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青春 第10章

男生髮育和懂事都比女生要遲緩。朱華是長得清秀成績優秀還會唱歌，小學期間在班上一直很受女生歡迎。但是，朱華一點也不明白那些女孩的意思，在做遊戲“警察小偷”的時候，充當“警察”的朱華會毫不手下留情，一點不懂憐香惜玉，他攆著心花怒放喜笑顏開的女孩子們，女孩子們開心不過三秒，被朱華逮到，朱華會像電視裡官兵押人一樣，兩手抓住女孩的胳膊大喊：“你被捕了！哈哈，又抓到一個！”有的女孩手臂被弄疼了大喊：“朱華你乾嘛，你輕點！”

初二以後朱華髮育起來了，開始琢磨男女同學之間的交往。那時電視裡播放的《流星花園》，風靡全國，喇叭褲開始流行。朱華學會了唱言承旭《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儘管當時的他不明白愛是怎麼回事，就知道自己該向歌裡唱得要愛，並且真的真的！那個年代，朱華是用隨身聽放著磁帶看著歌詞一遍遍學的，隨身聽當然是朱華媽媽給他買聽英語的。

朱華有次忽然發現自己本子上有條留言“我很喜歡聽你唱歌，希望你能在音樂課上給我唱《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當時他的心情多麼的激動可又是多麼的害羞。女生就是坐在朱華前座的張月。張月連續留級兩級到了朱華的班級，經曆過杜國的事情後，張月很想報複可是冇有機會。這下遇到了朱華，這單純的弟弟，姐姐來逗逗他吧，等杜國知道了肯定氣得不輕，就用朱華來出口氣。而天真的朱華被矇在鼓裏，第一次有女生給他寫信表達愛意，他以為他的愛情來了。

朱華、藏大忠與蘇小青說了再見後，一轉身，發現窗戶裡探出個頭，正是張月。張月說：“好呀，你們兩個，在這裡私會咱們年級大美女呢。還有你朱華你背後說謝老師壞話，我要告訴他的啊！你等著被罵吧，哈哈！”

朱華聽張月這麼一說，心裡還是有點害怕的，害怕高武和謝雁冰會以此來找茬，更害怕屁大點的事情他們又要喊家長，或許又要不免挨一頓打。杜靜打起他來是非常可怕的，打得興起隨手抄起什麼傢夥就用，在朱華的童年，他曾多次懷疑自己是不是撿來的。杜靜每次都是在打他之後，然後再給講道理，其實講的啥朱華也聽不下去，隻有趕快唯命是從，以防再遭毒手。

“你去告好了，我可不怕他！”朱華故作鎮靜，先是把麵子掙到，然後又把話軟下來，“月姐你這來到我們班，前後坐著也是緣分，我也冇有跟你過不去啊！之前我哥的事情是他對不起你，我代表他跟你說句對不起。以後，我們處我們的。”

藏大忠附和道：“是啊，張月。朱華人你也瞭解，還是不錯的，性格也好，不像他哥脾氣大。咱們以後都是同學嘛！”

張月哈哈大笑：“我開個玩笑啦，我的好弟弟們，姐姐怎麼捨得去打你們的小報告。尤其朱華，我們的大才子，小時候我就喜歡他，那文章寫的，還會唱歌，姐姐不捨得的。”說完，張月故意用不一樣的眼神看著朱華。

朱華接收到了這個眼神，心裡泛著嘀咕。張月到班上的兩三個月來，不僅冇有因為兩年前哥哥的事情對自己有任何不快，反而是個比較好相處的人。或許，兩年前的事情她早已經忘了，她本來就是比較外向型的女生，再加上她會時常對朱華的文采和唱歌表現出欣賞，朱華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正說著上課鈴聲響了，這節是語文課。

張月似乎聽到了朱華和藏大忠的對話一樣，把話題接了起來。

她轉過頭低聲問朱華：“你說那蘇小青的傳聞都是真的嗎？”

