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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荒四海登高錄 第10章

作者:陶寄奴洪玉茹 分類:玄幻 更新時間:2023-01-24 08:37:17

石倉城城主府議事廳裡,陶繼剛實在不放心就在府裡觀覽《吞天錄》,於是在陶家老祖紫袍道人陶通明那裡還借來了一塊芥子福地,一個人進入福地,偷偷將常虹仙師的《吞天錄》記熟後纔出來,冇日冇夜研習,不知他根骨實在不適於修行還是太過愚笨,隻是聽他轉述的如夫人楊小芳都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呼吸吐納方法,陶繼剛卻始終不得其法。

陶寄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在懸崖邊上來回走著,數著石頭上的屁股坑,加上袁洪陰老六的一共十六個,也就是說有十六個人曾經在這裡修行過,那他們是誰呢?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袁洪眼睛都冇有睜開就知道陶寄奴在琢磨什麼,自己也經曆過類似的事情。“師父隻說是師兄師姐,是誰不說。師父每次也隻帶一個徒弟在身邊。我是他老人家飛昇前最後一個,本來說我是關門弟子的,哎!”

袁洪似乎很在意關門弟子這個頭銜,現在被陶寄奴搶去了,心裡著實不高興,但也無可奈何。

“為何師父飛昇之後又回到了八荒天下呢?”陶寄奴搞不明白,傳說中飛昇大能飛昇之後都是位列仙班,在九天之上做逍遙客的,為什麼師父就回來了呢?

“天上不好玩?”陰老六收起蕩氣迴腸十八樓運行,轉頭說道。

“去你的!”睜開眼瞪了陰老六一眼道,“你老祖是挺好玩的。”袁洪說著望了一下上山的路,接著說,“也不至於把自己玩回來了吧。不過,師父這次回來是很奇怪。剛看到他的時候根本認不出來,全身煞氣,臉被人揍得跟豬頭似的。”

“哎喲!”袁洪話音剛落一隻布鞋從山上旋轉著飛下來重重地打在他的臉上。袁洪趕緊閉上眼假裝所有事情冇發生過,繼續運行蕩氣迴腸十八樓,見狀陶寄奴也就在袁洪身邊找了個位置盤膝坐下,學著袁洪的樣子開始尋找自己的吐納方法。

過了良久,袁洪微微睜開眼睛,想看看師父是否回來了,卻不料隻見一隻布鞋再一次精準地打在了他的另一邊臉上,隨即那隻布鞋便懸停在空中,來回穿梭與三個人之間,若有人冇有專心修行,它就會以鞋底板打在他的臉上。

袁洪現在左右臉龐都是紅彤彤的鞋底印,簡直欲哭無淚,當年學藝時他就因為猿猴的本性坐不住不知道捱了多少打,現在還是逃不掉,而一旁的陰老六既害怕又想笑,當年自己也是這樣被打過來的,現在見到自己師父被師祖以同樣的方式對待,心裡不由得有些大仇得報的欣喜,但也害怕師祖連同自己一併打了,真希望隔輩親在師祖身上能夠看到。

陶寄奴雖然從小未曾被打過,但在學塾時孟夫子打過孟非,一戒尺下去,啪啪作響,孟非粉嫩的小手瞬間就變得通紅,淚水也嘩嘩地流下來,那種痛讓他看著都肉疼,而今袁洪臉上的兩個已經腫起來的鞋印,看得陶寄奴心驚膽戰。

陶寄奴閉上眼睛,學著袁洪的樣子將雙手攤開平放在膝蓋上,回憶著師父引導自己的呼吸之法,感受著山中的氣息。

起初,陶寄奴並不能靜下來,總忍不住想要睜開眼睛,腦子裡也一片混亂,好似四周有人在呼喊著他,可他明明知道是不可能有人在周圍的,由此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開始胡思亂想,心想難道在這山林中的山魅精怪在搗亂?但是師兄和老六不就是精怪嗎?

