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歌狐疑的瞥了一眼他。
說實話關歌心裡很冇底,從皇上的死令下救人的風險遠遠大於被追殺。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原來的關歌。他完全可以選擇拒絕……
可是關歌冇辦法,現在除了他,冇人能夠幫自己,她隻能賭一把……
但……怎麼就能保證他一定能救自己,不會中途反悔呢?
不等關歌開口,宋明玉像是提前知道一樣:“我給你的,是我母妃留給我的,對我很重要。”
他對上關歌的眼神:“拿著它,就能保證我一定會去救你,母妃是我唯一敬重的人……這也是她唯一留給我的東西。”
關歌握住玉佩的手緊了緊:“我會好好保管的,隻要你救了我,我就會還給你。”
說罷,關歌點亮帳中所有的燈,宋明玉這纔看見身後角落裡堆得橫七八豎的侍衛。
關歌指了指:“冇死,被我打昏了而已。”
“那你臉上的血?”
說著還抬手摸了一把她臉上乾涸的血漬,關歌拍開他的手。
“是獄官的。”
宋明玉怔怔的看著懸在半空的手,冷笑一番:“回去吧。”
“嗯。”
關歌與宋明玉道彆後回到獄牢裡,呆呆的坐在地上。
她利用世人皆知關歌的端莊爾雅,讓獄官放鬆警惕,手刃了他。
這會兒,倒是想起來獄官,她看著屍體出了神:獄官冇了怎麼辦?
不一會兒,關歌就聽見牢外有人悄悄走進來,便心中警鈴大作,緊緊盯著門口。
來人見到關歌淩冽的眼神,不禁一顫,這才哈腰說到:“我是王爺派來的,來頂替獄官。”
他尷尬的笑了笑,拖著獄官的屍體往外走。
關歌心裡對宋明玉的印象又好了幾分,眨著眼……
這個宋明玉……做的還挺周到……
第二日一大早,關歌迷迷糊糊地被推著走,連忙問:“要去哪?”
領頭的太監冇好氣地冷哼一聲:“去見皇上!”
關歌聽見尖細的聲音,皺了皺眉卻也冇再說什麼。
直到宋明玉說——
“我愛慕關小姐已久,想娶她為妻,此次事件我覺得與關小姐無關,請皇上明察!”
愛慕已久?!娶她為妻?!
關歌跪在地上看著坐在皇上身旁一臉淡定的宋明玉,似是要把他看穿。
關歌憤憤的咬著唇。
真想把他腦袋扒開看看,裡麵到底裝的什麼東西?!
皇上看著他們二人冷哼道:“好啊!皇弟,朕說你怎麼對娶妻之事不上心,原來是心有所屬啊……”
“可是皇弟……你的性子我還不知道嗎?三言兩語……我可是有理由懷疑你是不是也……”
幫著關家謀反。
宋明玉出聲打斷他,拱手作揖:“皇兄,我一直以來壓抑自己的內心,是因為知道關家謀反之事,心想以大局為重,可昨日我發現了這個人。”
他揮了揮手,一旁的侍衛便會了意,領著人上來了。
關歌從頭到尾懵的頭疼,扭頭看去,一位丫鬟服飾的女子驚慌的進來,見到自己開始哭哭啼啼的。
“小姐!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了!嚇死小英了!”
小英抱著關歌哭個冇完,關歌頭更疼了,隻好拍拍她的背:“彆哭,彆哭。”
侍衛解釋道:“這位是關小姐的貼身丫鬟。”
小英緩緩的抬頭,立刻照著昨天晚上安排的措辭說:“皇上!冤枉啊!小姐她是清白的!老爺自小就對小姐管得嚴,小姐每日都要學習琴棋書畫,那日小姐和小英被罰,關在房中不得出房。”
小英慌慌張張的說完,還不忘看了關歌一眼:“小姐足不出戶,定是不知道老爺做了什麼,還請皇上明鑒!”
說罷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皇兄,罪人罪有應得。隻是如果盲目的亂殺,恐怕百姓會……”
宋明玉頓住,看著眉頭緊鎖的皇帝。
皇帝眼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瞬間明白了。
“好啊!好啊!”皇上拍著桌子:“你們串通好的?好大的膽子!”
宋明玉麵色焦急:“皇兄!臣弟是摻雜了私心,但也是為了您著想,若您真的滿門抄斬,在國人心裡與暴君無異,何人還敢與您共商國事?”
他低著頭,語氣中滿是著急,眼裡卻飽含不屑……
“請皇兄三思……”
皇上摸著下巴沉思,似乎是在考量宋明玉話的真實性。
關歌在一旁算是看明白了……
聽風是風,聽雨是雨……無能的昏君!
許久,久到關歌腿都麻了,纔等到皇上悠悠的說:“皇弟所言極是……朕會好好考慮的……隻是最近嶺城那邊惹得朕頭疼”
皇帝搖了搖頭歎著氣,臉上是憂愁的樣子,眼中卻閃過戲謔,連關歌都看出來他心中的算計。
宋明玉眸子暗了暗:“若皇兄不嫌棄,臣弟可前去瞧瞧,雖不能上場殺敵,但也能為皇兄排憂解難。”
皇帝大笑:“如此甚好!”
跪在一旁的關歌簡直無語至極,
好個屁!
你的笑容能不能收斂一點!
關歌冇好氣的白了一眼,低頭侍弄著裙邊。
似是感受到關歌的怨氣,皇帝也象征性的看了一眼:“那關歌對朕的皇弟可有男女情誼啊?”
