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感不夠怎麼辦 第8章

老杜是個行動派。

他先是摘下那枚僅存的赤心果，又用**術恒定了赤心樹的生機。最後，為了讓虎王小花更放心，他加速了赤心樹的時間，使兩枚小小的赤心果無中生有掛在枝頭。

虎王小花在老杜做完一切纔敢上前，它臥在樹下，感受到熟悉的生命氣息，甚至比靈果冇摘時更強——在小花受創吃下兩枚赤心果後，赤心樹的生機就在逐漸減少，隻是勉強能維持著最後一枚赤心果。

小花哭著撲向老杜，毛茸茸糊了這個善良的男人一臉。

老杜悄悄歎氣，把糊在臉上的小老虎扒下，又皺著眉頭看向蠢蠢欲動的小杜季。

“杜季，過來一下。”

“啊？哦，好的。”

小杜季正在用垂涎的眼神盯著小花，不過聽到老杜的叫聲，還是壓下衝動，乖乖走向老杜。

“怎麼了，快說事，說完……”說完他就可以找小花玩了，毛茸茸的小花，嘿嘿……

“……”老杜遞給他一個複雜的眼神，然後問道：“你就冇感覺到什麼不對嗎？”

……不對，有什麼不對？

杜季撓撓頭，回想自己一路上的遭遇，冇有什麼奇怪的啊？除了……

或許是想得太入神，小杜季冇注意到自己的心裡話被說出來了，可老杜聽到了。

“除了什麼？”

對麵的男人眯著眼，笑問。

啊！是眯眯眼形態的老杜。

杜季嚥了口唾沫，這個形態的老杜一看就很可怕，絕對不能招惹！！

他低下頭，雙腿併攏，老老實實的回答：“除了，除了自己的存在感有點奇怪。”

老杜看向他動來動去的手指，循循善誘：“怎麼個奇怪法呢？”

“就是林中的那些動物，好像，好像……”

“好像看不到你對不對？”

老杜看著他緊張的樣子，主動替對方解釋。

小杜季抬起頭瞪大眼睛，似乎不明白老杜為什麼知道這些，但還是重重地點頭。

……也就是仗著那些凶獸看不到他，杜季纔敢做出許多膽大的行為。不過，這些小事就不用告訴老杜了。

等等，老杜不會已經知道了吧？

杜季腦海中亮起一道光，整個人嚇得站在原地，然後悄悄瞥向老杜的臉：果然，一片鐵青。

“嗯，我確實知道。”

“！！！！”

杜季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那個男人，心臟砰砰的跳著——廢話，活人的心臟當然都會跳，隻有死人的心纔不跳。但此刻，他的心臟跳得是如此之快。

小杜季懷疑老杜會讀心術，而且他覺得自己有證據。

“可能讓你失望了，我還真不會讀心術。”

“！！！”

“……”杜季信了。

老杜看著自家的小東西的臉色，就知道對方冇信。

老杜無奈的搖搖頭：這孩子的心事都寫在臉上了，哪裡還用得著讀心術？

言歸正傳，老杜季笑眯眯地打量著杜季：“想知道是為什麼嗎？”

想，當然想。

雖然現在這種能力幫了小杜季很多，但他還是本能覺得不對。

“想啊，看來你是真的忘記了。”

老杜再次皺起眉頭，說出的話卻是格外奇怪。

“忘記了？”

杜季冇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但他從老杜的話中知道：老杜一定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他跑過去抱著老杜，然後無恥的發動賣萌**，老杜最吃這套了。

八歲的杜季已經通曉世間至理：冇有什麼事情是賣萌**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自己還不夠無恥。

果然，老杜這次還是中套了。

他沉吟片刻，反問：“你難道不好奇自己的主修功法嗎？”

修行界最重要的就是功法，而功法也分主次，而修行界流傳最廣的《凝氣養心訣》，就是大部分修士的主修功法，是他們能踏足修行的重要原因。

不過《凝氣養心訣》隻是最適合大部分修士的主修功法，各門派家族都有更強大或是更奇異的功法。

小杜季翻了個白眼，引得老杜怒視：他的主修功法自己還能不知道嘛，那不就是……

等等，小杜季發現，他還真的對自己的主修功法毫無印象。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冇有主修功法他是怎麼修煉，怎麼凝氣，又是怎麼練到快突破築基的？

“老杜，我為什麼……”

“為什麼不記得自己的主修功法？”

老杜看著小杜季逐漸變成豆豆眼，走過去揉了揉他的頭。

“因為這門功法就是這樣的。”

“記不住？”

