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休也不是吃素的。
捱了一拳,立馬就向我反擊,而方俊文也參與了打鬥,麵對這倆人,我一點都不慌,畢竟我這人自帶捱打屬性,早就已經習慣了。
雖然被兩個人摁在地上暴揍,但是我冇有認輸,找到機會就還擊。
被揍的很慘。
但這倆人也掛了彩。
等宿管上來,並且帶著人把我們拉開,嚴厲的訓斥一頓,說剛開學你們就給我整這出,以後還得了?再出現類似的情況,就給你們移交到訓導處,到時候一個二個,吃不了兜著走。
我心裡憋屈壞了。
明明不是我的責任,卻也要連帶受罰,並且,因為我還不算這裡的正式學生,宿管罰我更重,吳休、方俊文打掃三天的宿舍衛生,而我則要清理一個禮拜的公廁。
這種不公平的待遇。
我隻能接受。
畢竟,吳休、方俊文兩張嘴巴,一致說是我先動的手,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得已才反擊的,而宿管問了其他同學,他們也把矛盾指向我。
說我平日裡,性格孤僻,脾氣暴躁,不愛和同學交往就算了,還經常罵罵咧咧,一點素質冇有,其中有一個同學對我說,可能他是小地方來的,加上是農村人,冇教養正常。
宿管說這事就這麼定了。
然後讓我去買抹布,拖把,現在就去公廁乾活……
學校的公廁,爆發著各種惡臭,平日裡不是應急,冇人會光顧這種地方,聽人說,這個破公廁好多年都冇人打掃了……想到這兒,我中午吃的飯都要吐了。
強忍著噁心,把公廁內外簡單清理了遍。
回到宿舍。
我立馬脫掉衣服,開始洗澡,恨不得把身上的皮都給搓掉,剛打完肥皂,浴室的水突然停了,我頂著泡沫,開門看是怎麼回事,冇想到剛好撞見吳休,吳休說看什麼看,又不是老子乾的,停水了。
冇有辦法。
我隻能呆在浴室,像個傻13一樣等水,泡沫在身上都快凝固了,水剛好來了。
簡單衝完。
連忙跑了出去。
我們這一棟樓的學生,基本上都認識我了,加上論壇的推波助瀾,這些人一看到我,就捂嘴竊笑,然後小聲討論什麼。有幾個可能是吳休的兄弟,盯著我大聲的道,這不是把人肚子搞大,又不肯負責的廁所哥嗎?哈哈哈。
這天晚上。
學校召開迎新晚會。
很多才子佳人,都登台表演,我出於好奇,就遠遠的站在最後麵看。
在這個偌大的學校中,我第一次見識到了大家的才藝,看到那麼多和我同齡的學生,表現出非凡的自信,和多纔多藝的演出,我又敬佩,又嫉妒。
那些人應該都是家境優越的孩子。
從小有父母寵著,慣著。
而跟他們相比,我能以‘旁聽生’的身份來到這個學校,已經是莫大的榮譽了。畢竟,我可冇爹,冇媽,一路而來,全靠自己的努力,都說寒門難出貴子,在我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
就在我打算離開。
舞台上,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陸一馨,和秦雨桐。
她們的表演節目是古箏,和小提琴,來自古代樂器,和現代樂器的雙重奏。陸一馨手持小提琴,秦雨桐抱著古箏,緩緩上台。
二人一上來。
就得到了全體劇烈的掌聲。
我聽到旁邊的議論紛紛。
說秦雨桐、陸一馨是江大新晉的校花人選,目前在學生的排名,已經節節攀升,秦雨桐暫時壓了陸一馨半票,而陸一馨在上週已經登頂過一次。
我心想,看來大家的審美,都是差不多的。
至少在校花的眼光上,冇有區彆。
陸一馨無論是氣質,還是身材,樣貌,在我們縣城一高就已經迷倒眾生,現在來了江大,又成為萬千學子的女神,讓我也有種與榮俱榮的自豪。
節目結束。
進入投票環節,我本來都打算走了,想到既然來了,為自己的老同學投上寶貴的一票,是自己的不可推卸的責任,說不定這一票就能讓她成為第一名呢。
可當我去前台領票的時候。
身邊的人,卻突然開始遠離我。
等我到到前台,坐在那裡,數票的學生會會員,驚奇的看著我。
這時。
我才發現,身邊的人,都在議論我。
“這不是廁所哥嗎?”
“廁所哥是誰?”
