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說完,淩虛子便一劍劈來,他神色不爽,這臭小子明明在跟自己打架,這可是頂重要的大事,稍不留神就是頭破血流!
當然頭破血流的不會是他淩虛子。
而眼前這個臭小子居然跟他打架時還有空撩妹!
撩的還是他的小師妹!
淩虛子生氣道:“你是不要命了?”
他蓄了五分劍勢抬手便劈,這劍含著三分怒氣,四分凜冽,又蘊含了四分內力,彆說普通人就算是小有名氣的劍客遇到師哥這一招必定也是非死即傷的。
他想嚇唬少年,順便......在小仙女師妹和另一漂亮女子麵前出出風頭。
魏寧麵露擔憂之色,看來師哥是有點生氣了,竟然對一個普通少年使出清風斬。
清風斬乃清風關排名第三的招式,劍招快、威力大,若使得好,效果十分驚人。
冇想到對於這十分迅捷的一劍,白珩卻輕巧避開,將鐵劍攥在手中,口唸劍訣,另一手兩指併攏,輕推劍身。他卻並冇有看淩虛子,眼神隨著指尖慢慢向前。
他身後的樹林從剛剛的獵獵作響,瞬間變得平靜無波,這前後的反差讓淩虛子不敢掉以輕心,他時刻注意著防範白珩的攻擊。
這樣的動作?這樣的劍勢?淩虛子有點琢磨不透對方想乾什麼。
白珩閉上眼睛,運起內力,使自己處於一種絕對虛空的狀態,並鎖定對手淩虛子的位置。
心臟跳動,血脈環流,大自然賦予的一切都有跡可循。
俗話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事實果真如此麼?
而少年這一招,恰恰是使天地在眼前失色,你的敵人卻被無限放大,當你足夠靜下心來做一件事情,你纔會發現他的位置。
而此時此刻,你就處於絕對的優勢,對方恰似狩獵場中的小白兔。
淩虛子就是這隻小白兔。
當然他不會明白。
白珩正準備發動攻擊,突然出現了誤判,有一隻飛鳥恰好經過,在地上跳來跳去,啄食。
而此時的淩虛子也不再坐以待斃,兩個生命跡象同時異動,白珩覺得自己虛無境界已破,便睜開了眼,心中有些懊惱,原來是一隻鳥啊。
大抵一些重要的事情都會被微不足道的小事擊垮擊潰。
白珩心想,終究是自己太過年輕,對於《長虹十式》最終式的“穿雲度月”仍是領悟不夠。要是風師父在這裡,必定又要罵自己隻顧貪玩。
一隻鳥什麼的,怎麼能這麼容易破了劍法嘛。
淩虛子當他是虛晃一招,麵露春風,喊道:“小鬼,不關你事,我自找我師妹回去。你彆摻和。”
白珩冷聲道:“你欲圖不軌,我怎能讓你如願。”
淩虛子一頭霧水,他看了看受傷的白韻和單純可愛的小師妹,四周又寥無人煙,心情十分複雜,敢情這小子把自己當成對白韻施暴的歹徒了?
怎麼可能?
自己那麼風流倜儻,怎麼能做這種下流的事?
他怒火蹭的一下起來了:“你小子彆瞎說,我隻是過來揪我師妹,那女孩子是被我師妹救下的。”
白珩看了看他,冷笑道:“確實如此。”
淩虛子又惱了一下:“我說話你明不明白?不是我,我隻是路過,那兩個歹徒已經被我師妹趕跑了。”
白珩卻不再聽他說話,將那隻礙事的鳥趕走,挽了一個劍花,直直落劍下來。
淩虛子正麵格擋,兩人又打的不可開交。
淩虛子見少年頗有來頭,不宜再和他多做糾纏,便急急轉了個勢頭,想先發製人,然後趁機遁走。
非常簡單的一式,但因為淩虛子武學造詣高,速度極快,白珩雖背對著他,已經感受到劍勢,準備迎戰。
“啊——”地一聲,倒地的居然是魏寧!她左肩被淩虛子刺中,像一朵凋謝的花,隕落在大地上,碧色的裙衫染上了一片血跡。
“姑娘!”
白珩十分意外,他馬上扶起魏寧,看著她膚如凝脂,睫毛因疼痛微微顫動。
他忽然生起異樣的感覺。
從未有人替他擋過劍。
“白公子,你冇事吧......”她看著白珩,語調輕柔,像是要被吹落在風中。
“我冇事,你等我一下,”白珩轉移視線看向淩虛子,皺緊了眉,“你為何傷她?”
淩虛子顯然也是傻住了,他這蠢師妹居然自顧自幫臭小子擋了一招?莫名其妙這招根本不需要擋啊,根本傷不到他。
他想過去檢視魏寧傷勢,卻被白珩斥了一聲,於是不敢走近,卻看到魏寧在僅他可見的位置輕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真是個臭丫頭,淩虛子無奈地笑笑,看來這次必定是抓不回去了,為了不被抓回去,居然使用苦肉計,小師妹變得聰明瞭,不知何時竟也長大了啊。
既然如此,他短期內必不可能得逞了。
於是他不再糾纏,抬腳遠去,留下一語:“師妹且好好養傷,改日師哥再來接你!”
礙事的人終於走了,魏寧輕舒了一口氣,但是不能確保師哥什麼時候還會出來,將她帶走。
肩上的傷其實不算太重,一點皮肉傷,本來淩虛子隻是用它來吸引注意趁機逃遁的,可是魏寧卻計上心來,這少年居然如此厲害,可以跟師哥打的有來有回,她心中便萌生了一個想法。
再怎麼樣也比被抓回去和親好啊!
“小姐,小姐——”白韻聽聞有人喊叫,聽聲音十分熟悉,像是初月。
她急切迴應:“初月,是你嗎?”
那人聽聞後,過了一陣,興沖沖地跑了過來,身後還有一群小廝。
果然是初月。
初月看到小姐的傷勢,以及受傷的魏寧和揹著一捆柴的白珩,既是擔心又是疑惑,忙讓小廝架起小姐趕回白宅去,心疼道:“小姐,你怎麼搞成這樣?萬一有個好歹,我怎麼向老夫人交代?”
白韻大夢初醒一般,想起那兩個歹徒,自己還從未受過這種委屈,幸好魏寧和白珩出現,她難受道:“先回去吧,趕緊請大夫。”
白宅中,白老夫人一看心肝寶貝孫女慘狀,悲從中來,差點當場滾下眼淚:“韻兒,你這孩子就是不讓人省心。如果你父母知道,必定不會饒過我。”
白韻看著姥姥傷心,自己想起今日的遭遇,心中酸楚,又想到自己在朝為官的父親,眉目變得漠然,冷聲道:“他?他會管我?他巴不得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