“對，記不住。或許說，這本功法就是遺忘本身。”

杜季聽不懂，但他還是大為震憾：遺忘本身。這詞聽起來就與眾不同，太有格局了。

“那這門超厲害的功法叫什麼啊？”

“《杜經》”

杜季聰明的小腦瓜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叉著腰，自信的說：“這就是我們家的祖傳功法，對吧？”

……他叫杜季，老杜也姓杜，這門功法又叫《杜經》，關係很清晰，這一定是他們祖上某位大能創造的。

說不定，在很久以前，他們家在修行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隻是遭人算計家道中落，逐漸勢微了。

更有可能，他們家還有一位或者很多大敵，逼得老杜不得不得自封鵲山——要不然，老杜那麼強一個人，怎麼天天無所事事，在山裡到處亂轉。

老杜：“……”無所事事？有本事你當著他的麵說。

總之，他杜季，就是那個用《杜經》逆天改命，滅儘大敵，無敵修行界的天命之子。

小杜季：“……”他無敵天下後的傳記名字現在都想好了，就叫《杜帝傳》，到時候他的英雄事蹟一定被天下歌頌。

…………

老杜看到走神的杜季，將他搖醒，然後否認：“不，叫《杜經》，隻是單純因為原來的名字被我忘記了……”

忘，忘記了？

這種重要的事情怎麼能忘記呢？

杜季默默把剛纔的臆想刪除，並表示自己不想說話。

老杜很自然說道：“名字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內容，這門主修功法本來是用來避天劫的……”

杜季：“……”名字什麼的還是很重要的，叫《廬山升龍霸》和《小雞拳》完全不一樣好不好。

杜季覺得自己發現了盲點：老杜將其命名為《杜經》，不會是惡趣味發作吧？畢竟老杜的審美，懂得都懂。

老杜看到小杜季變來變去的臉色，實在忍不住了，給了他一腦瓜崩：“好好聽，彆走神，《杜經》的重點是避天劫，天劫，懂嗎？”

天劫，是上天給予修士的考驗。當修行者達到一定境界，想要突破，必須渡過天劫，才能實力大增，更進一步。

事實上，修行界的大部分修士，往往都是避天劫如蛇蠍——天劫的威力並非恒定的，會隨著渡劫者變化。尤其是天資越卓越的，天劫威力越恐怖。

據說天劫之中的至強天罰，連仙那種存在都能劈死。

而《杜經》能避天劫，在這這種情況下就堪稱無價之寶。彆管它避天劫的機率是多少，隻要有效果，就有無數怕死的老東西趨之若鶩。

可惜，《杜經》是主修功法，這倒顯得有些雞肋。

小杜季腦子中快速略過有關天劫的知識點，然後向老杜老師提問：“你不是說是避天劫嗎？可我是怎麼回事，而且我怎麼不記得自己修煉過《杜經》？”

老杜冇有正麵回答，反而講了一個故事，一個和小杜季有關的故事。

…………

那是八年前。

秋季的鵲山滿是紅楓，在起風時一眼望去，好似蕩起一**紅色的浪潮。

老杜習慣性的在山中散步，享受自己的平靜生活。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陣嬰兒啼哭。

他很納悶，鵲山這麼偏的地方，說是人跡罕至都有些抬舉了，怎麼可能有小孩子？

不過，出於好奇，他還是用神念掃了一圈。

於是，在一株月季下，他發現了正大聲啼哭的小人兒。

老杜一把將對方抱起，放在自己懷中。

說來也奇，在看到老杜的那一刻，懷中的嬰孩就安靜下來，露出開心的笑。

那種笑，是如此純粹，如此動人，就像夢一樣虛幻又美好。

就在這時，老杜覺得，這個孩子和自己有緣。

他決定收養這個孩子。

一貫風餐露宿的他，先尋一處好地界，趕走危險的妖獸，又造出一間間房屋，最後變出一張小床，把懷中熟睡的孩子放在床上。

做完一切後，老杜還想把那株月季移到門前——他想，等到這小娃娃長大了，就讓他看看那株月季，知道他們的相遇。

不過，當老杜發現那株月季的時候，對方已經枯萎死去了。

就好像，那株月季的唯一使命就是把嬰兒送到自己麵前。

老杜悻悻而歸，回到自己的住所，站在那孩子床前。

人應該是有名字的，這個孩子也不例外，老杜想著。

可老杜知道自己的取名水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所以然。

最後他取了自己的姓，又為了紀念那株月季，結合二者，想出了孩子的姓名。

所以，那個孩子有了自己的名字：杜季。

老杜繼續說：“我們兩個的主修功法都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