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月那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著蘇如玉,原本陰雲密佈的心情,像頓時被蜂蜜鋪滿了一般。
可能,他不是在打遊戲,是想給她一個驚喜?
她淺淺地笑著:“蘇姨,他說買東西去了。”
蘇如玉溫柔地望著沈梨月這張漂亮的臉蛋,又Q又萌,性格又好,聲音有甜,滿足她對女兒所有的幻想。
奈何肚子不爭氣,就生了個混不吝的臭小子。
蘇如玉挽著沈梨月的手進入屋子,正在沙發上喝茶的兩個大男人,一看見她,都紛紛站了起來。
“閨女,來給爸爸抱抱。”
“梨梨,來,讓叔叔好好看看。”
“我先開口的,而且這是我閨女。”
“梨梨身上冇有我的血液,但是勝過我的親娃,用血緣說話,是最膚淺的事情!”
“你放屁!”
“tui!”
沈敬之跟江懷承一同出聲,接著爭執了起來,像這樣的情況,經常會上演很多次,這兩個加起來都80多歲的男人,偏偏樂此不疲。
接著,選擇題又丟到了沈梨月的身上,兩雙睿智又較勁的眼睛盯著她,看她怎麼選擇。
沈梨月求助的拉了拉蘇如玉的手臂:“蘇姨~”
蘇如玉立即站出來為梨寶撐腰:“倆男的幼不幼稚,再逼逼賴賴,我一人一個大比鬥。”
作為跆拳道黑段,又對柔道有一定造詣的蘇如玉,即便是倆個大男人,也不由得不被牽著鼻子。
林靜端著一碗蝦仁乾貝羹走了出來,看著倆男受挫那樣子,忍不住笑出聲:“還得是你啊,玉玉子。”
“靜靜子過獎!”蘇如玉做了一個抱拳的手勢。
除了林靜繼續在廚房裡忙碌,其他三人都跟擁護國寶一樣,把沈梨月圍住,噓寒問暖。
江稚魚在醫院搶救,電話打不通,自然是等不到他,蘇如玉一下子就想明白,這臭小子可能是早起出門玩了,而不是為了接沈梨月。
哪有六點就上機場蹲,結果到現在還不見人影的?
她罵罵咧咧了一頓,讓大家先開席,彆等那個臭小子。
一桌的美食,有林靜的拿手菜啤酒鴨、糖醋排骨,蘇如玉的拿手菜祕製剁椒魚頭、椒鹽羊排,沈敬之也做了一道爆炒魷魚。
都是沈梨月喜歡吃的,但一頓飯下來,她食之無味,隻吃了一些就說飽了,溜到了房間裡。
掏出手機,給江稚魚撥打了電話。
江稚魚不在家裡,不在機場,他在哪裡?
她有些擔心。
等了好一會兒,電話接通了。
她輕輕的問:“我在家裡,剛吃好飯,你呢?”
電話裡傳來他痞痞的聲音:“臨時被拉走打團戰唄,還能在乾什麼,這次算我欠你的,下次補償你。”
剛說完,護士給他的手臂來上一針。
誰能想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沈梨月哭的江稚魚,還順帶怕了針呢?
看到針頭,他眉頭緊蹙,壓著聲音:“先這樣,我忙著——”
“騙子。”小姑孃的聲音夾雜著幾分委屈,她喃喃道,“你說好來接我的,還給我……”帶桃酥。
她一直期待著,下了飛機,第一眼就看到他。
期待著他記住對她說過的話,給她帶來喜歡的桃酥。
要哭不哭的聲音,最讓江稚魚抓狂。
這要是彆的女生,他直介麵吐芬芳,一個“滾”字送過去。
可偏偏,是小姑娘。
“下次補償給你,行吧?”
他被推進檢查室時候,護士要拿他的桃酥,他眼神滲人,對方解釋,桃酥都掉完了,隻剩下一個空盒。
他這才作罷。
聽她的語氣,這次又要哄很久了。
亂開車的寶馬女,耽誤他見小姑娘,下次彆讓他碰見!
“不行。”她的聲音悶悶的,卻又輕靈悅耳,“要一百字的道歉書,少一個字都不行。”
“二十八床——”
醫院呼叫係統又全方麵播放了。
江稚魚擔心她知道出車禍的事情,連忙敷衍著掛了電話:“行行行,知道了,團戰呢,五殺,漂亮!掛了!”
要讓小姑娘知道,這個愛哭包準又哭成一團。
煩人。
眼淚什麼的最麻煩了。
他見不得那個。
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是蘇如玉的來電。
江稚魚直接關機。
不差她這一次的嫌棄。
隔著門,沈梨月聽到了蘇如玉那深深的感慨:“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兒子呢?真羨慕你啊,靜靜子,你是上輩子拯救了地球吧?”
聽到這話,沈梨月淺笑出聲。
她的小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江稚魚都答應要寫道歉信,她再計較,顯得小氣了。
哼,放過他了。
拉開抽屜,裡麵放著她小時候跟江稚魚合照,少年不喜歡拍照,表情有點欠兮兮的。
她戳著他的額頭:“遊戲比我重要嘛,比我重要嘛,悄悄的說,希望你斷網,下一波五殺時候斷網!!!”
睏意來襲,她睡了一下午。
傍晚時候,聽到林靜說:“老師生病了,我要去看看,梨梨這兩個月累著了,你帶梨梨吃點好的。”
“哪個老師?”沈梨月穿著吊帶睡衣,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走到林靜身邊,抱住她的手臂。
“舞蹈社的金老師,她呀,下樓摔傷了,算起來,她還是我的舞蹈啟蒙老師,以前還去看過你比賽的,還記得嗎?” 林靜捏了把女兒粉嫩嫩的小臉,青春真好,臉上都是膠原蛋白,皮膚白皙絲滑,好捏。
沈梨月點點頭,她乖巧地說:“媽媽,我跟你一起去看金老師吧,好久冇有見到她了。”
“好啊。”林靜給沈敬之一個眼神,“晚飯你就吃中午的剩飯,我跟梨梨會在外麵吃,就這樣。梨梨,去換衣服。”
沈梨月去換衣服,沈敬之囧著一張臉。
這區彆待遇也太大了吧!女兒就吃好的,他吃剩菜!
醫院離小區很近,搭三輪車十多分鐘就到了,母女倆拎著果籃進入電梯,來到六樓住院部。
遠遠地,沈梨月看到少年的身影。
她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一點,對方消失在走廊的儘頭。
“看錯了嗎?”她喃喃一聲。
另一頭的江稚魚拄著柺杖,一副偷腥被抓包的模樣,他活了這麼久,還冇有這麼窩囊過。
“她怎麼來了?”江稚魚“嘖”了一聲,便聽到腳步將近,那輕盈的聲音,是他的小姑娘冇錯。
幸好頭盔護住他的臉,渾身的擦傷都被新換上的衣服遮住了,柺杖隨意一丟,看不出是病患。
小護士路過他的身邊,小心翼翼打量了他一眼,有些害羞地低下頭,忽然被他一把抓住:“我幫朋友問的,你今年幾歲了?”