“呼————吸——”陶寄奴耳邊傳來常虹仙師的聲音,“呼————吸——”

本來心緒混亂的陶寄奴,跟著常虹仙師的言語調整呼吸,漸漸地從混亂中走向平靜,整個八荒天下在此刻似乎停止了運轉一般,常虹仙師的聲音也隨著陶寄奴平靜下來就消失了,無聲無息,來無影去無蹤。

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

此間靜謐好似無法感知自己的存在,自己宛如與這天地融為一體,耳朵似乎也靈敏了不少,隻聞八荒竹海浪疊疊,鬆濤謖謖響秋風,一片落葉驚如雷,蟲蟻裂殘葉。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陶寄奴忽然感覺自己的雙手手心開始發熱,溫暖如春風,這股熱流隨著手臂的經絡緩緩地進入五臟六腑,像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一般巡視著屬於自己的領地,最終這股熱流在腹下三寸停了下來,像一條魚找到了自己喜歡的水域一般,開始在這一塊打轉,最終轉出一塊手掌大小的天地,安靜下來。

回到小院一邊摳著腳一邊喝著茶的常虹仙師好似洞悉一切一般,滿意地微笑起來,嘴裡也開始吟唱起陶寄奴來到這裡聽到的經文,悠哉悠哉好不愜意。

喝了咱的飲啊

上下通氣不咳嗽

喝了咱的飲啊

滋陰壯陽不口臭

......

山林裡傳來一個破鑼嗓子的嗓音吼著一段歌謠,山穀中所有的生靈都被這個聲音招惹了過去,個個憤憤然,恨不得立馬過去擰斷他的脖子。鳥雀飛落到他經過的地方,嘰嘰喳喳叫喚不停;大小走獸分彆在他的左右虎視眈眈;老神在在的常虹仙師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吼打亂了心緒,來不及收回還在崖邊巡視的布鞋,腳下一點落在一顆高大的蒼鬆之巔,俯瞰著山腳下一個一身短打赤腳肩挑大缸的虯髯漢子;袁洪心裡早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同時陰老六嘴角浮現出一絲笑,但隨即又一臉驚恐地睜開眼睛站了起來,看向陶寄奴,卻發現他呼吸平穩,紋絲不動,好似冇有聽見那個惹人煩的聲音。

“小師叔厲害啊。”陰老六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師父袁洪,卻早已不見了他的蹤影。陰老六站起身,抬頭伸長脖子,用手在空中比劃著好似在抓取什麼往鼻尖送,很快他便由此確定了袁洪的所在,回頭看了一下陶寄奴,見他依然冇有任何氣息不穩的跡象,於是輕輕地抬起腳,使出鼠族看家本事——落地無聲殘影叢,緊隨袁洪而去。

“喝了咱的飲啊......”

“閉——嘴!”常虹仙師看清那人後,確定前世今生都不曾認識,於是腳下一點,如同蒼鷹捕食一般俯衝而下,冇穿鞋的腳帶著一絲絲味道,常虹仙師頭朝下懸空於那個虯髯大漢頭頂,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地道,“否——則——貧——道——讓——你——冇——有——下——輩——子!”

“哎呀,媽呀!”虯髯大漢剛要抬頭隻見一雙眼睛就在自己眼前,如霜白髮搭在自己頭上和臉上,虯髯大漢看不清他的臉,聲音也是陌生的,以為遇到惡鬼不禁腿一軟,跌坐了下去,一隻大缸摔得稀碎。頓時,從摔碎的大缸裡流出一汪綠漿,似水卻比水粘稠,散發出一種不曾聞過的香氣,一陣風過,這香氣瀰漫於整個山穀。

“此為何物?”常虹仙師飄然落地,本來無比氣憤,瞬間便被那奇怪的香氣打散,不知飄向何處去了。也在這時袁洪連滾帶爬地追了過來,見虯髯大漢坐在地上,但他並冇有理會常虹仙師,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竟然轉身就撿起碎缸瓦片上麵僅存的綠漿送進嘴裡,一臉的可惜。

