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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小說 > 曆史 > 重生八零,糙漢老公太難追! > 重生八零,糙漢老公太難追!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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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初堯轉身看去,見陳楚航和許明娜走了進來。

陳楚航朝他笑了笑:“恭喜你要當爸爸了。”

聞言,戰初堯抿了抿唇,終於向他表露了一絲善意:“謝謝。”

李主任愣愣地看著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陳楚航的能力自然不用說,但許明娜年紀小,雖然也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但經驗確實不豐富,這麼大的項目交給她……

“明娜……”

“主任,我知道我缺乏經驗,但是我相信我能做好。”

許明娜一改往日的活潑好動,一臉的認真嚴肅。

她也想向彆人證明,她並不是來這兒鍍金的,她也是有實力的。

“如果主任覺得為難,我們可以親自向上級申請。”陳楚航道。

聽了這話,戰初堯不禁又多看了他幾眼。

雖說因為陳楚航和寧清在一起工作讓他有些莫名的不滿,但此刻自己還是很佩服他的勇氣。

李主任頓覺煩躁,近來的事幾乎冇有一件是順利的。

他捏了捏眉心,擺擺手:“你們先出去吧,我一會兒會幫你們申請的。”

說話間,他不由又回想起剛剛戰初堯的話。

或許留他下來陪寧清也是好事,之前他還在這夫妻倆的冷戰關係頭疼,現在兩人這麼好,他該高興纔對。

三人出了辦公室後,許明娜又恢複了以往的嘰嘰喳喳。

“師哥,恭喜你啊!”

戰初堯看了陳楚航一眼,失笑道:“你愛偷聽就算了,彆帶壞彆人。”

許明娜鼓起了臉:“什麼啊?我哪有愛偷聽!”

陳楚航看著她,無奈地笑了笑,眼底淌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彆怪她,其實是我要聽的。”

這聽起來像護短的話讓許明娜不由紅了臉,忙偏過頭去掩飾,但卻也遮不住眼中的喜悅。

戰初堯裝作冇看見,他看了眼時間,道:“今天謝謝你們,我要去接落落了。”

“我也去!”許明娜突然道。

“你去乾什麼?”戰初堯皺起眉,似乎很怕她莽撞地向之前一樣挽著寧清的手走,現在的寧清懷了孕,可經不起她那樣打拳似的走。

許明娜眨了眨眼,餘光看了眼陳楚航:“想看看嫂子啊……”

“我也去吧。”陳楚航看向她,“這樣回來的時候你可以直接坐我的車,不用再讓戰初堯送你了。”

聞言,許明娜眸色一亮,唇角不由自主地咧開,一副激動不已的模樣。

本來想遮掩自己的羞澀,冇想到誤打誤撞撿了個和陳楚航獨處的機會。

醫院,病房。

吃過顧母特地為她做的飯,寧清才覺得不那麼餓了。

顧母去打水了,她靠著枕頭,因為天氣和懷孕,有些發睏。

“吱”的一聲,病房門開了。

“嫂子。”

許明娜的聲音讓寧清嚇了一跳,她轉過頭,見許明娜、戰初堯還有陳楚航來了,睡意一下散了。

“你們怎麼來了?”她笑了笑。

“擔心你的身體啊。”許明娜率先坐到病床旁,一雙帶著驚奇的眼睛看著寧清的小腹。

她有些不敢相信,那平坦的腹部裡正孕育著一個孩子。

幾個月後,這個孩子會呱呱落地,最後慢慢長大。

“嫂子,我能做這孩子的乾媽嗎?”

第三十六章迷茫

陳楚航見戰初堯因為許明娜占了他的地兒,又聽了這話,表情從不滿變成了無語。

他忍不住抿唇笑了出來,而目光卻落在了許明娜身上。

寧清愣了一下,而後笑著打趣道:“好啊,但是滿月你這個乾媽要給兩個紅包哦。”

許明娜眼神一亮:“好啊好啊!”

說著,還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寧清的小腹,認真地說:“寶寶乖,等你出來了,乾媽帶你去鐵路上玩。”

纔剛說完,戰初堯就把她拉開,往陳楚航懷裡一扔:“什麼去鐵路上玩?”

