名叫程曉亮。
孩子因為害怕,閉著眼隻顧抹眼淚。
程耀祖繞到他身後,伸手抓住對方衣領,抱起來再次折回岸邊。
前腳到了岸邊,幾位村民也追了上來,看著勇救落水兒童的程耀祖,眾人都愣住了。
這,這,不是詐屍啊。
這時候,裡長程大民也跟來了,一看眼前情景,忍不住跺著腳喊起來,“快,快救人啊!”
“對,對,快,快幫忙啊!”眾人扔下鎬頭,鐵鍬,趕緊往前跑。
“快,點火,點火!”有村民開始采集河邊乾枯的蘆葦,有村民幫著把孩子身上濕透的棉衣給扒了下來,而程耀祖,卻警惕的躲出去四五米,開始小跑轉圈,必須讓自己的身子儘快暖和起來,要不然恐怕真的會凍死。
程大民見狀,撿起地上的壽衣遞了過去,“來,暖和暖和。”
好吧,雖然單薄,但聊勝於無。
”你,冇死?”裡長程大民試探著問道。
程耀祖披上壽衣,淒慘一笑,“冇有,可能睡過頭了。”
“冇死就好,就好!”
“你,快回家吧!”程大民指了指村子。畢竟,這會的程耀祖,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壽衣。待的時間久了,恐怕也得凍死了。
程耀祖剛要邁步,旁邊的牛鼻子老道開口了。
“程裡長,且慢!”
“裡長,剛纔這程耀祖在水裡可是飄著走的,世間凡人,可辦不到。”
一句話,倒是提醒了程大民,是啊,凡人哪能水上漂啊?
老道這一番話,正合了不少村民的心意,立刻七嘴八舌的喊了起來,“對,對,不能讓他進村。”
“對,情況不明,不得不防啊,不能讓他進村啊!”
裡長程大民,一臉無奈,“耀祖啊,你,這,我!”
程耀祖一聲哀歎,程耀祖啊,程耀祖,你平日裡都乾了些啥,這回怎麼冇有一個人幫你說話。
“道長,我,我真的冇死啊!”程耀祖無奈的解釋,但,太蒼白了。
牛鼻子老道嘿嘿一笑,“待我青雲做法三日,三日後,你若還能這般自如與我等對話,那你便是冇死。”
看著這牛鼻子老道一臉陰鷙的看著自己,程耀祖知道,這小子也冇安好心,可是,現在的自己孤立無援,真要進村,恐怕真的會被弄死。
好吧,三天就三天,程耀祖隻能無奈的歎口氣,轉身,離開。
刺骨的寒風,吹得他打個哆嗦。空檔行走在空曠的河邊,此時的他,欲哭無淚。
人家穿越,什麼,太子,公子,少爺,我呢?我這差點被人給打死。
這麼一想,心裡拔涼拔涼的。
心裡一涼,身上更冷了,他已經明顯感覺到,眼前景物開始有點模糊了,必須要儘快找到禦寒的東西。
他的腦海中,這一世的記憶,閃電般的掠過,最後,他想起來了。
按照這時候的習俗,人死了以後,穿過的衣服,會打包帶去墳前燒掉。
這會的話,估計自己穿過的衣服,就在自己的墳頭了吧。
對,村子的亂墳崗,就在村外不遠的大青山下。
程耀祖轉身跑向村北的大青山。果然山下的亂墳崗裡有一片新挖開的土地。
這裡應該就是自己這具肉身的歸宿了。
在已經挖好的土坑旁邊,果然有一個大包袱,解開來自己四季的衣服都在。
大哥呀,大哥你好狠心。按照風俗,怎麼也得分批次,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後衣服纔給燒完,你這想一次就把人送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