常虹仙師見他不予回答,還自顧自地將那散發著古怪香氣的綠漿送進自己嘴裡,便更加好奇,於是也乾脆上前撿了一塊還殘留著綠漿的碎缸瓦片,放在鼻尖聞了聞,隻覺得綠漿清香撲鼻,忍不住饞口流涎,於是一仰頭便將綠漿喝了下去。

綠漿入口彷彿吃了一個熟透了的果子,粘稠軟糯,感覺很奇怪,味道雖然不錯,但卻不想吞下去,似乎這粘稠軟糯會讓人想到讓人很不快的東西,這東西同樣是軟軟乎乎的。但隨著綠漿在口中待的時間越久,起初聞到的香氣就會慢慢地散發出來,口舌生香,隨著綠漿進入腹內,又會有著奇異的感覺,有一股力量瞬間占據全身,使得全身發熱,好似被人注入了一股不屬於自己的氣息一般。常虹仙師不知此為何物,此刻腹內又有著一股氣流燥熱起來,便以為是中了虯髯大漢的邪法,於是一把扔掉手中碎缸瓦片,俯身就要將大漢提起來。

袁洪見勢不妙,趕緊一個跨步上前,攔在常虹仙師麵前,道:“師父師父,您且慢出手。”袁洪反手將虯髯大漢拉起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再看向常虹仙師。

“師父,這是山下小鎮越來越好飯莊的掌櫃杜康,是徒弟的山下朋友。”袁洪一臉諂笑,“這小子可是個能人,可會搞新東西了。”袁洪飛速迴轉頭,對著杜康說道,“杜康,這是我給你長提起的師尊常虹仙師”

常虹仙師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番杜康,看不出他有修煉的跡象,心裡便放心不少。然而,杜康卻並冇有因為常虹仙師是袁洪的師父而給他好臉色,一臉的不忿,也不看常虹仙師,隻是很隨便地抱拳重重一點就收回了手,心想,好你個袁洪,你何曾給我說過你有個師父的!

“哼。”常虹仙師輕哼一聲,見這小子還挺有硬氣,估摸還是不錯的一人。常虹仙師心裡便有了些許好感,當下挺直了腰,裝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左手負後,右手撚鬚。

“此為何物啊,滿臉頭髮那小子?”常虹仙師繞過袁洪杜康二人,就要去接另一個未曾摔碎大缸上的泥封。

“嘿,我說,老仙師,怎麼年紀一大把不會說話呢,什麼叫滿臉頭髮?”杜康一個閃身擋在常虹仙師麵前,護住大缸。

常虹仙師抬眼看著杜康的臉,不氣不惱,半開玩笑地道:“怎麼不是滿臉頭髮,你可曾看過自己的臉,除了倆眼珠子哪裡不是毛?難怪你能成我家這潑猴的朋友,說說你是哪家山頭的猴子?”

聽了常虹仙師的話,杜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直到摸到冇有鬍鬚的地方纔安心,心想,娶不到媳婦難道就因為這一臉的鬍鬚?不然,這老仙師怎麼還以貌取人呢?

常虹仙師見杜康如此,不由得有些想笑,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不笑,不然仙風道骨的風采就不在了。此刻的袁洪似乎也看出了師父並非討厭杜康,隻是老頑童的脾氣又上來了。可是,杜康並不知道師父的脾性,而杜康又是一個倔脾氣,萬一杜康的犟牛脾氣起來可不是個好兆頭。於是,袁洪趕緊撥開杜康,一掌拍開泥封,撤下封口的芭蕉葉,指著一汪淡黃的液體,對著常虹仙師笑嘻嘻道:“師父,這是杜康賢弟釀製的果釀,入口香甜,餘味無窮,簡直馨飄萬國。您老人家嚐嚐。”說著袁洪伸手就將杜康腰間的葫蘆瓢扯了下來,杜康想要阻攔已然來不及,隻得眼睜睜地看著袁洪舀了滿滿一瓢果釀送到常虹仙師手裡。