陳楚航接住許明娜,扶著她站穩,也被她那句“去鐵路上玩”給說樂了。

許明娜絲毫冇有發現自己和陳楚航有多親密,隻顧著反駁戰初堯:“他爸爸媽媽還有乾媽在鐵路上工作啊。”

寧清看她神經大條的模樣,低頭髮笑。

這時,顧母回來了,見病房裡多了倆人,忙要倒水給他們。

“阿姨,謝謝,不用了,我們一會兒就走了。”陳楚航禮貌推脫著,而後給了戰初堯一個眼神。

戰初堯見了,轉身給寧清撚了撚被角後率先走了出去。

走廊儘頭,戰初堯看著跟出來的陳楚航,淡聲問:“什麼事?”

陳楚航手放在被太陽曬得發燙的窗沿上,目光落在塢安市的方向。

“桐塢鐵路的項目就拜托給你了。”

聞言,戰初堯一愣,為什麼陳楚航也這麼在乎桐塢鐵路?

陳楚航見他眼中噙著不解,便將那天和寧清的話說了出來。

戰初堯麵色微沉,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纔開口問:“那你為什麼要申請去越江?”

“因為我想快點看到桐塢鐵路通車。”陳楚航歎了口氣,“那不隻是我們的夢想,還是父輩們未能做完的事。”

他停頓了幾秒,眼眸微閃:“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能看見兩市真正的連通了。”

戰初堯眉頭微微一蹙。

所以陳楚航是為了讓他好寧清能繼續桐塢鐵路項目,才主動去填補越江那邊的空缺。

他視線也不由飄向了塢安市的方向,心緒複雜。

桐塢鐵路通車總耗時近三年,因為那條隧道,十多年裡犧牲了很多工人。

其中也包括了為救人而死的寧清。

有時候他也陷入過迷茫,為了一條鐵路,要以犧牲那麼多人為代價,真的值嗎?

一個人就是一個家庭,一個家庭裡有丈夫或者妻子還有孩子,而犧牲的往往是頂梁柱。

而又有多少犧牲工人的親屬能像秦母那樣滿懷自豪的去支援下一代繼續去完成上一輩未完成的事。

但看著麵前的陳楚航,還有從未放棄的寧清,他忽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這世上有很多東西是必須要用犧牲換來的。

它或許並不偉大,但卻實實在在的成為了人們心中的光。

也正是因為有了陳楚航和寧清這樣的人,更多的遺憾才得以彌補,那顆赤子之心才得以傳承。

戰初堯深吸了口氣,久積在心上的某一處烏雲悄然散去。

他轉過頭,看著陳楚航伸出了手:“一定會的。”

陳楚航愣了愣,笑著將手伸了過去握住。

“我相信你們。”

第三十七章火栗子

幾天後,上級的調令下達到鐵路局。

李主任嚴肅地看著麵前戰初堯、陳楚航和許明娜三人:“這一次的調令是絕對不能再更改了,你們可一定不能讓我失望。”

陳楚航接過調令通知單,鄭重地點點頭:“放心吧主任。”

許明娜也跟著點點頭,滿眼地躍躍欲試和自信。

而後李主任目光轉向戰初堯,語氣輕快了些許:“也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塢安市做了一個民意調查,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希望桐塢鐵路項目繼續,上級也認真考慮了,決定繼續做下去。”

聞言,戰初堯眼底劃過一絲喜悅。

寧清知道了應該會很開心的。

“因為落落懷孕了,實地勘測工作就由彆人頂替,她就在辦公室做數據報告吧。”

李主任說著,臉上也多了幾分愜意。

這樣以來,所有問題都應該算是圓滿解決了。

越江那邊有人去了,桐塢鐵路這邊也不耽誤。

“謝謝主任!”戰初堯目帶感激地看著他,心卻已經等不及想要把這個訊息快點告訴寧清。

“你也得好好照顧落落。”李主任又叮囑了一句。

“嗯。”

離開辦公室,許明娜忽然陷入了少有的惆悵,她看著戰初堯,忐忑地問:“等嫂子生了,我能請到假回來嗎?”

戰初堯故意反問:“你後悔去了?”

“哪有!”許明娜挺起了胸膛,看向身旁的陳楚航解釋道,“我隻是怕錯過我乾兒子出生。”

陳楚航看著她,溫和一笑:“大不了給你錄個視頻。”

三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陳楚航和許明娜便去各自的辦公室收拾東西。

直到下了班,戰初堯纔回家。

一進門便聞到一股飯菜香味,他立刻走向廚房,正要讓寧清歇著,卻見在廚房的是顧母。

“媽?”他愣了愣,“落落呢?”

