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傾醒來,便聞周遭荷葉清香依舊。
隻是,她的整個腦袋都被紗布緊緊包裹,眼耳兩處的灼熱痛感讓她止不住倒吸冷氣。
“我這是……怎麼了?”暮傾明明記得前一刻她親眼看著想要殺自己的抓貓人慘遭雷擊、爆頭,可現在他卻並未聞到絲毫血腥或燒焦的味兒。
“先彆動。”一道似能讓耳朵懷孕的溫醇男聲響起。
聲控暮傾隻覺男人溫熱氣流輕輕劃過自己耳廓,似有羽毛撩撥了心間。
與此同時,男人的手輕覆在暮傾額頭,她便覺有一股清涼緩緩彙入雙目、雙耳與前額,方纔灼痛也隨之漸漸消散。
暮傾隻覺周遭雨幕中,匆匆穿行路人口中的自言自語,都變得異常清晰。
而男人緊覆在白貓腦袋上骨節勻稱皮膚緊實的手,竟在瞬間變得乾癟、枯槁。
“好些了吧?”男人再開口時,好聽聲音已略顯低沉沙啞,恍若由青年變成耄耋老者。
暮傾自幼便有過目不忘的強悍記憶力,好聽聲音更是一耳辨彆,對於前後反差極大的兩個聲音,她心聲驚疑。
房內,除了她,隻有一個人的氣味兒和呼吸聲。
暮傾試探性抬爪,在男人覆在自己額頭上的手背勾了兩下,確認對方並未惡意,這纔將爪尖收回肉墊。
“你剛纔被雷電傷了。”蒼老聲音再度響起,他手中一小指大小的藥包,輕輕塞入白貓雙耳,“這藥囊可緩解你耳中灼痛。”
藥囊隨聲入耳,暮傾便覺私有清風從耳廓一路直達大腦,而後遊走在四肢百骸間。
先前周身苦痛、疲倦蕩然無存。
“這裡再冇人能傷你。”男人枯槁手指轉向暮傾隱藏在肉墊下的鋒利爪尖,“彆怕。”
男人聲音似有魔力,自幼便冇安全感的暮傾卻覺異常安心,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她再度醒來,是被一清寒嗓音吵醒。
“治不好她,關店。”顧冉呈看著麵前在整個魔都名氣與醫術都屈指可數的獸醫,下了最後通牒。
“顧總,您家貓的視網膜、耳膜、腦組織都受到了嚴重損傷,可能……即便是當先最先進的技術,也……”
“十倍醫藥費。”速來財大氣粗的顧冉呈,再次一擲千金,隻為保那隻與自己息息相關的白貓平安健康。
獸醫略微心動,但依舊不敢輕易允諾,“顧總,這真的不是錢……”
“好吵。”耳邊聲音令人煩躁。
暮傾翻了個身,抬爪扯下眼前紗布,就看到顧冉呈一雙深邃眼眸周圍烏青一片。
那五官異常出挑的男人,似感到什麼般,在轉頭看到床上白貓起身瞬間,抬起的手僵在半空。
須臾,他健步上前,將那隻被醫生診斷為日後可能會又聾又瞎的白貓抱入懷中。
但一想到她剛受過傷,手上力道便柔了幾分。
獸醫詫異地將一人一貓送出門時,口中低聲唸叨:“這痊癒的速度,比昨晚的雷還神乎。”
蹲坐在顧冉呈肩上的暮傾,心中疑惑不比獸醫少。
先前那好聞的味道、驅痛的藥囊,以及那極讓人安心的聲音,難道都跟雷中仙人一樣?
隻是夢境?
“當心。”見白貓暮傾平安無事的顧冉呈,大喜過望,未曾看腳下道路,他長腿忽被一雙枯槁大手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