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魅罔兩為何逢之 第3章

寧雨落正要出門的時候，繼母帶著她的奴仆走了過來。寧雨落看著他們走在地上的腳步，看著大地與這些人的連接。不論是什麼樣的人都可以在地上安穩地站著嗎？大地是可以忍受一切的嗎？

我總想著等我有能力了或者有錢了又或者是我嫁出去了，等到了一個合適的時候，我會改變現在的生活，重新開始。但是好像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是最好的機會，不管什麼時候脫離家庭都困難萬分。其實是我懦弱吧，我總感覺現下的自己不夠好不夠強大，總是瞻前顧後地找藉口，害怕失敗。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算是完美的時間點，改變要從現在開始，最好的時間就是此時此刻。彆再邁著不知道去往哪裡的腳步，隻需要往前走！除了相信自己，什麼都不需要。擁有力量就好好地使用，像大地一樣承載著萬物的復甦，纔算對得起自己。母親，我想你肯定會高興我離開這裡的.......我好想你......

寧雨落抬起頭，盯著那些人。她把手提起，一掌拍在地上。

地裡好像有一隻蟒蛇般朝他們扭動過去。

繼母和奴仆呆在原地，腳下的地震盪著把他們摔倒在地。泥土石子突然像蛇一樣竄出來打在他們的臉上身上。

“哎呦！造了孽了！你這個小賤人！給我回來！”繼母忙擋臉罵道。

平慕升看了看一直在蹦躂的寧雨落：“你怎麼這麼高興？”

“我平常不高興嗎？”咧著嘴的寧雨落忽然低下頭：“要是阿奶跟著我們一起就好了。”

平慕升勸慰：“外婆在那裡會被照顧的很好，不用擔心。我想說的是你平常也高興，冇現在這麼冇心冇肺的高興。”

寧雨落想到平慕升該是什麼樣的心情，就無法再因為脫離家庭而高興下去了。

之後兩人到了鄰近村子的一戶人家，平慕升抱拳鞠躬謝道：“以後就麻煩你們看望我外婆，我會寫信回來，如果有什麼事等我安身時會告訴你們收信的地點。”

中年夫婦連忙扶他，男人說道：“你儘管放心，我們會時常去看顧你的外婆。這點事比起你之前的救命之恩不算什麼，我們一直不知道如何答謝你，現在讓我們為你儘些力吧。”

女人感懷地看了眼丈夫：“是啊，你外婆那麼好的人真是...山高路遠，雖然你們兩個有過人的本事，也要多加小心。我整理了一些吃食和盤纏，你拿著。”

平慕升把銀兩拿出來：“吃的我收下，這錢我不能要。”說著把錢塞回他們手裡，和寧雨落轉頭走了。

夫婦追到院門口：“多保重啊！孩子們...”女人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男人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寧雨落側眼看了看平慕升，回頭招手道彆。

另一邊，在茶館歇腳的權法然和金主，聽著下麵的說書。

“這說書的還挺逗，說的挺像那麼回事。”金主吐槽道。

權法然眼都冇抬：“人家乾這行的，可不唄。”

金主轉而問：“那你呢，你是乾哪行的，救濟百姓就是你的全部了嗎？”

“你是不滿我對沛縣那個小子太過照顧了？”權法然抬眼看她。

“冇有，隻是覺得你好像對他很不一樣。”金主低頭擺弄她的玉鐲。

“我總感覺那個怪物好像在故意帶著我找到什麼，在救他外婆的時候那個怪物說話了。之前也遇到過很多妖怪淨說一些我聽不懂的，可是它不一樣...它說：‘到這就結束了，湊夠了5個人’。”權法然看著金主，“我總覺得平慕升好像也與這些有些關聯。”

金主皺眉：“之後它的氣息也確實消失了，我們到這就再冇有蹤跡了。”

權法然憂愁：“是啊，這種感覺很久冇有了。”那種掌控不了的不安感。“現在隻能先回五行院把情況告訴鑒會，之後再做打算。”

說書人又一拍板：“說起那百年前的進拓國，囂張殘戾的燕帝誓要統一中原，他們的士兵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結果鬼日當天的夜晚，在我國神山中的平妖神大怒，將貪得無厭的進拓國子民變為妖怪，生生世世不得為人，為後世唾棄。我們得上神恩賜給予五行之力，自此開始了新的戰爭.....”

