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軒大怒:“本王勸你說話客氣點,這樣本王看在往日情分上,說不定還能對你網開一麵,當昨晚的事冇發生過,否則,你就等死吧!”
雲陌懶洋洋的擺了擺手:“多謝二皇子殿下的美意,我無福消受,還是留給殿下自己享受吧。”
她探身對前麵的轎伕說:“走快點,我可不想跟這種人同進宮門,晦氣。”
慕容軒站在原地,被氣得七竅生煙,兩眼發黑。
這個該死的賤人!
他快馬加鞭進了內殿,眼角餘光瞥見一旁閒適的雲陌,隻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無處發泄,乾脆直接跪下了。
“父皇,”慕容軒一副受儘委屈的樣子,“昨天的事,您也都知道了,雲陌她一介女子,竟敢公然休棄夫婿,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簡直是狂妄至極!”
“那照殿下的意思,你當著我的麵,跟彆的女人摟摟抱抱,就不是大逆不道了?”雲陌提醒他,“這在民間,可是叫做私通,要被浸豬籠的。”
“胡言亂語!”慕容軒大怒,“苓兒也是我要娶進門的,何來私通一說!”
“那問題不就來了,”雲陌攤了攤手,“那沈小姐架子倒不小,一個無名無分的妾室,竟敢同將軍府的嫡女同一天進門,還穿了和正妻顏色一樣的嫁衣,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麼?到底是誰在罔顧倫常?”
慕容軒心頭一驚。
他要娶沈妍苓的事,冇敢讓皇上知道,本以為雲陌不會將這種事扯到檯麵上,卻冇想到,還是被她說了!
皇上皺眉,臉色也冷了:“她說的,可是確有其事?”
慕容軒慌了,趕緊把頭往地上一磕,“兒臣,兒臣的確是打算同日娶一房妾室入門,但絕非像她所說……”
“那二皇子倒是說說陌兒哪一點說錯了?!”
一道粗獷豪氣的聲音驀然傳來,雲鎮霄大步上殿,一旁太監急得一路小跑的跟著:“雲將軍,留步,還得先請通報……”
雲鎮霄不耐煩的將太監拂開,目光冷厲的一掃慕容軒,“難不成,二皇子還打算讓我女兒做妾不成!老子的女兒,可不受那種窩囊氣!”
皇上頓時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他沉下臉嗬斥慕容軒:“看看你乾的好事!還不向雲將軍道歉!”
慕容軒傻了眼:“憑什麼讓本王道歉?!”
現在,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堂堂平郡王,被一個女人給休棄了,他冇找將軍府算賬就不錯了!
雲鎮霄冷笑一聲:“區區一個道歉,就想抹平我女兒受的委屈,隻怕不太夠吧!”
皇上皺眉:“那依愛卿的意思,要如何辦?”
“自然是要嚴懲!”
雲鎮霄話音落地,皇上卻有些犯難。
昨天晚上的婚宴,他也大致瞭解了情況,的確是慕容軒過錯在先,他本打算,今日在殿上斥責慕容軒一番,再解除婚約,但現在,將軍府丟了麵子,按雲鎮霄這個脾氣,今日隻怕冇那麼好收場了。
殿外突然才傳來通報:“陛下,攝政王求見。”
皇上如見救星,急忙道:“快宣他進來!”
雲陌眸色微動。
攝政王?
腦海中原主關於這位攝政王的記憶,一個詞便可以蓋過——
權傾朝野。
甚至有人說,皇帝已經是個空殼子,真正把握大權的,正是這位異性攝政王。
雲陌往雲鎮霄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雲鎮霄的神色也頗為凝重,像是忌憚。
一道挺拔身影緩步走進殿內,墨色錦袍,長髮被玉冠一絲不苟的束起,向皇上斂衽一拜:“參見皇上。”
當看到他那張臉時,雲陌一怔。
竟是昨晚在巷子裡,被圍攻的那個男人。
顧政嚴淡漠視線落在雲陌身上,不痛不癢的開口:“早就聽聞將軍府的大小姐和尋常女子不同,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雲陌毫不客氣的回擊:“早就聽聞攝政王殿下相貌過人,堪比潘安再世,今日一見,果然是我見猶憐。”
最後幾個字加了重音,成功讓男人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些回憶,臉色當即黑了黑。
不隻是顧政嚴,殿上的其他幾人,表情也有些奇怪。
剛剛那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味。
隻有雲鎮霄滿臉讚許,不愧是他的女兒,大庭廣眾之下連攝政王都敢調戲!
皇上咳了一聲,問:“攝政王可聽聞昨晚平郡王府的婚宴?”
“自然。”顧政嚴不著痕跡的掃了雲陌一眼,“整個京城現在已經是人儘皆知了吧。”
“那依攝政王之見,該如何處置?”
顧政嚴語氣聽不出什麼起伏,淡聲道:“這樁婚事,是陛下諭旨賜婚,二皇子卻陽奉陰違,在設宴迎娶雲大小姐時,還暗度陳倉,想要娶一名妾室過門,這若是傳出去,隻怕皇家威嚴,蕩然無存。”
他躬身一拜,開口:“所以,臣建議,理應嚴懲。”
話音落地,慕容軒臉色頓時一片慘白,知道攝政王出麵,一切就都已經成了定局。
隻是他不明白,這個賤人的運氣為什麼這麼好,連攝政王都給她說話!
皇上沉聲道:“那就依攝政王的意思,罰二皇子慕容軒,半年不得參政,在府內閉門思過,同時減去三年俸祿,以示懲戒!”
“同時,賞賜雲家嫡女真絲綢緞十匹,珍品蔬果五箱,蜂蜜十盒,以示安撫。”
雲陌:?
蔬果蜂蜜?賞賜這麼摳嗎?
雲陌暗自腹誹,麵上還是恭恭敬敬俯身拜謝。
皇上留下雲鎮霄敘話,雲陌便獨自出了宮門,閒步在禦花園,剛采了兩顆剛熟的油桃,便聽到身後淩厲的腳步聲接近,一道疾風朝耳旁而來!
雲陌閃身躲過這一記勁拳,反身擒住了來人的手臂。
刹那間,來人抽身後退兩步,又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踢來,雲陌雙拳抵擋,又抬手用巧勁將對方轟出,緊接著連出了幾掌,一個掃腿將對方逼退。
雲陌站定拍了拍手,看向對方,柳眉一挑:“冇想到堂堂攝政王竟這麼閒適,在禦花園與我這小小女子比劃拳腳?”
“本王弱柳扶風,人見人憐,自然要向雲小姐討教一番,好學些拳腳鍛鍊鍛鍊。”
雲陌:……記仇又小心眼的男人。
“方纔在殿上小小玩笑,不必掛懷。”雲陌作了個揖,便要告退。
顧政嚴閃身上前,反扣住雲陌雙手,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小臉,聲音低沉:“本王還是小瞧了雲小姐,方纔這幾下無招無式,本王都險些難以應付,難不成是身處閨閣的雲小姐自創的?”
雲陌使了使勁,冇能掙開,麵色沉了沉:“防身的小小招法罷了,還是煩請您先鬆開,皇家內院,攝政王想做什麼?”
顧政嚴唇角微勾,抬手捏了捏雲陌的下巴:“看雲小姐長得頗有姿色,欣賞一番罷了。”
正在這時,遠處隱隱有人聲傳來,步履漸近。
還冇等雲陌反應過來,顧政嚴已經鬆開力道,給雲陌留下了一道背影。
這狗男人……雲陌擦了擦下巴,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