朱華壓低聲音說：“我哪裡知道，但是跟蘇小青聊天感覺她不像那樣的人。”

張月翻個白眼說：“你跟你哥一個德性，冇一個好東西！蘇小青那名聲在外，你哥一個優等生跟她之前走那麼近，到你也為她說話。你們就是看她漂亮，心裡想的啥，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葉華製止她說：“噓，你彆瞎說好嗎？上課呢，彆被謝雁冰聽見。”

謝雁冰果真聽見了，將書往講台上一扔，指著朱華和張月厲聲地說：“你們兩個給我站起來！”

兩人無奈對視一下，站了起來。

“朱華，豬頭三，扶不起的鬥。你哥杜國那是學校的驕傲，你們一個天一個地啊！”謝雁冰走到二人跟前，滿臉通紅，一身酒氣，朱華和張月才發現謝雁冰又喝酒了，估計這頓罵是跑不掉了。

90年代鄉村的教師素質參差不齊，經常有教師喝酒喝得暈乎乎地跑去上課。高武和杜國小學的班主任現在也成了杜靜的賭友，在那個年代再正常不過了。

朱華最恨彆人拿哥哥跟他比，因為從小到大光是父母拿哥哥教育自己已經讓他耳朵起繭了。現在朱華的耳朵已經破繭成蝶了，化蝶飛走了，全然聽不見這些把自己跟哥哥相比的屁話了。

所以，朱華保持沉默，何況的確自己上課講話了呢。

謝雁冰不依不饒繼續發話：“平時愛耍小聰明，看幾篇文章就覺得自己不得了了，光寫個作文頂個屁用，高中都考不上，將來能乾啥？”

朱華依舊沉默，將來能乾啥也不是冇想過，但是不想回答。

“張月啊張月，你說你這都留級幾次了？你跟杜國是同班同學，現在又跟朱華同班，你一個小丫頭也不知道醜，你跟杜國同班時候也不知道向他學學，你跟朱華有啥好聊的，你兩個能聊出個啥子醜寅卯來？”

“對不起，謝老師，是我找朱華問個問題的，我知道了！下次注意了！”張月語氣有點生硬，因為被提留級的事情生氣。

張月本不是讀書的料，她早就跟家裡說了不想繼續讀書了。可是張父想女兒把中學讀完，就是出去打工拿個初中畢業證也比冇有強呀。張家做冷飲批發生意條件比朱家好，看著杜國那麼爭氣，也想張月能爭氣考個高中，實在不行初中畢業去讀個衛校或者幼師也成。

謝雁冰說：“喲！你這大小姐脾氣還出來了。女子無才便是德，你這成績不咋地，脾氣還不小！”

張月氣得哭了。

朱華覺得謝雁冰說得有點過了，開口道：“謝老師，我們知道錯了，您罵也罵了，再跟您賠個不是。張月是女生，人各有誌，她說過她不想讀書，是家裡硬讓她把初中讀完，想她不留遺憾參加一下中考，拿個初中畢業證，這才留級的。”

“你小子現在會逞能了！你們兩個這樣下去預選考試都很難過！還參加中考！”

那時候小鎮的中學在中考前會自己辦個預選考試。所謂的預選考試即是學校為了自身的升學率提前刷下那些平時學習成績差的學生，不讓他們參加中考。

像當初杜國當眾拒絕張月一樣，謝雁冰的話更是讓張月當眾出醜。張月隻是一個留級的，學習成績不好的姑娘。她在家裡勤勞懂事，在學校裡性格大大咧咧跟同學相處都不錯，她的自尊再次受到了打擊，她哭著跑出了教室。

朱華瞪了謝雁冰一眼，跟了出去。

謝雁冰瞬間酒醒也有點慌了，知道自己恨屋及烏，想罵朱華，朱華不說話，自己喝多了嘴冇個把門，對女孩子的話的確重了。可他依舊嘴硬的對著朱華的背影說了句：“你去，把她追回來，就在門外站著，你倆這節課彆上了，好好反省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