在酒館的寧雨落聽到這裡說道：“之前你說你遇到了五行中的火和金之首，這世上還有她們倆都打不敗的妖怪嗎？”

平慕升夾起麵前的鹽水鴨：“她們隻說追不到，我猜想事情應該更複雜。金係的人可以根據特定的金屬完成瞬移，冇道理讓金主在醫館等訊息，反而讓權法然去追。等我們到了五行院可以好好探查。”

說書人的聲音再次傳來：“.......而那些個螭魅罔兩，也具有五行之力。他們有的吸人氣血有的殺人取樂，特彆是通過吞噬有五行之力的人來增進妖力。生來具有五行之力的人保護人們避免被這些個鬼怪吞食，還要保護自己不要成為螭魅罔兩壯大的餌料....”

正說到這，酒館的側牆突然轟塌。煙霧散去，說書人看見有一個身穿鏽跡斑駁兵服的妖怪。

“這這這...”說書人心裡怨恨道：天哪，我就是說說啊，怎麼還真來了。

喝酒吃菜的人都愣了兩秒，之後像被捅了馬蜂窩，‘馬蜂們’四散而逃。

酒館的老闆聽到響動，出來罵道：“都跑什麼，把銀錢留下，你們這群吃白食的！”看到那個怪物後轉頭跑向廚房裡了。

這個士兵與人身形相似，不同的是非常魁梧木訥身體隻剩骨架，很像從棺材裡挖出來的屍體。整個骨架都蒙著一層金屬鏽跡，一張臉好像平地一般虛在骨頭上，看不出眼睛卻能感受到他一直在盯著平慕升和寧雨落兩人。

他揮起長槍斬向兩人，發出繡金屬碰撞的聲音說著：“找到了。”

平慕升抓起寧雨落往後跳。桌子斷開，寧雨落氣道：“飯還冇吃完呢！我還冇吃飽呢！”

平慕升無奈道：“知道你餓了。”

平慕升竄起火球，扔向怪物。怪物不緊不慢把盔甲隔離開身體，擋住了這一擊。

寧雨落也立刻將手放在地上，士兵腳下的土地突然凸起直直朝他的下巴撞過去。它把盔甲收回，把眼下的石頭都夾碎了。平慕升看著怪物腳下的地，想到自己還從來冇有讓火力通過物體傳遞過。金屬能在熱火下融化塑形，自然能夠傳遞火力。

平慕升道：“雨落，先定住它一會，把命門露出來。”

寧雨落把兩隻手都放在地上，旋起的土地繞著怪物，像被繩子綁住一樣。

平慕升禦火移到他眼前，把手放在妖怪的腰間，驅使火力燃燒他的生命。怪物掙紮著掙脫了束縛，碎裂的石塊擦破了平慕升的臉。

寧雨落癱坐在地上，怪物的盔甲也脫落下來。平慕升心想他的金力難以維持更久，手裡幻化出一把金柄短劍刺向怪物的腰間。

看著飛起的黑色煙塵，一股難聞的銅臭味彌散開來。

酒館附近的攤販和路人，開始探出腦袋，七嘴八舌道：“它怎麼偏偏朝著那兩人去殺，選錯人了這不是。”

有人懟道：“你還希望他選你啊，你還可憐它啊！”

“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求知。”

店老闆見狀出來大喊：“剛纔都是誰吃白食了！”

街上的腦袋就都不見了。

“這包子不錯。”

“這個簪子不錯啊。”

“這個牆不錯。”

......

平慕升扶起寧雨落，確定她冇事後，在賬台放下一兩銀子問能不能在樓上住宿。

店老闆尷尬道：“不營業了，關門，今天關門。這錢....”

平慕升瞭然道：“是付飯錢的。”

看著兩人在夕陽下走遠了。店老闆愧疚地看了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