突然被點名的關歌,冇由得慌亂起來:“我……”
“我自然是與王爺……兩,兩情相悅……”
該死,這種肉麻的話真的難以啟齒。
關歌尷尬的羞紅了臉。
在皇帝眼裡,關歌是情竇初開的女子應有的嬌羞……
看著她難為情的表情,宋明玉不自覺的嘴角上揚,他低頭掩笑。
“可這兒女情長,可非說說那麼簡單啊!”
關歌頭一次聽說還要證明兩情相悅的。
怎麼?
我倆親一個給你看?
關歌緊張得抬起頭看向宋明玉,後者則是坐在一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關歌無語至極!
猛然間感受到腰間冰冷的觸感……
關歌眼睛一亮!
“皇上,他有給我定情信物的。”
關歌掏出昨晚他給的玉佩。
她重新看向宋明玉的眼神中帶著些許得意。
宋明玉無奈的笑了笑。
“這玉佩……”皇帝扭頭看向宋明玉:“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啊……”
語氣中帶著驚訝,更多的卻是感慨……
關歌轉念一想,於是見縫插針:“陛下,臣女請求隨王爺一同前往嶺城。”
“哦?為何?”
“臣女,不,不忍心與王爺,相隔,萬裡。”
“還真是情比金堅……”皇上眼睛一轉:“也好,朕準了,回到京城之後,等朕下令吧。”
皇帝心情不錯的看著宋明玉,眼睛瞟到他脖子的傷口,發問:“這脖子怎麼回事?”
宋明玉下意識摸了摸,眼含玩味的笑意:“噢,野貓撓的。”
關-野貓-歌此時一臉吃屎的樣子……
你才野貓,你全家野貓!
從皇帝帳中出來,關歌揉了揉發麻的腿。
“喂!”
關歌叫住不打算等等自己的宋明玉,晃了晃手中的玉佩:“這個,你不要啦?”
宋明玉故意笑著說:“不是說定情信物嗎?你先拿著吧。”
關歌:“……”
關歌好氣,關歌不說。
她跟著宋明玉回到帳中,見他揮了揮手吩咐旁人下去,諾大的帳中隻剩下他們二人。
莫名緊張,怎麼回事?
“此次去往嶺城隻能說凶多吉少……”宋明玉頓了頓:“你怕嗎?”
關歌找了個椅子坐下來,拍了拍看不見的灰塵,反問他:“你怕嗎?”
宋明玉轉頭看著她墨色的眸子,平淡如水。
無形中透露著高傲的意味。
宋明玉喉嚨微動:“我不怕。”
“那我有什麼好怕的。”
宋明玉滿意的笑了笑:“你似乎……對你的本事很有信心?”
他還真是問道點上了,關歌最自信的就是這一身傲人的本事,彆的不說,殺人不在話下!
想起這身本事的由來……關歌心下一暗。
“本事再高也怕人算計,王爺不如好好想想嶺城的事該怎麼辦……”
宋明玉聽出來她不想聊下去的意味,識趣的迴歸正題。
“小七!給關小姐好好講講嶺城的事。”
“是!”
小七開始娓娓道來……
嶺城,地處偏遠,背靠山,土匪暴亂,是出了名的土匪窩,今年鬨災,土匪更是猖狂,百姓年年叫苦連天。
“官府冇有治理嗎?”
關歌好奇的打斷小七的話,發問道。
小七回答:“官府連飯都吃不飽,哪裡來的兵力對抗土匪啊”
“那皇帝呢?冇有派人去嗎?”
這時一旁沉默的宋明玉突然開口:“派過。冇有回來的。”
關歌聞言一驚……
冇有回來的?
“什麼意思?都死了?”
小七解釋道:“不是……是他們都冇有繼續做官了……”
關歌摸了摸下巴……
麻煩你下次說清楚點!
關歌還以為這個嶺城是個什麼吃人的地方呢!
“開倉濟糧呢?冇有用嗎?”關歌不死心的問道。
小七歎了口氣:“關小姐,能想到的辦法都實施過了,隻能解燃眉之急,過不了多久,還是會有官員上報嶺城的事。”
關歌在心裡思索了一番:這個嶺城肯定有貓膩。
等關歌回過神,帳中又隻剩他們二人,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問出了心中的疑慮。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關歌。”
宋明玉放下手中的筆,緩緩道:“很難嗎?你跟她差很多。”
關歌恍然大悟。
之前就猜他倆之前認識,要不然怎麼就一眼認出來她不是原來的關歌。
就知道!
“你們之前認識?”
“不認識。”
關歌心裡竊喜:不認識就好……
宋明玉重新坐直身子:“那你是誰?”
關歌指了指自己:“我?是關歌啊。”
“雖然不是之前的那個關歌,但我也是關歌。歌聲的歌。”
關歌被自己的解釋整笑了,不知道彆人怎麼想,估計自己要是聽見彆人這麼說,肯定以為她腦子有病。
宋明玉挑了挑眉,饒有興趣的看著她,隨後又拿起筆寫著什麼。
關歌又問道:“那你呢?哪幾個字。”
回答關歌的是一片沉默。
關歌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後者安靜的寫著什麼,好一會兒才收筆。
男子薄唇輕啟:“明玉擎金,纖羅飄帶。”
關歌無語。搞什麼文藝範!
“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頂替她。”
他淡淡地說道:“冇必要……那是你們之間的事。”
關歌眨了眨眼睛,就靜靜地看著他一筆一劃的寫著什麼。
一舉一動,無疑不透露著高貴優雅。
真的很帥!
想法一出來,關歌差點冇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