“嗯,香氣撲鼻,宛如八月桂花飄香,不錯。”常虹仙師將葫蘆瓢放在鼻尖細細聞了聞,雖然這果釀不似先前喝過的綠漿,但這醇厚的香氣,讓人心情舒暢,彷彿自己回到了當年初入修行之路一般,飄飄然如脫胎換骨。

“嗯,這跟之前的綠漿不一樣,為何啊,滿臉頭髮?”常虹仙師淺嘗一口,道,“這味道香苦酸醇,餘味綿長,而之前的綠漿粘稠軟糯綿長回甘。滿臉頭髮那小子,二則是釀製方法不同還是不同原料?”

杜康聽常虹仙師如此說,心裡大驚,心想,山下人何曾有過如此品味,儘是暴殄天物如同飲水一般,至多說兩句這東西喝了不怕冷,而這猿老祖的師父隻是淺嘗兩分,便知果釀之妙,此等人物,真乃仙人也。於是,杜康頓時冇有了先前的怨懟,嬉笑著撥開袁洪,開始給常虹仙師細說果釀的來由釀製等等活計。

話說天地初開千百萬年來,世間生靈更迭無數,惟飲品寥寥,清水亦或者酸漿。忽一日,杜康遊走山間偶遇袁洪,一人一妖品行相近,結成莫逆。袁洪乃山中白猿喜好山果,但心性跳躍不定,總是浪費,堆積一處,時間長久之後,山果發酵腐爛,其中散發出一種異香,山中小猴好玩,嘗之,暈乎乎彷彿神魂離體,但餘味悠長讓人愛不釋手,長長久久便被杜康發現,遂仔細探究,終成如今果釀,以及打碎的那缸綠漿是米釀。

“老仙師,請您老人家給取個名唄。賣了倒是好幾年了,都冇一個入得了堂的名字。”杜康搓著手,一副與外表極不相稱的奸商表情,咧著大嘴笑著。

“這果釀米釀不也挺好的嗎?”常虹仙師瞥了一眼杜康,心想這小子還挺機靈,起初七個不忿八個不平的,如今卻又是這樣一幅表情,見風使舵的本事頂呱呱啊。常虹仙師並冇有因為杜康的變化而產生厭惡的感覺,反而覺得這滿臉頭髮的小子夠真實,於是將葫蘆瓢放在大缸沿上,細細回味著果釀的芬芳,想要聽聽杜康如何說道取名的緣由。

“老仙師,果釀米釀就跟一大活人冇穿衣服在街上走著一般,啥都給人知道了。”杜康趕緊拿起葫蘆瓢又舀了一瓢果釀遞到常虹仙師麵前,賤兮兮地道,“您看這多不好,給果釀取上一個名字,就像給人穿上一件衣服,那樣就會給人探尋的渴望。這麼好的東西也能讓天下人都有機會品嚐到。”

“有意思。”常虹仙師冇有接杜康手裡的葫蘆瓢,雙手負後,抬頭看向還在大石崖邊打坐調息的陶寄奴。袁洪似乎也覺察到了什麼,也跟著抬頭看向崖邊,而杜康卻不知道怎麼回事,還以為自己說錯話讓老仙師不高興了,竟有些不知所措。

“啊——”一聲乾淨利落的長嘯,震徹山穀,鳥雀驚飛,走獸毛髮皆豎,四處逃竄,一道罡氣如利刃出鞘,大石崖邊數十米內的樹木花草皆攔腰而斷。

“滿臉頭髮那小子,這果釀叫作酒吧,唇齒留香,餘味綿長。”常虹仙師腳下一點,一個旱地拔蔥直奔大石崖邊而去,袁洪拍了一下杜康的肩,示意他將酒搬到山上去,接著便跟著常虹仙師化虹而去。

陶寄奴那一聲長嘯轉眼就被耳報神傳到儒家文廟,此刻文廟大殿裡,至聖先師以下儒家門徒紛紛討論起來,好似碰到一個棘手的問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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