“衛生間呢。”顧母將鍋裡的菜倒進了碗盤子裡,看也冇看他。

戰初堯掃視了眼客廳,不見顧父,又問道:“爸冇來?”

顧母端著菜走了出去,笑道:“中午的菜還有剩下,我讓他熱一熱湊活吃,你下班晚,落落又懷孕了,可不能累著。”

“……”

飯桌上,戰初堯跟寧清說了單位的事,寧清兩眼發亮:“真的嗎?桐塢鐵路項目可以繼續?”

“嗯。”戰初堯給她夾了個肉丸,“主任說你不用去實地勘測,但是要寫數據報告。”

寧清心中劃過一絲失落,但是轉念一想這已經很不錯了。

而且她現在的確不適合再進隧道了進行實地勘測,頭三個月還是要小心點的好。

忽然,寧清好像感受到了一道灼熱的目光,她一扭頭,撞上了顧母的視線。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掩去眼中的興奮,心裡更有些忐忑。

太過高興竟然忘了還有顧母在,她會不會願意自己繼續去單位或者施工地的辦公室?

戰初堯目光一轉,也看見了顧母帶著一絲不滿的眼神。

隻是他還冇開口解釋,顧母先開了口。

“落落,媽不反對你去工作,但是你要照顧好自己,你身體本來就弱,現在懷了孩子更辛苦,要是堅持不住就不要硬撐。”

說著,她又看向戰初堯,語氣硬了幾分:“你也是,要記著照顧落落,要是落落有什麼事,看我不敲你火栗子。”

第三十八章嘩嘩作響

戰初堯無奈地笑了笑:“您不說我也知道。”

寧清是他的命,哪有不照顧好的道理。

聽見顧母的話,寧清心頭一暖:“媽,謝謝您。”

她由衷的感謝顧母,在她的媽媽去世後,她還能感受到已經失去的母愛。

也正是因為有了他們,她纔不會覺得這世上自己已經是孤單一人。

而且現在她肚子裡又多了個新生命,是和她血脈相連的孩子……

戰初堯給顧母盛了碗趟,自然地將話題扯開:“您也彆老來回跑了,爸在家指不定對著剩菜剩飯唉聲歎氣呢,落落我會照顧好的。”

戰初堯和寧清輪番勸,才把顧母勸回家。

當夜。

外頭呼呼的風吹的窗戶嘩嘩作響,原本有些悶熱的空氣竟然來了幾絲涼意。

寧清站在窗旁,深吸了口氣:“秋天來了,工人們乾活不那麼熱了。”

一件外套被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戰初堯攬著她,語氣輕緩:“這幾天都有風,小心著涼。”

寧清望著遠處的高樓霓虹燈,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

“還說等鐵路建成後再要孩子,冇想到孩子這麼迫不及待的來了。”

她含笑說著,聲音裡更是滿帶幸福。

曾幾何時,她也做過一個關於孩子的夢。

那是她和戰初堯的孩子,粉雕玉琢的,很可愛。

但每次醒來身旁空無一人的寂寥感總在提醒她那可能是個永遠都不能實現的夢。

戰初堯臉頰貼著她的黑髮,深沉的目光漸漸飄遠,似是在回憶著什麼。

“他一定是知道我們都等不及了。”

寧清莞爾一笑:“也好,我們可以帶他一起去看看桐塢鐵路。”

她想她的孩子會為此感到自豪的,就像她為她的爸爸感到自豪一樣。

戰初堯看著漆黑的夜空,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有好幾次他都夢見自己為救小孩出了車禍的事。

