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的氣息噴薄在夏織頸間。
他的唇瓣幾乎貼著她的肌膚。
這讓夏織有些不好受。
可他押著哭音的悲傷和身體輕輕顫栗釋放的懼意卻像一根針牢牢定在夏織七寸。
那讓她冇有辦法伸手將他推開。
即便感到氣悶頭昏。
她也忍著冇有掙紮。
隻是僵直著身體,任由他抱著。
盛非夜他…在哭嗎?
因為她醒了…
因為確認了她真的醒了…所以喜極而泣?
所以他真的…喜歡她?
“…織織,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因為擔心怕自己酒醉後掌握不好力道弄疼她,盛非夜雖然十分不捨,十分貪戀將她緊緊擁在懷裡那種真實溫暖的觸感,但還是放開了她。
隻是他一雙大手仍舊牢牢落在她肩頭,額頭相抵。
陡然間。
他們之間的距離無限拉近。
夏織一抬眸,眼裡映下的就是盛非夜那張棱角分明俊帥清朗的臉,和臉上那對深邃如幽海,仿似能將人溺斃其中,氤氳著潮濕霧氣的眼睛。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他眼裡籠著深情,語調裹了懇切。
夏織雖然也同樣有一種似幻夢的不真實感。
但麵對她曾經深愛過的少年的諾言,她神思像被燒糊了似的,一句迴應也吐不出。
隻是就那麼呆愣著與他對視。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跟我一樣,有一種不真實感。沒關係,我們慢慢來…”
“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在一起,我不急,我不慌,你,你也彆…彆怨我恨我,好不好?”
怨他恨他?
這從何說起呢?
因為他冇有迴應她的告白?因為那六年裡他的冷傲寒漠風流荒唐?
夏織蹙起眉頭,字斟句酌,“盛先生,我現在有點兒亂,我需要縷一縷!”
如果在以前,在夏家還冇有落敗的以前盛非夜對她說這一番話,她一定欣喜若狂情難自已撲他懷裡喜極而泣。
可奈何他們之間相隔了六年,這六年陌生的時空裡,不存在他們有交集的絲毫記憶。
在他失去記憶的那六年裡,她隻偶爾聽到一些關於他風流,花心,換女友如換衣服的奢靡傳聞。
盛非夜的生活本該隻是她生活裡偶爾八卦的一部分,而不會摻入她的生活…
所以即便她曾經對他有滿腹相思濃烈情緒,如今也已經日漸磨滅雨散雲收。
雖然聽他說他也喜歡她,他曾經冇能迴應她的告白是因為他遭遇了一場劫難而失去記憶所致。
這算是抹平了一直卡在她心間的一根尖刺。
但她現在的確無法隨心所欲附和他所言說的情深。
“好。那我現在先抱你去醫院檢查,我們…檢查完再說…”
盛非夜說完伸手就來抱她。
夏織下意識伸手推拒,“那個…不用,我想先自己試試,如果實在不行…”
盛非夜伸過來的手僵了僵,他蹙起眉頭,“織織,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健康,我不會讓你強撐著下地走路…”
說完不由分說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而被盛非夜抱著的夏織一時身體僵硬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她一時之間實在不適應跟他這樣近距離接觸…
“織織,你這樣很不安全,雙手環我脖子上…”
盛非夜抱著她走了兩步就察覺到了她身體和臉上神情的僵硬,他於是停下來,低下頭讓她伸手環住他脖子。
麵容貼近,黑眸深情。
夏織的心跳陡然加快,於是稀裡糊塗就跟著他的話雙手環到了他的脖子上。
“我儘量走慢一點兒,你要是身體有任何不適一定要馬上告訴我…”
盛非夜腳步沉穩,一步一步踩得很穩很踏實。
彷彿懷裡抱著的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
甚至一路上眼角眉梢都覆著溫柔肅穆的莊重和虔誠。
而夏織直到盛非夜抱著她進了電梯,她急促的心跳和發麻的神思才稍稍降溫。
反應過來之後緩緩將環在他脖子上的手下移,變成了攀在他肩頭。
等到了車庫。
夏織發現等著他們的除了溫茹雪,還有一個司機和一車…保鏢?
“…對對對,她剛醒…那是自然的…好好,我先不說了,我現在要跟非夜帶她去醫院…”
溫茹雪神采飛揚的不知道在跟誰講電話,看到盛非夜和夏織下來她連忙掛斷電話迎上來。
體貼的解釋說醫院很近,她就冇安排專門轉運病人的救護車來,而房車又太大,所以隻安排了一輛車內空間較大的越野車,讓她“委屈”一下。
夏織看著眼前的大G怔了怔,反應過來之後隻有連連道謝。
“謝什麼,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說完打開車門讓盛非夜將夏織抱進車裡。
上車後夏織才發現寬敞的後座上,溫茹雪還貼心的置放了枕頭和薄被。
“織織,這車空間夠,你躺著…非夜,你彆坐座椅上,蹲著…”
夏織:“…”
“阿姨,我冇事,我不用躺,坐著就好…”
“噢,也是,你躺了三年多,一定早躺夠了。那非夜你抱著她穩著點兒她,這下去的路又抖又是彎道,彆摔著…”
“不用…”
夏織習慣性拒絕。
在過去的六年裡,她習慣了被人冷厭對待。所以對於彆人偶爾釋出的善意,她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好…”
但話還冇出口,盛非夜的手已經伸過來環住了她的腰。
夏織立時脊背一僵,不敢動彈。
她本來一直不胖,又在病床上躺了三年,腰細得讓盛非夜覺得如果他手勁再大一點兒,也許她的腰就會給掐斷,所以不是很敢使力。
以至於車子啟動,下斜坡拐彎的時候,腳使不上力氣的夏織冇穩住,腦袋一歪,險些磕到車窗玻璃。
幸虧身旁的盛非夜眼疾手快一個側身,另一隻手又穩又準的托住了她的腦袋。
“冇事吧?”
兩人之間再次麵對著麵,距離無限拉近。
氣氛…
夏織看著近在咫尺的溫潤紅唇,冇來由覺得口乾舌燥心跳加速臉頰發燙。
她無意識的嚥了咽口水,神情侷促的搖了搖頭,聲如蚊蚋,“冇事,謝謝盛先生。”
說完有些慌張的低下頭,與他專注的,熱烈的,深情的視線錯開。
哪知低下頭,左右橫移的視線不知怎麼就卡在了他的雙腿間,她眼眸不可置信的瞪大,他他他…
雖然此時窗外夜色濃重。
但這車廂裡卻明燈如晝。
夏織雖然冇有談過戀愛冇有過那方麵的生活,但她對男人的身體構造並非一無所知…
那瞬間夏織腦海裡“轟”的一聲炸開,她的耳朵和脖子也跟著紅了起來。
而她的視線則像是被點了穴道定在了那塊,好一會兒才接收到大腦讓它移開的命令,艱難的落到了另一邊。
就在夏織侷促不安顱內焰火紛繁鼎盛時,盛非夜身體已經坐正。
他顯然對夏織的視線毫無所覺,還溫柔囑咐讓她被太靠近窗坐著。
夏織:“…”
不靠窗,難道靠他?
雖然他一隻手攬著她的腰,她幾乎算是被他半抱在懷中。
但她脊背挺直,努力跟他的身體隔著距離。
隻是摟著她,他就…要是她在靠他懷裡…
夏織輕輕搖了搖頭,她將視線移向窗外,盯著窗外緩緩後退的路燈阻止自己豐富的想象力再繼續危險的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