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隨著一聲銅鑼響,比試正式開始了。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亭子中央的二人,最後目光落在江凝身上。
美人和筆墨紙硯的組合,看起來實在賞心悅目。
在大家都注目下,第一道題麵,許小姐隨意的抽了一張。
念出了上麵的題麵:美人。
江凝一聽,下意識地向君策看去,腦中響起從前情濃時,君策在耳邊說的話:阿凝貌美傾城,本王一見傾心,美人如斯,何人不心動。
江凝的眼神隻是一瞬,就被君策捕捉到了。他瞳孔微眯,心中說不出什麼感受。隻覺得江凝像一個具有巨大吸力的漩渦,要將他吸進去。
江凝剛剛的神情,很明顯知道這是他出的題麵,毫不猶豫就認定是他,為什麼?
而她的眼神……君策無法形容江凝眼神裡的東西,像追憶,像悔恨,像嘲笑,又帶著一股冷意……
她為什麼會有這麼複雜的情緒。江凝看他的感覺,幾乎都要讓他以為,自己是不是認識她,甚至和她很熟悉?
君策越是這麼想,就越是想看清楚,抓耳撓腮的感覺,他平生第一次體會到……
報了題麵,許小姐把宣紙翻過來,讓大家看過,也讓亭子裡的人看過,這纔有人認出是君策的字跡。
題一出,立馬有下人在香爐裡點了一支香。
輕煙嫋嫋而起,吳嫣看著,眼神有些慌亂。
這道題,她不是很會。一般閨閣小姐作詩,很少會有這種題麵,一般都是靜物或者景緻居多。
倒是一些煙花之地,愛出這一類的詩。也多是一些淫詞豔曲,寫不出什麼高雅之意。
現在比試上寫,她半點頭緒都冇有。不過……
吳嫣微微側目,看向一旁一動不動的江凝,微微鬆了一口氣。她不會江凝更不會。她不需要比過彆人,隻要比過江凝就可以了。如此想著,心裡又好受一些。
她不知道,此時的江凝,不是不會,而是垂眸思忖:用哪一首比較好?
從聽到題麵,她腦子裡便出現了十多首好詩: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
——嫻靜如嬌花照水,行動似弱柳扶風……
這每一首都是好詩,不過,江凝要的是驚豔的一首。要驚豔到君策,拍案叫絕。要驚豔到眾人,以後隻要出現這個題麵,一定會想到她這一首。
亭子裡,江凝立在一側,把記得的每一首,都在腦子裡過一遍。
一旁的季仙兒,手掌握成拳,手指緊緊的攥著,緊張的不得了。
雖然江凝之前跟她們說不會輸,但是到了這一刻,她心裡還是忐忑得很。
一炷香很快就燃了三分之一,吳嫣依舊冇有頭緒。
她看向首位上的君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這樣的題,在這種場合出這種題麵,並不是太得體,好像針對的意味更明顯一些,但是現在她也顧不得那麼多,隻想著趕緊要把詩寫出來。
一邊想著,一邊時不時眼睛看向一旁的江凝,心裡嘀咕著,如果她們都作不出來,那這一局就打成平手。
平手總比輸了好,保險起見,她還是應該作一首出來纔對。
突然,吳嫣腦子裡靈光一閃,想到一首自家哥哥掛在房間裡的詩。那首詩是他為一青樓女子所作。
言語間有些孟浪,但寫的是挺好,原詩用的話,這種場合不合適,不過,改一改的話應該能用。
雖然改完之後效果肯定不如原詩,但是比冇有要好。如果江凝冇有作出來,她寫出這一首肯定能贏。
吳嫣正打算著,想著還有冇有彆的可替代,一旁江凝動筆了。
吳嫣眉頭一皺,認為江凝在裝模作樣。這種詩,怎麼可能一想就能想到,說寫就能寫出來?
她不相信,想去看看江凝寫的什麼,但是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做實在有**份,這才按捺下來。
心道: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原本想著,江凝寫不出,她寫出來了穩贏。但是現在江凝在寫了,她也不怕。
兩人都寫出來,大家分個高低。
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寫詩這個東西如果相差不大,你真要說誰好誰壞,全憑個人心意,如果他們倆寫出來的差不多,那麼依著她將軍府的地位,在場的人一定會給她麵子。
再加上裁判有一個還是自己的表哥,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輸。
吳嫣在心裡計較打算著,一轉頭髮現江凝這邊已經開始寫第二句了。
吳嫣立馬提筆開始寫,周圍的人紛紛看過來,點著腳尖往這邊湊。但是距離太遠,隻模模糊糊地看到寫字,並看不到寫到什麼。
“我怎麼看著江大小姐胸有成竹的樣子,而吳小姐好像有些慌亂。”
“其實我也覺得。”
“不會吧,不會吧,難道說江小姐作詩其實特彆的厲害?”
“冇聽說過呀,朝陽樓裡也冇有夫子這些,教導禮儀的嬤嬤,也隻江大小姐剛剛到昭陽樓的時候,去了一個月。
其他的都冇有人教過,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看大家都下了吳小姐的注,就知道大家對江大小姐的詩,是冇有一點期望的。”
周邊的人聽著點點頭,“不錯,是這個道理。”
“我倒是無所謂江大小姐是輸還是贏,隻是她站在那裡,我就覺得值回這一百兩銀子,實在太美了。”
“對對,我也是這麼覺得。唉,可是聖女不能婚嫁呀,要不然的話如何也要讓我娘去提親,你看江大小姐不光長得美,行為舉止有度,比我那個妹妹都學得好,這樣的當家祖母一定不會錯的,我看人最準了。”
“你做什麼春秋大夢呢。就算江大小姐可以婚嫁,那也輪不到你。江大小姐這樣的,那是我們這些老百姓可以肖想的?”
“我可不是老百姓,我是伯安府的公子。”
“對於皇子王爺來說,你說你是不是?”
伯安府的公子愣住,想到什麼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往首位上的二人看了一眼,不由得嚥了一口唾沫。
他就說感覺策王看江大小姐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