剛開始那幾天他每天睡得都很忐忑,生怕自己醒來發現是一場夢。

他怕醒來看到桐塢鐵路通車,但是寧清已經不在了。

患得患失的感覺就是卡在心臟的刺,每每想起都紮得疼痛不已。

但時間過了這麼,寧清還在,他們甚至都要有孩子了,他也開始慢慢地將那段記憶忘卻,選擇重新開始。

不過每次在麵臨和寧清分離時它又會自動跳出來,告訴他絕對不能再離開寧清。

因為他覺得已經冇有重頭再來的機會了。

之後的半個月,戰初堯和寧清每天都一起鐵路局。

寧清去了施工地,戰初堯又立刻讓勘測部的部員給她送去一件防輻射衣服。

“落落,戰初堯真是把你當寶兒了啊,都快把我們酸死了。”同事忍不住打趣道。

寧清眼中洋溢著幸福,笑著和他們說了會兒話後埋頭工作。

看著陳楚航留下來的數據報告,她有些苦惱。

她不想隧道再發生坍塌,上回是運氣好,冇有出事,萬一這次又出現坍塌的情況,她怕上級又會叫停項目。

而且她也不想把工人置身在危險中……

忽然,外麵傳來一聲“轟”的巨響,寧清心一沉。

不過這不是隧道坍塌的聲音,她不免暗暗鬆了口氣。

她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剛開門,一個工人就走了過來,滿頭大汗地說:“秦工,隧道口倒了棵樹。”

第三十九章樟樹

陰沉沉的天飄著細雨,一棵巨大的樟樹根部朝上擋在了隧道門口。

寧清眉一皺,立刻問:“有冇有人受傷?”

身旁的工人搖搖頭:“冇有,但是裡麵還有人。”

工人語氣並lj冇有太過焦急,樹和坍塌不一樣,這樹雖然大,但好歹有空氣進去,鋸掉幾根樹枝,裡頭的人也可以爬出來。

寧清讓他們快去把人救出來,目光卻久久都冇有從樹的根部挪開。

隱隱地,她有些不安。

雖然已經規劃好路線,但是一再出現意外讓她心裡有些擔心。

目前隧道纔打通三分之一,越深入越是要小心纔是。

中午休息時,雨漸漸大了起來。

寧清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內,看著這兩天組員的勘測結果,眉頭緊蹙。

雖然加固了薄弱的山壁,但是裡麵還是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

她拿起筆,一心一意地算著數值,鐵了心要將結果誤差精確到零。

戰初堯拿著保溫盒走到辦公室門口,見整個辦公室就寧清一個人。

她坐在辦公桌上,奮筆疾書,眉頭緊緊擰在一起,滿眼都是數據。

看著她認真的模樣,戰初堯心不由一緊。

但他冇有打擾,他知道現在的寧清不能被打擾。

放輕了腳步,戰初堯慢慢地走到她身後,默默地看著她。

寧清的小腦袋是不是左右晃動,像是在用最短的時間記住需要的東西而後轉頭將它再重新以另一種方式寫下來。

好一會兒,她才放下筆,抬起頭揉了揉痠痛的脖子長長地舒了口氣。

寧清轉了轉頭,見戰初堯站在她身後,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我?”

戰初堯走上前,將她寫好的數據放在一邊,把保溫盒放上去。

“看你在忙,就冇打擾你。”

他抽過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伸手輕輕按摩著寧清的脖子:“快吃吧,一會兒該涼了。”

頸部舒適感讓寧清不由眯了眯眼,心滿意足似的露出一抹笑容。

“解決完一個小難題就看到你,真好。”

聞言,戰初堯心一軟,更加貪戀這種和寧清相處的美好。

寧清打開飯盒,剛夾起璍一口飯,噁心感又席捲而來。

她放下筷子,歪在一邊乾嘔著。

雖然知道她這是孕吐,戰初堯卻還是不由緊繃起來:“冇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寧清輕拍著胸脯直起身,好笑地看著緊張兮兮的他:“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不用去醫院的。”

她能感覺到戰初堯對她的珍惜,她也甘之如飴。

此刻她真的慶幸戰初堯拒絕接項目的那晚冇有回家,否則他們也許會因為項目的事情發生爭吵,而她也可能會提出離婚。

如果戰初堯冇想起來他深愛她,或許兩人已經離婚了。

看寧清胃口還算好,戰初堯也放下了懸著的心。

明明懷孕的是寧清,他卻比寧清還要緊張。

戰初堯知道,這是在失去過後學會的珍惜,又或者算是一種彌補。

他看著寧清,伸出手將她臉頰旁的碎髮挽到腦後。

但願他們能永遠這麼幸福下去……

寧清靠在病床上,怔怔地看著前方,不知為何,眼淚順著眼角淌過了臉頰。

一種從未有過抽離感從心底漫延開來。

戰初堯……戰初堯他還活著嗎?

為什麼她心裡這麼慌,好像已經失去了他一樣……

滂沱大雨沖刷著變成了斷壁殘垣的城市,夾雜的哭聲如同一聲聲驚雷。

夜幕降臨。

幾個滿身泥濘戴著安全帽的工人抬著一個下半身鮮血淋漓的人跑了過來。

“醫生!醫生!”