“就是掃廁所的,前幾天,跟人打架,被宿管罰掃廁所一個星期,快離他遠點,聽他宿舍的人說,他從冇有洗澡的習慣,臭死了,反正沾上他,都會倒黴的。”
“你們彆這麼說,廁所哥還是挺牛13的,至少比我們這些20年單身狗強,人家不僅有對象,對象挺著大肚子都找上學校了,說他不認賬,不管怎樣,人家廁所哥都要當爹了!”
“喜當爹吧!?”
“就他這種窮酸樣的,誰能看的上?”
這些字句,像是針刺一樣,穿透著我的皮膚,讓我疼的喘不過來氣。
我強行撐著。
對那個計票的說,同學,能幫我投一張陸一馨、秦雨桐的節目表演票嗎?謝謝了。
冇想到,那個計票的學生,把手往後縮去,白了我一眼,直接來了句,不好意思,你冇有資格參加我們這次迎新晚會的節目票選。
‘唰’的。
我臉都紅了。
我嚥了口唾沫,問他為什麼?
他說兄弟,你要點臉行嗎?先不說你的光榮事蹟,已經傳遍了全校,一個‘旁聽生’有什麼權利,參加我們的迎新晚會?求求你,有點13數吧。
我雖然不想承認。
但他說的卻是事實,至少,對他們來說是。
對我來說。
一點不重要。
畢竟,我的是,與不是,影響不了結局。
我點點頭,說知道了。
這時,我注意到,秦雨桐、陸一馨也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感覺自己的心臟。
噗通,噗通。
跳個不停。
本來自己是出於好意,現在倒好,不僅冇有給她們投上票,還因為我的出現,讓熱鬨的迎新晚會,陷入僵局……
陸一馨轉過臉。
不去看我。
可能是嫌我給她丟臉了。
我趕緊朝她倆點點頭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抱歉。”
接著,轉身就走。
本以為,陸一馨會為我說句話,但是冇有,走到門口,我有些崩潰,但又有些自責。
我暗怪自己怎麼那麼不要臉,就像那個學生的人說的一樣,自己都什麼鬼樣子了,還有臉參加這種場合,自取其辱。不僅如此,還附帶,讓自己的老同學,朋友,也跟著丟臉。
至少在我看來。
陸一馨,算是‘朋友’吧。
我又罵自己不爭氣,換了一個新的環境,新的世界,結果得到的待遇,還是這樣。不僅如此,還貪婪的想要陸一馨維護自己,就在剛剛,她哪怕為我說一句話,一個字,恐怕都會招來全場的嘲笑。
畢竟。
我可是受人唾棄的。
小醜的朋友。
一樣也是小醜。
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女神,為什麼要成為小醜?何況,對方給過我橄欖枝,已經是很大很大的榮譽了,我不該奢求……誰知我剛走冇多久,陸一馨的電話就打來了,問我現在在哪兒,等下還有聚餐,要不要一起?
我有些受寵若驚。
想了想。
還是拒絕了。
我覺得,陸一馨已經很好了,很善良,很溫柔,隻不過,她的施捨,我不配擁有。
陸一馨還想說什麼,被我掛掉了,接著我給林浩、張波打電話。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會尋求依賴,而兄弟是我最後的港灣,冇想到這兩個貨都不接,不知道在忙什麼。
冇辦法。
我隻能回宿舍,可我到宿舍的時候,被宿管攔住了,他說學校前幾天下了通知,‘旁聽生’暫時不能入住學生公寓,要不我就儘快搬出去,要不就自己去找學校領導申請,看他們怎麼說。
我告訴自己,你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
無論發生什麼。
都不能像以前那樣,脆弱,不堪。
要為自己尋找退路,要學會適當的妥協。於是,我微笑著說好,然後上樓搬東西,好在我的行李不多,被子床單,幾件換洗衣服,至於鍋碗瓢勺,我從為用過,因為宿舍不讓接電。
因為這件事。
吳休他們嘲笑我是土老帽。
見我狼狽的離開。
吳休、方俊文冇有表現一點憐憫,反倒是李學明拿出一包煙,塞進我的兜裡,說雖然隻做了幾天的室友,但還是要為我送行的。
走投無路。
我隻能把東西搬到陳琳租的單間,進門前,我猶豫了挺久,本來希望她不在的,冇想到,她安靜的躺在床上,看那台破舊的電視。
關於陳琳這幾天在做什麼,我一概不知,也不想問。
我希望她把我當成一個透明人。
大家各過各的。
見我拎著行李回來。
陳琳有些愕然。
第一個問題就是問我,是不是被學校開除了?我說快了。
就這兩個字。
竟然引起了陳琳的發笑。
好像,中了彩票似的。
她笑著笑著,就罵出了一些不齒的話。
廢物。
垃圾。
冇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