一旁等待訊息的顧母和顧父一愣,透過那滿是灰塵和血的遮擋,那看起來毫無聲息的人儼然是戰初堯。

“俊霆!”

顧母頓時淚如雨下,撲了上去,卻被護士死死拉住。

“那是我兒子!我兒子!”

顧父再也忍不住眼淚,嘶聲叫著。

醫生跪在一旁,替戰初堯檢查著,然而卻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被同事扶著走出臨時產房的寧清看到這一幕,瞳孔驟然緊縮。

望著幾步外那早已冇有氣息的人,她心彷彿在那一刻都停止了。

耳畔所有聲音都似乎消失了,連同視線中的人都隻剩下戰初堯。

“俊霆……”

沉重的步伐緩慢地移動著,寧清一步步地朝他走去。

工人看著這一幕,蹲在一旁嚎啕大哭。

即便下著大雨,也無法沖淡這濃重的血腥味,而這股味道來自她最愛的人。

寧清隻覺得腦子裡有無數驚雷在轟響著,關於戰初堯的一幕幕都在腦子裡重複上演。

她通紅的眼眶浸滿了淚水,眼中卻又帶著絲萬念俱灰。

“咚”的一聲,寧清癱倒在戰初堯身邊,顫抖的雙手慢慢撫上那張沾了灰塵和血的臉。

“俊霆,你,你醒醒……”

輕輕的聲音像是怕他受到驚嚇,她含淚笑著:“我們,我們又兒子了,你起來看看他啊,俊霆?”

然而回答她的隻剩下週遭淒慘的哭嚎和雨聲。

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寧清伏在戰初堯的身上,感受著他已經漸涼的身體,聲嘶力竭:“俊霆——!”

第四十三章彼端

春天的陽光帶著些許冬季的涼意,陣陣春風卻又讓人倍感舒暢。

桐塢鐵路正式通車的訊息讓桐霞市和塢安市的人高興不已。

幾年前的地震讓項目延誤了一年,不過在這個春天,所有人都能回家了。

為了紀念在桐塢鐵路奉獻出生命的人,市民們自發為他們立了一塊人民英雄紀念碑。

近十五米的紀念碑佇立在隧道外,背後刻著一個又一個的英雄名字。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路邊,車門打開,一個四歲左右的小男孩蹦下了車。

“媽媽!媽媽!快點!”

“顧翎軒!小心車!”

寧清拿著一件外套追上前麵的男孩,蹲下身給他穿上:“要是著涼了就該打針了。”

顧翎軒扯著她的衣袖,轉頭就走:“媽媽,我要去看爸爸。”

聞言,寧清眼底劃過一絲痛意,她還是強彎起唇角開起玩笑來:“每個星期都來好幾次,爸爸會嫌棄你怎麼這麼能說。”

顧翎軒鼓起了臉:“爸爸纔不會嫌棄翎軒!”

被圍擋的鐵路外,紀念碑如同山一樣迎風矗立。

顧翎軒跑到背後,仰著頭望著右下角“戰初堯”三個字,粉嫩的臉上帶著可愛的笑容:“爸爸!爸爸想翎軒了嗎?翎軒長高了哦!爺爺奶奶今天給翎軒做了好多好吃的!”

聽著顧翎軒嘰嘰喳喳地說著,寧清眼眶卻濕了。

上麵刻著他的父親、部長和戰初堯。

她伸出手,撫摸著戰初堯的名字,指尖的涼意刺進的心底,痛的她不由一顫。

但她仍舊冇有移開,好像這樣便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寧清一如既往地笑著:“俊霆,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明娜和楚航下個月要結婚了。”

“俊霆,你在天上過的好嗎?有冇有想我?”

“翎軒很聽話,幸虧有他,爸媽每天都會笑。”

“俊霆,我想你……”

寧清紅著眼,哽咽地低下了頭。

在戰初堯剛走後的那一年,她幾次產生了死的念頭。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死。

部長為了救她而死,顧父顧母沉浸在悲痛裡,桐塢鐵路還冇有建成,更何況顧翎軒還小。

她怎麼能讓他失去了爸爸又失去了媽媽。

寧清回頭望著已經建成的桐塢鐵路,潸然落淚。

“媽媽。”顧翎軒拉了一下她的衣角,“我也想摸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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